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城一家最大的古董店内,此刻已是黄昏,余晖透过玻璃橱窗照在陈列的古玩上,一枚绯红的宝石戒指光华圆润而神秘。
“小姐,这枚戒指可是好货,你的眼光可是真好。”
中年老板的目光落在屋内唯一的客人身上,她披着长发,头戴兜帽,苍白的脸上一双墨一样的眼睛平淡无奇。
“多少钱?”她忽然出口问。
“恩——”老板想了想,看着女孩纯黑的眼睛,她表现得很镇定,神色里却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沉默了会,老板终于出口:“小姐竟然如此有诚意,就给你一个金币。”
女孩听了不再犹豫,只听见哗啦的声响,女孩很快从兜里掏出十个金币递给他,“多出来的就当你的保管费。”
老板怔了一下,掂了掂沉甸甸的金币,女孩已经不见了,他的心却忽然像打鼓般的一阵狂跳,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来把它带走了,只是,她是谁?
入夜时,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街上行人越来越稀少,偶尔可以看见一个撑着伞匆匆经过的人。
女孩拉了拉兜帽,从街角的尽头拐入了一条巷子,那是这座城里最迷乱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管制,就算在这里面死了人也不会有人说一句话,人们只会笑着谈论又少了一个社会败类。
“雷少,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人家想的你好苦!”
“宝贝儿,我不是回来了吗?”
昏暗的月光下,一男一女缠绵在一起,丝毫不顾及有一个外来者闯入了他们的区域,直到那个娇滴滴的女子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男子才抬起头看向一旁,森白的牙齿血迹还未干涸,嘴角的血渍还在,顺着滑下来。
“你不怕?”
男子擦过嘴角的血渍,看向面色平静的女孩,目光里有些警惕。
女孩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好似根本看不见眼前的男子。
“看见我还这么大胆,你是谁?”他又问。
女孩依然没有回答,顺着这条巷子前行,离他也越来越近。
“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变得和她一样!”
男子终于恼怒了,猩红的瞳孔里像充血一般,快速奔向女孩,只是还未碰到她的衣角,便听见一声惨叫,男子惨死过去,瞪大的双眼里带着无言的恐惧。
女孩收回手继续前进,这一声惨叫也引起了其他狩猎者的注意,瞬间的功夫,便见十几个血族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的瞳孔绯红,口唇边都是血迹,残忍而森冷。
“她杀了雷少?”有血族已经注意道。
“能杀了雷少,她一定不简单。”
“雷少的力量我们都知道,她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定耍了卑劣手段。”
巷子里开始传出恐吓声、驱赶声,血族来得越来越多,个个都呲牙咧嘴,但谁都不敢轻易上前。
女孩终于顿住脚步,停了下来,出口道:“我要见艾伦。”
听到她开口,个个张牙舞爪的血族忽然安静了一瞬,发出了讥笑。
“啧啧!她想见少爷!”
“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少爷说见就能见的吗?”
巷子里的讥笑越来越深,在夜色下一阵阵回荡。
谁也没有看见女孩缓缓抬起了手,手掌在虚空中慢慢转了一圈。
“死吧。”
随着她嘴里低低一念,一道火红的光芒贯穿整条深巷,所过之处,众生皆为灰烬。
深谙的夜色下,巷子里掀起了一片风浪,无数粉尘洋洋洒洒,飞向高空。
“艾伦在哪里?”
面对阻挡在前又不断后退的血族,女孩继续前行,直到逼退着他们站在一家酒吧外。
酒吧里一片乌烟瘴气,酒烟味儿,汗臭味几乎令人作呕。
女孩不由皱了皱眉,目光在酒吧内淡淡一扫,闪身出现在一个人身前,扣住他的咽喉:“他在哪里?”
那名血族一动不动,目光惊骇的看着她,在她面前他竟然使不出一丝力量。
酒吧内的血族忽然全数站起,个个都露出森白残忍的獠牙扑向女孩。
面对群体攻击,她不但纹丝不动,嘴角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都住手!”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转角的楼梯传下来。
如恶鬼一样扑上来的血族在那声厉喝下全数退在一旁。
“帕西!”
站在二楼廊子上的少年面向楼下,女孩抬起头,一双眼睛平淡沉冷,扔开了手里的血族,“他在哪里?”
“主人刚刚出去,不如上来喝杯茶。”他面容清秀,约莫二十,一双眼睛海一般的蓝。
女孩顿了一下,把挟持的血族轻轻一丢,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
没有谁看见她是如何出手。
女孩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你好,我叫帕西,想必您就是司徒萱小姐。”
司徒萱冷了一眼帕西,并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手,径直走入了那扇被打开的门。
“他去了哪里?”
帕西笑了一声,收回自己的手,“司徒小姐,我并不知道主人的行踪,主人吩咐我,若是您来找他,便请您在此等候,主人说,他会送您一份礼物。”
“礼物?”司徒萱坐在沙发里,抬起头看向帕西,她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红色的光芒,像是透过那双蓝色的瞳孔看见他内心深处。
“不自量力!”
忽然,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帕西不由被这股寒气逼得退了几步,只觉眼前卷起一道小旋风,司徒萱早已不见了人影。
帕西大惊失色连扑到廊子上,酒楼里一片狼籍,像是刚经过一场大风暴。
“她……是谁?”他神色慌张,难以置信的脱口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