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能淡泊名利,那么,功名利禄便不能诱惑他。“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表现出了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远离钩心斗角、权私相轧的官场后所持有的恬静闲适的心境。这种“闲”就是一种真性,一种不为名利所迷惑的悠然和自在。拥有这种情怀,就能坐怀不乱,清楚地洞察世间的是是非非,该去则去,该留则留,而不会轻易地被世间的荣辱得失所驱使。
一片冰心在玉壶,追求自身的高洁,用淡泊的心怀看待世事,这是宽心做人和处世的哲学。自己内心纯洁,就不怕别人的恶意诋毁和诽谤;抱着淡泊的胸怀,名利如浮云一般,入不得耳目,扰不了心志。只有这样,人生才踏实、充实。
得到了荣誉、宠禄不必狂喜狂欢,失去了也不必耿耿于怀,忧愁哀伤,这里面有一个哲理,即得失界限不会永远不变。一切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得而失之,失而复得,都是经常发生的,意识到一切都可能因时空转换而发生变化,就能够把功名利禄看淡、看轻、看开些,做到“荣辱毁誉不上心”。
庄子说:“天下没有以秋毫之末为大,以泰山为小的,也没有以殇子为长寿,以彭祖为短命的。因其所大而大的,万物就不会不大,因其所小而小的,万物就不会太小。”大小在自我的本体上,而不在他人的观念上,也不在名与不名、知与不知上。做人只是做人,千万别沉迷在名利中。
在乎荣辱,便容易使心灵受缚,耳目困乏。看淡红尘,自能消去荣辱得失的牵挂,挡住是非利害的冲击,从而拥有万物静观皆自得的真趣。
为此,不要做欲望无度的奴隶,那样会噬垮自己的身心。只有让自己活在娴静的境界里,不为荣华得失而颠倒,才会享受到生活快乐的清香。
人生若不破“名利”二字,就会受到终身的羁绊。名利就像是一副枷锁,束缚了人的本真,抑制了对于理想的追求。一个人要以清醒的心智和从容的步履走过岁月,在他的精神中就不能缺少气魄,一种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气魄。
不拘于物,是古往今来许多人一生的所求。视功名利禄如浮云,抛开名利的束缚和羁绊,做一个本色的自我,不为外物所拘,不以进退喜或悲,待人接物豁然达观,不为世俗所滋扰。
德国哲学家康德就非常厌恶“沽名钓誉”,他曾经幽默地说:“伟人只有在远处才发光,即使是王子或国王,也会在自己的仆人面前大失颜面。”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份淡泊的心境,世界才又多了几丝温暖,几分快乐;也许正是少了几分对名利的追逐,世界才又多了几分自在,几般快慰。
懂得宽心的人淡泊胸怀,独善自身,人生便不受困扰,心神才会一片安泰!
【原典】
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
【译释】
自己帮助或救助过别人的恩惠,不要常常挂在嘴上或记在心头,但是对不起别人的地方却不可不经常反省;别人曾经对我有过恩惠不可以轻易忘怀,别人做了对不起我的地方不可不忘掉。
恩功当念,怨过宜忘
念过不念功,记恩不记怨
待人有功,不必张扬炫耀;但如有过错,则应当严加自责。人家有恩于我,虽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而人家得罪于我,冒犯于我,则应当宽以释怀。这是一种超越自我、完善自我的态度。
帮助与被帮助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所经常发生的事,也是显现朋友情感义气的宝贵所在。但要保持友谊之树常青不老,并展现更宽广的心胸,还必须注重“念过不念功,记恩不记怨”。即一方面对于自己给予过别人的恩惠,不要念叨不完,甚至等待回报;对于某些地方做了对不起人的事情,则应该多多反省,不能千方百计地找出种种借口来开脱责任。另一方面,对于别人给予自己的帮助或好处,不能视为过眼云烟,很快忘却,甚至视而不见;而对别人不小心得罪了自己的地方,却记恨于心,耿耿于怀。句子中的“功”,指对他人有恩或帮助之意。“念”,指记挂,念叨。“过”,对他人愧歉或冒犯的意思。“怨”,即怨恨。
心里老是记着自己的功劳,就会滋生骄狂;不时时反思自己的过错,就会铸成大错。
魏信陵君杀了晋鄙(魏国带兵官),击破秦军,解除邯郸被围困的危机,救了赵国,赵王亲出郊外迎接。唐雎对信陵君说:“我听人说:‘有些事无法得知,但有些事不可不知;有些事不能忘,但有些事不能不忘。’”信陵君说:“怎么说呢?”唐雎说:“有人恨我,我无法得知,但我恨人,却不可不知;别人有恩于我,不能忘记,但有恩于人,就不能不忘。先生杀了晋鄙,解除邯郸受困的危机,救了赵国,这是大恩,希望你能忘记对赵国的恩惠。心里老是记着对别人的恩德,势必带来恩大仇大;对别人的怨恨不能及时化解,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烦恼。”
在现实生活中,一般人总是容易记仇而不善于怀恩,容易记得自己哪怕对于别人一丁点儿的好处,却淡忘别人对自己的帮助。这既有违良心,也不利于长久的交往相处。
而只有如洪应明所说,对自己忘功不忘过,对别人忘怨不忘恩,才能体现出一种高尚的情怀,一种真善美的精神。
著名作家阿里和吉伯、马沙两位朋友一起旅行。三人行至一个山谷时,马沙失足滑落,幸而吉伯拼命拉他,才将他救起。马沙就在附近的大石头上刻下:“某年某月某日,吉伯救了马沙一命。”三人继续走了几天,来到一处河边,吉伯与马沙为了一件小事吵了起来,吉伯一气之下打了马沙一耳光。马沙就在沙滩上写下:“某年某月某日,吉伯打了马沙一耳光。”当他们旅游回来之后,阿里好奇地问马沙:为什么要把吉伯救他的事刻在石头上,将吉伯打他的事写在沙滩上?马沙说:“永远都感激吉伯救我。至于他打我的事,随着沙滩上的字迹的消失,我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则故事中,马沙的言行颇能给人感想与深思。让我们共同记住这句“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的至善名言吧!
古训曰:“施惠无念,受恩莫忘。”多铭记别人所给的一分恩惠,多洗刷对别人的一分怨恨,必将会使友谊之花开放得灿烂美丽。
一个有修养的人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首先在于其待人的恩怨观是以恕人克己为前提的。一般人总是容易记仇而不善于怀恩,因此有“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等说法,而古之君子却有“以德报怨”、“涌泉相报”、“一饭之恩终身不忘”的美德。为人不可斤斤计较,少想别人的不足、别人待我的不是;别人于我有恩应牢记于心。人人都这样想,人际关系就和谐了,世界就太平了。用现在的话讲,多看别人的长处,多记别人的好处,矛盾就容易化解。
【原典】
做人无甚高远事业,摆脱得俗情便入名流;为学无甚增益功夫,减除得物累便超圣境。
【译释】
做人并不一定需要成就什么了不起的事业,能够摆脱世俗的功名利禄,就可跻身名流之列;做学问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办法,能够去掉名利的束缚,便进入了圣贤的境界。
脱俗除累,超凡入圣
摆脱物质享受,成就名流雅士
做人向往逍遥率性而为,自然不在于钱财的富足与官爵的显赫,而在于心无牵念,行为不羁。抛弃名利的心头枷锁,无论思想理智皆得到自由。潇洒云水,放浪春秋,亦是人生真正境界。
庄子说:“圣人的静,就是善于固守养静,万物不足以搅乱他的心志,所以能静。”
心定则静,静则能心气交合,畅然明理,自得共乐,专心从事。为此,不为外物所扰,心静专注,乃是融彻天地的不二法门。这无论对于做人还是做学问都是十分宝贵的道理。句中的“俗情”,指世俗之人追逐利欲的意念。“物累”,指心为外物所牵累,也就是心遭受物欲损害之意。“圣境”,比喻至高脱俗的境界。
《易经》中说:“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有灵感就会通天下。”意思就是不要妄想乱为,而应保持心静,感悟而通神的灵气完全是心灵的作用。我们知道,静能养心,静能养神,静能养气,静能养定,静能养慧,静能开悟。这些都是“静”字的神妙之处,也都是自不为外物所扰处而来。读书、学习也必须持有一个“静”字,因为只有摆脱物扰,才能真正集中入静地投入到学习中,也才能由此而获得良好的效果。
可以说,“静”是一种境界,一种功夫。它一方面需要人们从外部的环境中努力争取;另一方面,需要人们从自我的身心上去修炼。但我认为,后者的身心修炼更加重要,它体现出一个人的意志以及畅然若无的心智。陶渊明在《饮酒》诗中写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就是一种身心修炼而境界全新的写照。
程颢,字伯淳,号明道。少年即中进士,后久任地方官,理政以教化为先,所辖诸乡皆有乡校。他为人宽厚,平易近人,待人接物“浑得一团和气”。他不仅“仁民”,而且“爱物”,其始至邑,见人持竿道旁,以黏飞鸟,取其竿折之,效之使勿为。人们议论说,“自主簿折黏竿,乡民子弟不敢畜禽鸟。不严而令行。大率如此”。但是,为了破除神怪迷信,他却敢于斩巨龙而食其肉:“茅山有龙池,其龙如蜥蜴而五色。祥符中,中使取二龙,至中途,一龙飞空而去,自昔严奉以为神物。先生尝捕而脯之,使人不惑。”
程颢任镇宁军节度判官时,适逢当地发生洪水,曹村堤决,州帅刘公涣以事急告。他当即从百里之外一夜驰至,对刘帅说:“曹村决,京城可虞。臣子之分。身可塞亦为之。请尽以厢兵见付,事或不集。公当亲率禁兵以继之。”刘帅遂以官印授予程颢,说:“君自用之。”程颢得印后,径走决堤,对士卒们说:“朝廷养尔军,正为缓急尔。尔知曹村决则注京城乎?吾与尔曹以身捍之!”士众皆被感而自效力。他先命善泅者衔细绳以渡,然后引大索以济众,两岸并进,昼夜不息,数日而合。
在进身仕途的同时,程颢也不失归隐林泉的仙家道趣,他曾写诗说:“吏纷难久驻,回首羡渔樵。”“功名未是关心事”,“道理岂因名利荣”。“辜负终南好泉石,一年一度到山中。”“襟裾三日绝尘埃,欲上篮舆首重回;不是吾儒本经济,等闲争肯出山来。”正因为有这样的修养和情操,才使他获得了温润、宽厚、和气、纯粹等美德。他那种大中到正的人格形象,对世人具有很大的示范和感化作用,这也是他对后世产生较大影响的重要原因。
程颢后来以双亲年老为由求为闲官,居洛阳十几年,与其弟程颐讲学于家,化行乡党。其教人则说:“非孔子之道,不可学也。”士人从学者不绝于馆,甚至有不远千里而至者。
成就名士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舍弃功名利禄;成就学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特殊就特殊在有耐得寂寞的恒心。一个人只要有明确的精神追求和崇高的思想境界,摆脱庸俗的物质享受,就可能成为一个名流雅士。
【原典】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译释】
无论是冠耀光环还是受到屈辱,都能稳住心气,而不影响欣赏庭院前的花开花落;无论是位居官场还是辞而退之,都并不介意于怀,心境就好像远天飘动的云彩一样,舒卷自如。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持纯然的本性,则会淡定心志,趣悠神闲
人生在世,得失常有。就人生来说,喜与忧、乐与愁,名与辱、成与败,都是自然的事,正是这些不同的情景呈现和不同的情绪感受构成了阅历丰满的人生。因此,无论是在顺境还是失意时,都应保持一颗平常心,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句中的“宠辱不惊”指对于荣耀与屈辱无动于衷。“去留”,去是退隐,留是居官之意。
老子在《道德经》中曾说过这样的话:“宠辱不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不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一般来看,道家思想是退缩的,保守的,但它有些话正切合了上述理论,尤其在为人处世上,主张以不伤害生命和真性为前提,也就是人是自在的,只有这种心性与自然达成和谐,才是最恰当的,否则就违反天性与人性。
一个人对于一切荣耀与屈辱无动于衷,用平静的心情欣赏庭院中的花开花落;对于官职的升迁得失都漠不关心,冷眼观看天上浮云随风聚散,那活得多自在啊!
人活在世上,总想比别人有钱,比别人有势,也因此惹是生非,种下苦根。于是聪明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待功名如粪土,视富贵如浮云,得不足喜,失不足忧,该放则放,该收则收。把“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视作一种自然的境界。
《庄子·田子方》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泰山之神肩吾问孙叔敖:“三次出任令尹却不显出荣耀,你三次被罢官也没有露出忧愁的神色,起初我确实不敢相信,如今看见你容颜是那么欢畅自适,你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呢?”
孙叔敖说:“我哪里有什么过人之处啊!我认为官职爵禄的到来不必去推却,它们的离去也不可以去阻止。我认为得与失都不是出自我自身,因而没有忧愁的神色。况且我不知道这官爵是落在他人身上呢,还是落在我身上?落在他人身上嘛,那就与我无关;落在我的身上,那就与他人无关。我正心安理得悠闲自在,我正踌躇满志四处张望,哪里有闲暇去顾及人的尊贵与卑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