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达也笑了:“你说的不错,我现下最在意的是我的妻主萧笑,虽然她看起来傻傻笨笨,做事容易冲动,但她心地善良,踏实肯干,最重要的是,他真心待我和阿同!我们已经不能没有她……”
尚达正说着,忽然听到萧笑哭泣的声音,紧接着便见到萧笑泪流满面地走过来,尚达嘴角一抽,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尚达,你欢喜莫黛没有错,她太优秀了,我要是男人我也欢喜她!”萧笑一边抹泪一边说。
尚达的脸有些黑,而莫黛则斜眼瞅着她,这蠢货,说什么呢?
“我很高兴你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你放心吧,以后我会拼命对你好的!”萧笑继续说道。
“傻子,说什么拼命?”尚达的脸色这才好看些,但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莫黛适时地离开大堂来到女汤这方,将空间留给那二人。
按摩工单梁和庆诚正在替客人按摩,单梁刚巧按摩完,流了一身的汗,她拿了一条巾帕走到竹屋后面,摘下面具擦脸上的汗。
莫黛走过来时,刚巧见到单梁面具下的那道刀疤,一瞬间她想起古曲说过的话,不过那个施暴者绝对不可能是单梁,因为单梁自打在按摩馆上工以来,一日也未休过,而且她也从未离开过水泉镇。
“莫姑娘好!”单梁重新戴好面具走过来,笑着向莫黛打招呼。
莫黛微笑点头,日光下,戴着面具的单梁别有一番神秘蛊惑的气息,再加之她脸型好看,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莫黛再一次不谦虚地觉得自己当初送单梁面具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五月中旬,莫黛携全家人坐上马车回他们最初的家流岗镇莫家村。萧笑没有回去,瓷釉和莫忧也留了下来。
五月十五,莱阳县,流岗镇。
巳时,随记点心铺的随老板娘站在自家铺子的柜台前热情吆喝着。
“客人,来尝尝我们随记新推出的一口酥点心,吃到嘴里包你一口酥到底,齿颊留香,入喉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啧,乡巴佬,穷光蛋,一辈子也吃不起一块点心,呸!”
“啊哟,公子,点心好吃哟,真的,我店里的这款一口酥,近来是卖得最火的,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都爱吃,便宜不贵,只要十文一块……爹的,买不起看什么看?国字脸,****眉,塌鼻梁,大肠嘴,丑死了,这样的也敢上街来瞎逛,也不怕吓死人!”
“啊,欢迎光顾随记小店,夫人,您想买点啥?我跟您说,这种一口酥最是好吃,我家那口子一气能吃二三十块!跟您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男人啊就得宠,他们可是为我们女人生女育儿,拾掇家务事,我们做女人的总得体贴一些,您说是吧?来吧,夫人,买些点心送相公,保准让他们感动得流眼泪!啊,您要买一斤绿豆酥啊,好咧——夫人您真是位好妻主啊,还要别的点心不?一口酥来十块是吗?啧啧啧,夫人就是大方仁慈啊,您家相公能有您这样的妻主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常言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想当初随老板娘被萧笙一罐子砸下去蔫了好些时候,如今再次生龙活虎了,那嘴巴一如当初那般好使,好话与贬低损人之言串串朝外蹦,都不带重复停顿的。
随老板娘送走一位客人,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喜滋滋地拿着木铲子将柜台上的点心码放整齐,完了之后,眼睛不由地瞄向左前方对门的白家杂货铺,不屑地哼了声。
此时的白家杂货铺冷冷清清的,若非那店铺的门面房是他们自家的,这会儿早关门了。
这就是报应!白巧玲不是能干么?不是号称英俊潇洒么?瞧瞧现下怎么样了?刀疤脸丑死了,人丑也就罢了,还忒么的狼心狗肺,连自家爹都敢打死,真他爹的不是东西!可怜她那几个小相公啊,瘦得跟桑国难民似的,走路都打摆子,唉,这就是命啊!
随老板娘想着又哼起曲儿来,左右不****的事儿!
福满堂。
小二娘白胖子正窝在大堂的一个偏僻角落喝着客人剩下的好茶,一边喝一边美美地眯起眼,啊,真他爹的享受!
“白胖子,你这遭瘟的死猪,你他爹的又在偷懒了,当心我告知房掌柜赶你滚蛋!”大厨子河微在灶间咆哮着。
“啊,来了来了!”白胖子一气将剩下的半壶好茶灌下肚,抹抹嘴火速去灶间端菜。
二楼的包厢内,房凌正与史夕颜在饮酒,说书场内传来说书先生略显沙哑的说书声。
史夕颜两颊潮红,明显已有醉意,但仍然自斟自饮着。
“表妹,莫要再喝了,喝多伤身!”房凌拦下史夕颜的酒杯,史夕颜甩开房凌的手,又一次一饮而尽。
“表姐,你让我喝吧,你不知我这心里的苦,岚儿她居然撇下我们一家子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呜呜……”史夕颜说着,居然哭出声来。
房凌皱眉,不知该如何劝她。
诚实说她理解史岚知晓真相时的感受,史家做得不地道,虽然史夕颜没有直接伤害到莫大溪,但见死不救也算是帮凶了,包括她自己直到现下仍然心有愧意。
而且,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偏偏史夕颜还想发死人财,逼迫她将莫大溪生前写下的话本子翻译成云国文字,并印刷成册,注上史岚的名字拿到书店去卖。虽然她身为商人也做过投机取巧之事,但像这样的,连她都觉得无耻了。
莫大溪不在了,福满堂的生意也便恢复往常那般不好不坏,日子一成不变,总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房凌想至此,也将酒杯里的酒仰脖喝尽。此时史夕颜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莫家村。
莫大溪大堂婶莫阿春的三个儿子莫浩、莫瀚和莫然三兄弟今日又一次回门,莫阿春和她的女儿莫大海明摆着不欢迎他们。
在妻主家过得相当落魄的三兄弟早已练就比城墙还厚的面皮,在娘家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能吃到饭,也不用受到妻主毒打。有时他们被白巧玲打得狠了也曾想过不如一死了之,但他们始终没有勇气去了结自己,就这么死乞白赖地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