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萱走上三楼的平台时,楼道内空无一人,但迦墨的气息却变得异常的明显,甚至还有其他的味道参合在里面,那是天使的气息,司徒萱皱了皱眉头,一一走过长廊外的每一扇门。
就在司徒萱走到第三扇门外时,屋内却响起了低低的喘息,她前行的步伐早已停歇,静静地用手推开那紧闭的门,出乎意料的这扇门像是有了意识,竟然从里面轻轻的被打开。
屋内墙上依然是嵌入的发光石头,光线不亮,但两抹影子却是那样明显的落入她的眼帘。
迦墨和一个女人背对着,他手中握着银枪,却在不住的发抖,双眼中的目光竟也是战栗的,就像是寒冷的雪夜里那冻得发抖的身体,他根本无法扣动他手中的银枪,只能慌乱的朝着她救助。
司徒萱知道迦墨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那慌乱的眼神为何在看见她之后不久又燃起死灰复燃般的希望。
“你是……”
当司徒萱看着那抹影子缓缓转过来,她的目光凛然怔住,竟忍不住脱口喊出来,“蝶舞!”
“呵呵,很高兴你还记着我,萱萱小姐。”
红色的发随着她的转身飞舞起来,蝶舞红色的瞳孔中显得不屑而森冷,她冷冷的瞟了一眼迦墨,单手朝着他平推出去,刹那间,迦墨那颤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随着她单手一挥,他犹如被石化的身体朝着墙上猛然飞出去。
“住手!”
司徒萱闪电般快速的身影抓住了蝶舞的手,她的手掌溢出一片红色的光芒,犹如一张网裹住了飞出去的迦墨,她轻轻的将迦墨放在墙角,而另一只手却依然没有放开蝶舞的手腕,她的力道不自禁的加大,司徒萱没有想要伤害蝶舞,然而,她却发现了蝶舞体内的异样。
“你杀了薇薇丝?”愤怒的话带着难以肯定的质疑。
短暂的交手,蝶舞从司徒萱手中挣脱开,“与其说是我杀了她,不如说是我喝了她的血。”蝶舞的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她站在司徒萱的对面,凝视着她,眼里噙满了恨意。
“怎么会?”司徒萱并不相信,她想不明白如薇薇丝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圣天使怎么会对一个血族奉献自己的血液,虽然蝶舞的身体里有着夜摩的血,但对于薇薇丝而言这无疑在亵渎她尊为圣天使的尊严。
蝶舞冷笑了一声,忽然用力扯开自己的上衣,她胸前的伤痕暴露无遗,那是圣十字架所伤,交错在她胸前犹如燃着火的刀刃。
“司徒萱,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主人不会去神界,也不会参与那场圣战,既然你不在乎主人却为何要让他为了你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那可是复生诅咒,那样的痛苦会折磨他永生永世,既然重生又如何,他所承受的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蝶舞的目光渐次变得狰狞,她胸口不停地起伏,脸颊上的青筋也随着她澎湃不定的内心凸显出来。
似乎是双膝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司徒萱几乎虚脱的朝着身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到身后的桌子,她慌乱的双眸方定,却听见蝶舞几乎疯狂的嘶喊,“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可以活下来,为什么?”
“我……”像是遥远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回放,司徒萱再也无法拥有长久以来的坚持,跌坐进桌前的椅子里。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寻着你的气息,来到你的身边……”
“如果再相见,我期待你的回答和我所想是一样的……”
司徒萱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她无法反驳蝶舞的话,她本就说的是事实,而司徒萱再也无法用谎言去掩饰所有的一切,她活下来,又怎能没想到夜摩为她所受的痛苦,只是她却没有猜到为了救她,夜摩竟然开启了复生诅咒,就连无数年前身为圣天使的她都无法那样无私的为了他去开启复生诅咒。
她终究是自私的,尽管口口声声说要找回他,她终究是无法面对死亡与毁灭。
“我要替主人报仇!”
尖若利刃的指甲狠狠嵌入司徒萱的胸口,一阵剧烈的痛令她宛如身在地狱。
蝶舞的双眸忽然涌起一波波血浪,在她惨冷的眼中翻滚,她只有一个目的,杀了她。
“萱萱,萱萱……”
她的意识逐渐失去,却又在一片呼唤声中重聚。
司徒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她费力的睁开眼将双手举向空中,迷蒙的双眼像是看见了心往神怡的东西,忽然迸出一片雪亮的光芒。
“萨麦尔……”
他身穿黑衣,背后四对黑色的羽翼遮住了大半边天空,在昏暗的阴影中,他的湛蓝色瞳孔却是明亮而温柔的。
他说:“萱萱,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寻找着你的气息来到你的身边,你等我。”
她的心猛然一颤,眼神霎时变得柔和,轻轻呢喃:“夜摩——”
黑色双翼缓缓收拢,他柔情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她,轻喃:“是的,我是萨麦尔,也是你的夜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