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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破纸

男孩惊恐而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一异象,甚至心里面那种痛苦迷茫都像是被压迫到了灵魂深处,没了该有的强烈。

然而这道怪异的影子一般飘忽地形体,眼孔处两盏灼灼灯火似乎正盯着躺在冰凉地面上的女人探视。如同两道炽盛火焰地眸子,在下一刻竟奇异地变得忽明忽暗,仿佛昭示着内心正起伏地波澜。

这样足足过了约十几秒,就在男孩大气都不敢喘上几口,心理防线几乎要崩溃的时候,这道虹影好似忽然叹了口气,举起那条犹若赤焰凝聚地虚体手臂在“身”前挥舞了两下,顷刻间,在他周围能量变得更加炽热如同百花绽放的同时,诡异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男孩眼前!

只见整个岩石所围成的空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到处飘起零零星星地赤红萤火,数不清地光点上,却好似附着一层层电火花,不时跳动的紫蓝色暴躁花火里,竟散发着如同雷霆般的恐怖威势!

岩洞里一时被映的无比灿烂,妖丽万分,斑点若似漫天飞絮,如白雪纷飞又时而飘零,然而这本能令人惊叹陶醉地一幕,在这一刻,却让男孩清晰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机!

男孩在这一刻,分明感觉到自己像置身在暗流汹涌的深海漩涡,眼前这斑斑点点犹若轮轮洪水涡流,张着血口争先恐后地要把自己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渐渐地,这些紫蓝间红地光点颜色愈来愈亮,直到原本闪烁刺目的色彩仿佛到了某种极端,竟诡谲变幻到几乎褪色,整处空间像是要被这些高度能量凝聚地光斑烧碎撕裂,形成一粒粒漆黑如浓墨的真空孔洞!

一时间,原本平静的环境,好似凭空生出强烈的飓风,四处横冲直撞,刮蹭着洞壁,汹涌的威势几乎要把冷硬的岩石打碎。

男孩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什么都没想,猛然一个翻身趴上母亲已经渐冷地身体,想要用他弱小的身躯努力为自己所爱的人做最后一件事,哪怕是徒劳,他也心甘情愿!

强风如同一把把细小而锋利的钢刀,肆意切割开他稚嫩的皮肤,碎裂不成样子的衣服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不断呈现,鲜血如同朵朵玫瑰,晕染在后背上,男孩咬着牙,却是一声不吭。

见到这一幕,洞深处那抹影子周围所环绕着的焰火忽然扑扇了几下,似乎在对男孩表示肯定,又像无能为力地无奈。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男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头脑开始晕眩,朦胧间,一道浑厚中带着磁性,却异常空洞飘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徐徐响起。

“冥冥因果,天道循环,三千寰宇,殊途同归……天心,切勿拘泥眼前,你拥有属于自己的大道,独一无二的命运,更有着沉重的使命,如若半刻意志消沉,怕是失去的,不止你母亲一个人……”

混沌中,天心仿佛置身另一世界,这里只有白茫茫一望无际的天地,再无一物,单调的令他感觉到恐慌。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不……不要……我不要妈妈离开!你在哪里?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不要让妈妈走掉好不好……”

男孩如同被剥离了灵魂,浑身一阵虚脱,也不知道自己后背贴着的到底是地面还是天空,在这根本没有方向的灰白世界里,仿佛所有一切都变得无比苍茫,然而男孩却根本不在乎这些,歇斯底里地喊着隐藏在空气里的那道声音,这是他漂洋在茫茫大海中,唯一一根稻草。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声叹息不知从何处幽幽响起,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怅然,道:“该离开,终究要离开,谁也不能更改这般铁律,天心,你可知如何才能使得自己所在乎的人不离开自己?”

男孩茫然的摇头,清泪沾满脸颊,哽咽着回答:“天心只有妈妈了,妈妈离开了,天心就没有亲人了……”

声音又陷入了沉默,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他的生命在这段时间正应天真烂漫,欢乐美好,然而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却令人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或许这是一种注定的趋向,也不得不说是命运莫大的讽刺。

“倘若你还会有朋友、亲人,难道你依旧这般软弱,躲着人在角落里害怕,畏畏缩缩?”声音平静地问道。

男孩突然眼神里被一股痛苦惊慌布满,喃喃自语:“不会,不会有的,再也不会有了……”

似乎料到他会这幅样子,那道声音宛然长叹:“你现在没有资格改变命运,更没有能力驾驭它,如果它给了你朋友、爱人、亲人,你想再次眼睁睁见着他们一个个离开么?”

男孩低着头,仿佛陷入一团黑压压的雾霾里,猛然再抬起时,一双嗜血的眸子闪烁起凌厉精芒,这一刻的他,好似一柄随时都有可能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不可能!我会杀掉所有威胁到我的人!”

“好!好……”感受到男孩身上那完全不似在这个年龄会出现的森寒冰冷眼神,声音的主人似乎颇为满意,朗笑着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仿佛才松了口气。

“……你要记住,想要摆脱命运,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超越命运!凌驾于命运之上……这些东西,拿去好生对待,若有半分懈怠,谁也帮不了你……”

“什么……”男孩正自疑惑,忽然感到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眼前一黑,大脑再次变得一片空白。

仿佛走过极为漫长的一段遥遥小路,男孩朦胧中隐隐感觉浑身上下传来一股难耐地沉重与酸痛。

慢慢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湿冷而拥挤的小山洞里,但奇怪的是这山洞并不再像之前那样墨色一片,因为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块通体红色仿佛玉石般晶莹的物件,正静静躺在一块凸起岩石上,久久散发着明亮柔和的光泽,让那一小块区域脱离了黑暗,露出原来起伏不整的岩石外貌。

光线照亮的范围里,还有几本暗黄色装订在一起的小册子,烫着金色的线条,远远看着,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悠久苍渺的气息。

男孩忍着身上的痛楚疑惑上前摸去,小心翼翼拿起那块红玉,这不拿还好,一拿起,光芒瞬间扩大了范围,看到眼前的景象男孩瞬间愣住了,只见光线可及范围,数不清地这种黄皮书籍到处都是,层层叠叠,有些地方高度已经触到洞壁顶端,往里面的则是都堆起了如小山包一般,几乎填满了整个山洞!

只不过除了这红色石头紧挨着的一本烫金如同古籍一样的册子还像样些,其他的一眼望去,不是破破烂烂就是缺边缺角,就像寻常人家用来垫桌角的废纸,哪怕扔在大街上都没有人愿意为它们弯腰,形同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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