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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爱恨交加

那女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径直走到了蒙面人面前,嘻笑道:“人驴十三,干嘛还蒙着面呢,让我看看你长得象不象驴。”

蒙面人身子一闪,躲过了女人伸来的那只手,低着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笑道:“我叫小美人啊!”

蒙面人又道:“除了‘小美人’,你是不是还叫雪影飘?”

那女人一愣,突然道:“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突然扯去了面上的黑纱,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女人一见,登时目瞪口呆。

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古苍穹。

站在古苍穹面前的那个女人,也正是古苍穹苦苦待盼了八年的雪影飘。

古苍穹与小虎一战,从小虎嘴里听到了“桃花帖”的事,便想证明一下,“小美人”到底是谁。于是,他便来到楼上,喝下了雪影飘给他的那杯茶。其实,在喝茶之前,古苍穹已经闻到了茶里有“瞌睡散”,但他还是把茶喝了下去,待雪影飘走后,他又把茶从嘴里吐了出来。

古苍穹悄悄出屋,正见“泰山十二相”从小路上奔小楼这边走,便藏在了暗处,等他们进了楼之后,自己才混在了他们后头,跟着下了地道。

就这样,古苍穹混进了“小美人”接待“泰山十二相”的房间,他要看一看“小美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结果,小美人出来了,古苍穹一看,果然是雪影飘。

此时的古苍穹已气得浑身哆嗦,他“呛”地声抽出腰间的千魂刀,一指雪影飘道:“雪影飘,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苦苦等你八年,到头来你却是这个样子!”

雪影飘一听就哭了:“穹哥哥,我没有骗你,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可是前不久,桃花仙姑说我中了水蛇腰的‘荡淫毒’,只有她才有解药,非逼我给她当小美人在这里接待江湖客,她说,如果我不接客,她就不给我解药,让我淫性发作而死,穹哥哥,我不想死啊,我还想嫁给你……”

雪影飘哭得凶,眼泪哗哗流,打湿了身上披着的浴巾。

古苍穹想了想,雪影飘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水蛇腰在临死的时候,曾说给雪影飘下了荡淫毒,古苍穹一去多日,没见过雪影飘毒性发作。现在看,雪影飘是被桃花仙姑逼的,便咬牙道:“桃花仙姑在哪里?”

雪影飘哭道:“我也不知道,那桃花仙姑神出鬼没。”

古苍穹道:“那你快穿上衣服,跟我走吧,这里你不能再住下去。”

雪影飘道:“我走了,我身上的荡淫毒怎么办?”

古苍穹道:“我想办法给你解。”说着,便将千魂刀还回鞘内,转过脸去等着雪影飘穿衣服。

突然,被插进鞘内的千魂刀“吧”地声又人刀鞘里弹了出来,寒光一闪,转向了古苍穹背后。

古苍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雪影飘已在他的身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古苍穹急转身,见那把千魂刀正游移着飞向雪影飘的喉咙。

古苍穹见状,伸手一点“寒冰指”将千魂刀弹开,然后一纵身抓住刀柄,冲雪影飘道:“你跟我说实话,你除了接江湖客之外,还干没干别的坏事?”

雪影飘哭道:“我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坏事?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古苍穹摇摇头:“不可能,我这千魂刀现在已是正义之刀,遇魔杀魔,见鬼追鬼,如果你没做坏事,刀怎么会自己跳出来杀你?”

雪影飘哭得更凶了:“刀是你的,我怎么会知道它为什么要跳出来杀我,如果你想杀我,你就杀好了,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杀了我吧!”

古苍穹咬着牙,握着千魂刀的手颤抖着,道:“我不会杀你,永远都不会杀你,但我希望你还象八年前一样,做个好人。”说罢,转身便出了屋。

古苍穹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带雪影飘走了,因为他对雪影飘说的话产生了怀疑,他要冷静地想一想再说。

古苍穹刚冲出屋子,长廊里突然响起了低回的声音:“我是桃花仙姑,有陌生人闯进了桃花洞。”声音一落,那两个二尾子“噗”地一下就钻进了门里。紧接着,长廊出口处便“咣当”一声被一块钉板封住了,古苍穹想回头再冲进屋子,去找其他出口,身后也“咣当”一声落下了一块钉板,前后两块钉板“哧哧”地向中间移动,眼看就要将古苍穹夹成肉酱。古苍穹见状,忙挥起千魂刀,欲将钉板切破冲出去,但那钉板重有万斤,古苍穹的千魂刀砍在钉板上,只是“哧哧”地溅起道道火星,并不能把钉板怎么样。

就在这时,古苍穹突然想到了上面,上面应该是雪影飘住的那座小楼,地面应该不会太硬,于是,他便聚全身之力,腾空跃起,“唰唰”连砍几刀,长廊的上方便被他掀开了一个大窟窿,古苍穹顺势从大窟窿飞出,站到了平地之上。

古苍穹出来之后,便一路狂奔,奔出山谷,冲上山峰,直奔到莲花峰上的舍身崖。

月光洒在山峰上,映得山石树木斑驳陆离。古苍穹站舍身崖边,真是肝肠寸断。没想到,他苦苦等了八年,苦苦恋了八年的雪影飘会是这个样子,她真的是中了水蛇腰的淫疯毒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她从骨子就不是个好女孩?古苍穹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雪影飘这八年是怎么过的。

八年的爱恋成了泡影,古苍穹怎么能受得了?

古苍穹愣愣地站在那里,突然抽出腰间的千魂刀,在写着“舍身崖”那块巨石的旁边,“唰”地砍了一刀,一块大石头便滚落下来。古苍穹将那块大石头抱到舍身崖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雕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便被他雕了出来。古苍穹将千魂刀插回鞘内,坐在了小女孩身边,轻声道:“飘飘,八年前你就是这个样子,你就象这样站在这里叫我以后不要再杀人,我做到了,可是你呢?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真的是因为中了水蛇腰的淫疯毒才变坏的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可以原谅你,如果不是呢?我又怎么原谅你?”古苍穹说着,便抱住石人闭上了眼睛,不大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迷迷呼呼地,古苍穹好象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石人活了,在风中一点点长大,长得和现在的飘飘一模一样,只是比现在的雪影飘更可爱,更清纯。那石人拉着雷的手,漫山遍野地跑,最后,他们跑进了一个山洞,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突然,一阵山风将古苍穹吹醒,他忽然感到鼻子底下一阵血腥。睁眼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了,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朝霞映红山野,映得人们心里暖意浓浓。

可是,古苍穹却没有一点暖意,因为他已感到脊梁沟有点发凉。低头看去,眼前的石头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浑身洒满了鲜血。古苍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发热,“噗”地一下,一口鲜血又喷在了石头人的身上。

古苍穹感到了不妙,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在梦里动了淫念了,心脑中的桃花毒又开始发作,这次,他恐怕无药可救了。古苍穹想站起来,可用手撑了撑身子,竟没有站起来。

怎么办?难道自己就在这里等死不成?

山峰上,除了古苍穹和那个石人,再也没有一样象人的东西,他也只有在那里等死的份了。

古苍穹身上的毒性越发猛烈起来,他便一口一口地喷出心鲜血,那个石人全都被他喷成了血人,他还在不停地喷。古苍穹想,大概自己上辈子欠下了雪影飘一笔情债,今生要用一腔热血来还,所以自己才会在雪影飘的小石人前吐血不止。

古苍穹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吐吧,直到自己血尽精枯而死,也省得活着再为她伤心。

古苍穹终于支持不住了,吐出最后一口鲜血之后,一头便栽在了小石人跟前。

几乎与古苍穹栽倒同时,一个姑娘从远处飘了过来,站在古苍穹身前看了看,满身是血的小石人,又看了看古苍穹,脸上徒生怜爱之色,眼里也滚出了泪花。

这姑娘来此,本是想取古苍穹人头的,可见古苍穹已将一腔热血吐到了小石人身上,高高举起的那把剑便慢慢放了下来。

姑娘猛地将宝剑还鞘,抹把眼泪,弯腰背起了古苍穹,一路狂奔,将古苍穹背进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很特别,外面寒气袭人,里面温暖如春。山洞里还有一条小溪,腾着热气在洞壁上盘旋,不能通向哪里。

姑娘将古苍穹背进洞里,放到了一片草团上,然后便侧身进了一个洞中洞。

那个洞中洞里,一个白眉无目的老者正面壁禅坐。姑娘还没说话,老者说话了:“你没有杀他,还把他背了回来,是不是?”

姑娘点头:“是,爷爷,我下不了手了。”

老者道:“我早就劝你,怨怨相报何是了,况且,现在他已不再是恶人。”

姑娘道:“他对当年对我一往情深,把当年的我雕成了石象,把一腔心血都吐到石像上,我觉得我也该为他做点什么。”姑娘说着,眼里又荡起了泪花。

老者道:“怎么,你想履行你当年对他许下的诺言吗?”

姑娘点点头:“是的。”

老者转过身来,笑道:“那好,既然你们两情相愿,我这个当爷爷的就当个证人,你们现在就成亲吧。”

姑娘脸一红:“爷爷,为什么这么快?他还没有醒呢。”

老者道:“如果你不和他成亲,他永远也醒不了了,他中了水蛇腰的桃花毒,只有和你成亲之后毒才能彻底解掉。”

姑娘道:“既然是这样,那我……我就……”

老者道:“去吧,这小子心地不错,将来你不会受欺负的,只是,你和他成亲之后,我们马上就得走,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那半张《温泉图》我们还没有找到,另一个温泉谷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弄明白。”

姑娘点点头:“好,我听您的。”说完,便出了洞中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苍穹突然醒来了。醒来之后的古苍穹,觉得浑身精力充沛,内力实足。古苍穹看看四周,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便努力回想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舍身崖吐血晕倒,一定是有人把自己救到了山洞里。现在看,自己身上的桃花毒好象全解了,是谁能把自己身上的毒解了呢?古苍穹想着,一低头看见草堆上放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见上面写着几行字:穹哥哥,我已在这里和你成亲了,有爷爷作证,详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和爷爷还有要紧事做,以后见面再细说。你的娘子,飘飘。

古苍穹拿着那张纸,心里纳起闷来,自己和飘飘成亲了,是飘飘解了自己身上毒?还有爷爷,爷爷是谁?飘飘怎么会一下子来到了这里,又凭空出来个爷爷?

古苍穹有些不解,但自己身上的毒被解了是真,只有日后和飘飘见了面再问个清楚。

古苍穹将那张纸扔在洞里,便出了山洞。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去找雪影飘?好像不想,好像又想。因为他此次从天山下来,就是为了找雪影飘的,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觉得雪影飘太让他难以琢磨,他又想让自己再冷静一下。于是,他便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去找雪影飘,该去做什么了。

古苍穹漫不经心地在山路上走着,突然,脚间的千魂刀“铮”地声弹出了刀鞘,刀峰直指北方。古苍穹明白,这是千魂刀给他发出的暗号,刀锋所指之处,有坏人在作恶。师父曾说过,此刀已是正义之刀,遇魔除魔,见鬼诛鬼,自己现在既然无事可做,那就跟着千魂刀去杀几个恶人吧!想着,便飞身直奔北方而去。

千魂刀在古苍穹腰间跳动着,刀峰一直指着北方。古苍穹就一直向北疾奔,直奔到群仙观里的一间房子。

古苍穹跳到房子上,刀峰“唰”地一下指向了屋里。古苍穹知道,恶人就在屋里,便飞身下房,一纵身跳到了屋中。

此时,那间屋子里正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江湖人称“净面书生”的银笛姜龙,女的是武林中公认的美少妇,姜龙的老婆柳青。这两个人都赤条条躺在一张床上,下身都已血肉模糊。在床边,一个蒙面人正满手是血地向嘴里填着东西。

古苍穹一见,立刻抄刀在手,大喝一声:“大胆血****,居然在光天华日之下杀人食血!”

蒙面人一惊,但随后便朗声一笑:“我是血****,我就在光天华日之下杀人食血,你能把我怎样?”

古苍穹大叫一声:“看刀!”话出刀出,一股阴风直直地裹向蒙面人周身。

古苍穹满以为这一刀足以让“血****”毕命,谁知,他的刀风尚未触到“血****”,那家伙身子猛地一沉,只听“咯吧”一声,便沉到了地下。

古苍穹收住千魂刀奔过去,见那地板是活的,“血****”已经从地上的翻板处逃走了。

古苍穹用刀戳了戳地板,地板是铁的,戳不动,便在屋中四下查看,看哪里能破开,他好下去追杀“血****”。

正当古苍穹四处寻找入口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声一起,那间房子哗地一下就四散而倒,一个大铁笼子也不知怎的从天而降,将古苍穹罩在了里面。

古苍穹说声不好,正想用千魂刀劈开铁笼,地上突然又腾起了一股白烟,立时将他熏得瘫软在地。

古苍穹不知,武林中人早已在这里布下了“诛仙阵”,处处都有机关,只要号角一响,机关就会转动,将机关内的人困在里面。

这个时候,四面八方潮涌般奔来了各持家伙的武林中人,一边跑一边呐喊:“血****抓到了,血****抓到了!”

赫九天和史不出冲在前头,赫九天高举“太极剑”,史不出拿着鬼头刀,两个人都大喝着:“我先取了这家伙的人头,得了头功再说!”说着,便各挥刀剑向古苍穹劈去,一个刺古苍穹心窝,一个砍古苍穹的脑袋。

古苍穹想用千魂刀相格,可他已被白烟熏得没有半点力气,正闭眼等死,耳边突然传来“当”地一声响,紧接着,便是“啊啊”两声惨叫。睁睛一看,见赫九天和史不出的刀剑已经掉到了笼子里,赫九天和史不出则已倒在了地上,脑袋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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