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当的尽心医治下,南宫无尘的伤势很快好转,并且可以下床轻微活动了;为免他担心,我没有跟他说那晚遇见裘家三兄弟的事——裘二已死,裘三受伤,裘非应该会安静一下的,所以我决定等南宫无尘伤好以后再告诉他。
“秋姐姐,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丁当一步跨进我房中,兴冲冲地对我说。
“什么拜托!你我还需要如此客气么?说吧,什么事?”我笑笑问她。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等会要与师兄出去,不能为无尘大哥换药了,请你代劳一下。”丁当笑得开心。只要与公孙危有关的,她都会很热衷,呵,这丫头!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放心啦,这本来是我该做的事,你就安心跟你师兄去玩好了!”我点点她俏皮的额头,取笑她说。
“什么去玩!我们去办正事啦。”丁当嘟着嘴不满地辩解,“我们要去拜访一位老前辈,降姐姐也会去的,所以无尘大哥就还给你照顾了,嘻嘻。”
“好好,得了得了,快走吧。”我没好气地应答。什么还给我,他又不是我的!
我端起丁当留下的膏药走出自己房间。
“知秋!”一直守在门外的呼和旭日迎了上来。
这个旭日,说保护我还真是做到滴水不漏,这两天来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跟在我身边,连晚上睡训时我也发现他时不是在我房外巡查,担心有人对我不利。其实没有必要,但这样被人密密保护着,让我觉得终于有些像个公主模样了,哈哈。
正要对他说不必跟着,但转念一想:跟着也好!
我推开南宫无尘的房门,径直走进去,呼和旭日没有跟进来,但是一张脸酷酷的,摆明不想来这里,可我要来,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格格,是你啊?”南宫无尘已在床上坐起来,他惊讶地望向我,同时往外探视一眼,在看到我手上的膏药纱布时有点面露难色。
“是我。很失望吗?”难道他以为是公孙小姐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始终死死盯着我手上的东西,好像要聚焦成一簇火把之烧掉。
“放心,没毒的。你怕我害你呀?”我没好气地瞪他。
“如果连你也要害我,那世上就没有人会救我了。”他笑笑说,目光闪躲。
“你知道就好——废话少说,坐好别动,我帮你换药!”我板起脸装作严肃地命令他。
不料他一把抢过膏药,眼神闪躲地说:“不,不用了。”
“你干吗?!”我眯起双眼看着不可理喻的他,难道怕我吃了他不成?在他眼里我是如狼似虎的色——女了?
“格格,我自己换药可以了……我怕我的伤口吓到你了。”他有丝局促,但依然坚定的拒绝我帮他上药。
“这不是理由!”我会怕这个伤口?笑话!
“我觉得没什么大碍了,换不换药都没关系。”他又退一步说。
“那让你疼死或者伤口发炎至死算了!”真是怪人一个!我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把东西往他床上一摔,不理会他无奈的苦笑,气呼呼地离开。
烂人!臭男人!竟把我的好心当狗肺!
一鼓气憋在心里整天了,无处发泄,以至严重影响我睡眠。今天药……应该还未换吧?我翻来覆去,就天杀的想着这事。丁当他们想当然的以为我给他换了,所以也没过问。
不行!我答应丁当的事,一定要做到!不然到时候因为换药不及时而造成南宫无尘伤口发炎或者有性命之虞时,那我岂不砸坏丁当再世华佗妙手回春的好名声?!对,我不能对不起丁当啊。
我悄悄穿好外衣,细听外面确定没有其他人,不能走正门,只好从窗户闪到外面,然后使出轻功翻到墙外,乘着夜色摸索到南宫无尘的窗户边,再悄无声息地闪进去——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其隐秘,不能让人看到的,很没面子耶。
“谁?!”南宫无尘警觉地喊声,即使有伤在身,他也不会让自己全然放松。
“别吵!”我飞快地靠近他床边,阻止了他要出手试探。
“格格!你——”他惊诧了。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我说着气话,并在他瞪眼注视下脱掉鞋子腻上他的床。
“你——你——”他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
“别乱想,我对病人没兴趣!”我一副“你不单纯”的鄙夷眼神回视他。
“……那你想干什么?”本来该理直气壮的他却又一副小媳妇模样,好像我是十恶不赦的暴君。
“换药。”
卟卟卟。
我趁他不备点中了他哑穴及肩部几处要穴,再不封住他的嘴,我都不知道要跟他瞎扯到什么时候!让他动弹不得,这样省事很多。
夜明珠的光芒洒了一床,恍若白昼,这是丁当送给我的,真管用。
“不想死的话,就别想着冲开穴道,我可不是丁当,我不会给你止血!”我严厉的警告他,他焦急什么?!我不是害他也不是要吃掉他,我不过想看看他的伤口而已。
我小心的褪掉他的上衣,解开缠绕在他胸口及肩膀的纱布,目光专注的定在他心脏位置的一道一寸宽的狰狞伤口上,经两天的治疗,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还是看得人触目惊心!我不由皱起眉头。
头顶传来极度忐忑不安的目光,我才不理他,正要伸手去拿新膏药,眼角一抬看到他伤口对上的肩部,眼皮跳了一下,最初没留意——半秒钟后,突然脑中一个激灵,如着了魔般盯上他的肩膀!
那里!那里——
有一个销魂的齿印!
是女人的。
很深刻,看得出是咬得非常狠。
齿印还是暗红的,历时应该不是很久。
那么巧?!
怎么会?!
我的手抖着厉害,根本不听大脑指挥了,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双手死死的捉住他双臂,不至于让自己晕厥倒下。颤颤的抬眼瞪他,屏住气沉默的向他求证。
他的眼里,惊悸、不安、歉意……很复杂,但是有承认!
我不言不语,突然冷静得不可思议,并做出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动作:探过头,伏在他的左肩上,张开嘴,咬下去。他的身子一颤,显然在不顾自己伤势的强行运气冲破被封的穴道。
在我再次抬起头时,原来那个深刻的销魂齿印旁边多了一个伴儿——我并没有用力,我只想想做个印证。
而结果是:两个齿印同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