那么,操办婚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她看了一眼师傅,师傅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默默应允:“嗯,那过些日子,清崎就搬回殣刖吧,有劳青家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了。”
一段姻缘,就此促成,有人欢喜,有人忧。
趁着众人不注意,南宫羽忆把青攸推向后院:“攸攸,对不起……”
青攸叹气,神色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傻丫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幸福就好。”
这一天,他早就知道,因为那个南宫羽忆,早就告诉了他,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原来生不如死的痛,是这种感觉,他突然之间明白了。
“你的腿……怎么了?”南宫羽忆小声的问。
青攸身子滞了一下,用淡淡的口吻:“毋须担心。”
自己转着轮椅,朝着大厅走去,那背影,寂寞的让她心痛。
她追上他,上牙咬住下唇:“我……我……攸攸,还可以是朋友吗?”
她问出了一个无比老套的问题,说出来之后她就想砍死自己,这不是变相的让别人当你的后宫备胎吗?!南宫羽忆你傻啊……
青攸愣了一下,笑了,一朵清荷在风中摇曳,浅若初雪:“好。我永远陪着你,等着你。有什么事情,别忘了你还有我……”
虽然,或许已经错过了,或许两人要开始彼此不同的生活……可是……还是不想放手。
珍珍多少年的信念?十年吧,那一年,她才五岁,小小的笑容,至今不能忘怀。
他情不自禁,看着她绝美的脸,一身红绸,随风飘荡已堪愁:“羽忆,可以再对我笑一下吗?”
南宫羽忆一愣,扯开嘴角,灿若桃花。
“攸攸,我给你跳一支舞吧。”当作最后的礼物,南宫羽忆淡淡的笑,从此以后,可能再无可能了,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贪恋这种沉溺的温柔……
足尖点地,红裙飞舞,这是献给他的最后一支舞。《Justonelastdance。》
南宫羽忆跳着无比古典的舞步,口中哼唱的,却是这一首莎拉寇娜的经典。
只见苍翠天地之间。曼妙女子,桃花面,红衣纷飞,青丝墨染,长袖飘逸,若仙若灵,好似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朱袖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没有乐声清泠于耳畔,但是风中的衣襟,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她很适合红色,他很明白,她并不只是人类,他也很明白。
只是这红袖纤翩,太美,虽然说她穿上这件红衣,并不是为了自己。
低下眼,若有所思,淡淡笑开:“谢谢。”
一字不漏的,记住了全部的歌词,因为这语言,是云荒之语,如此偏僻,也奈何不了他。
“我走了,再见。”他淡淡,用手推动着自己的轮椅,“保重,记得,国师青家,就是你的家。”
南宫羽忆点头,追上他:“你的玉佩!不是说是主母的标志吗?”
青攸摇头,摆手:“不用了,因为是朋友,所以给你做纪念吧,可以见此玉牌,如我亲临。”
“不要,再也不见。”两人同时淡淡的笑,心中究竟有没有释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她送青攸离开,却不料被那些缠人的XX门主,XX掌门给缠上,不由得灌了几杯酒下肚。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酒,喝了身上软绵绵的,好像是没有力气一样。
渐渐的,华灯初上,院落里稀罕的点起了花灯。
晶莹闪烁,有一种温暖的错觉,踏突然发现眼泪花了眼睛。
偷偷摸摸的来到厨房,找了点什么东西充饥,她擦掉了满脸的妆容。
这样做做,怪恶心的,她很讨厌那张血盆大口,非常讨厌,那满脸的****,看起来像鬼。
素颜朝天,这,才是王道,化妆什么的,等她老了,或者毁容了再谈吧。
蓦然的,感觉有些冷了,她瑟缩着逃回自己的夜来阁,找到一件外套披上。
一点也不想参加宴会,哪怕是自己的婚礼,看着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来祝贺,感觉真是怪异的可以,恶心。
明明与她毫不相识,却要伪善的做出一副亲密的摸样,真是恶心。
身为主角,这样逃掉可不好,她很明白……毕竟,这是自己的婚礼。
她却是彷徨,茫然无措,一点也没有作为新娘的自知。
可是……这真的是她的婚礼吗?是他权力的交易,还是其他的什么……
嫁人了,或许,一辈子也见不到师傅了?或许,不见也好吧。
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走开。
可是,若是离开,也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吧。
所以,才想要在这最后的一次,给他添乱呢,不求他记住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个小小的心愿,仅仅是为了自己。
向着大厅走了几步,她把衣服裹得更紧了,因为没穿内衣,肚兜什么的,全都没有。
这样空荡荡的,总感觉好像是裸体一样。虽然说身上的礼服实在是非常的繁杂。
恍然之间,看见了“轻尘居”,那个原来,她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师傅总是住在那里。
走进院落,却闻到了不熟悉的幽香,她皱眉:“师傅什么时候开始燃香了?”
或许是一时兴起,她自归自划的解释,熟门熟路的推开了门。
走进卧房,看见角落里那个花纹繁杂,却又怪异的小香炉,抱着闻了闻。
很香,一种幽幽的,缠绵的香,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的某种某种……
不过,这么小的香炉,香气为什么会扩散的如此之快?甚至她在轻尘居的外面都能闻到。
看着窗外的月光,淡淡的,有一种活灵活现的缱绻美感。
她躺上那一张睡了多次的床,或许以后再也睡不到了……
在殣刖的这一个月,她一直都是睡在这张床上,只有在这张床上,她才能睡着。
因为这房间里,有师傅的味道,闻着就好像是师傅在一样。
犯贱能到这个程度,也真是一个奇迹了。
她悠然的瞌上眼,打了个哈欠,缓缓睡着,好奇怪……身子好热,浑身软软的……
恍恍惚惚之间,她听见了沉重的步伐,是师傅进来了?!
她下的坐起身子来,却发现好好的礼服被她糟蹋得不成样,松松散散,晃了晃,雪白的香肩在黑暗里格外的刺眼,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嘶”她吃痛抽搐出声,怀里的龙凤玉,又开始发凉发烫,冰火两重天。
她心中警钟大作,每一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时候,龙凤玉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又要发生什么?
墓地,她想要坐起身,双腿微微张开,挣扎了半天,确实觉得身子软的像是一滩春水,无力而虚弱,而且烫的吓人……
发丝凌乱,双目朦胧,衣衫半开,若是有那个男人在次,早就化身为饿狼。
死死闭上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了师傅!
在月下,在雪白的大床上,她红衣半褪,赤眸迷离,脸颊不正常的红晕,简直是要人的性命!
南宫羽忆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在此时变作勾丨引人的利器,无意之间,魂魄早已不在。
如此堕落糜烂,在她身上看来,却是朦胧而圣洁的美,让人有亲手撕毁的冲动。
她的眼睛老是凝聚不在一个点上,身体燥热难忍,好难受。
晃了好久,才看见来人,竟然是师傅!
她在也稳定不住,瘫倒在床上,内心一片惊恐,这都成了啥啥的啥啥……
脑海中早已理智不再,她的脸颊旁有两行清泪划下,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师傅……”
钟离千夜却是直直倒上床,看着她,双目瑕疵欲裂:“……解药!”
南宫羽忆愣然,身子好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什么……?”
“南宫羽忆!你这劣徒,竟然给为师下药!”钟离千夜说道,怒不可忍,挣扎着远离这噩梦一般的大床,不去看她撩人的摸样。
双眼迷茫,一瞬间明白,她和师傅被人下药了!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让她失了青白,与师傅如此这般,是为了挑起两大派之间的纷争还是……
可是内心,却忍不住深深的痛,没想到……为了他,她害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利用了多少人……到头来,只换的他一个怀疑。
“我没有……”她挣扎着,声音却软绵绵,没有任何意识……
身子发烫,她觉得有些莫名:她不是应该百毒不侵吗?为什么还会被人下药……
“难道你真的要让我把你当作解药你才甘心吗?!”他怒吼,反身压上她的身子。
南宫羽忆泪流满面,衣不遮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钟离千夜看着她的摸样,心中一顿,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怜惜。
心中却反而自嘲,她的作案前科还不多吗?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怜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