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的薛莫棋听到女人发自肺腑的悲恸喊声,一张清秀的娇颜满是绝望与落寞,一时怔然直立,良久才有所反应。
心里莫名地竟好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心乱如麻,但注意到紫袍老人面色已经几分蕴怒,还是咬牙怒声道:“关欣,难道你还以为你是多么冰清玉洁么,没有我给你这一切,给你工作,给你一条走下去的路,说不定你已经死在什么被人唾弃,不知名鬼地方的阴暗角落,尸体腐烂了恐怕也只是那些流浪猫狗的一顿臭哄哄的午饭,你也不想想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当着师傅他老人家的面说这些浑话,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不由分说的,薛莫棋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强行推出门口后狠狠甩上门。
可还没走回紫袍老头身旁,就响起一阵刺耳的“砰砰”踹门声,夹杂着女人破了嗓音一般的尖叫,“薛莫棋!你不得好死!!别人说我脏嫌我臭我都不在乎!但只有你绝对不可以!!呜呜……我恨你……我恨你!!”紧跟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
知道女人已经离开了,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地疲惫感,但他可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来到紫袍老人面前,双腿一曲干脆的跪倒在地,脸色充满自责与懊悔,肯切道:“师傅,徒儿罪该万死,让您老人家大老远亲自来一趟还碰到这般脏染眼目的孽果,徒儿恳请师傅重罚!”薛莫棋在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甚至额头已经呈现青紫。
紫袍老头见他诚恳的样子,几乎是要以死谢罪,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我看你也早有算计,知是为师游历尘俗数年,才收你一名关门弟子,又怎能忍心轻易割舍,因果循环,想如今你也应知天道绸缪之态,想要一心求道,突破桎梏,便必然抛除杂念,知心悔改,也不无不可”。
薛莫棋急忙摇头,一脸惊慌,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道:“莫棋不敢!求师傅重罚!”
老人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自己则缓缓坐在客厅的一张真皮座椅上,“行了,为师今日来此,是想跟你说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需你谨记在心。”
“哦?”薛莫棋听到老人要说重要的事,急忙起身,神情更加严肃,皱眉迫切道:“不知是何事,竟连师傅都这么看重?”
说着,老头将今日与天心的一战大概的讲述了一遍,并严令以后行事需加谨慎,倒不是说怕了谁,只因组织上面的计划必须万无一失,若是出了岔子,就算是他这个做师傅的也承受不起。
“为师实话告诉你,那位大人的命令清楚明了,谁若是在这关键时刻惹出乱子而导致计划泄露甚至终止,定然将死无全尸。”
薛莫棋在一边听的冷汗岑岑,试探着问道:“莫棋只不过一个底层的劳力,给组织里赚点生活经费,应该也不会有多少直接牵连吧?”
紫袍老头瞥了他一眼,冷冷咧嘴笑道:“你们父子手里经营的帝华集团是组织里不小的财力来源,可不要自降身价,虽不及那些核心的长老会众员,却也是组织正常发展的重点所在,别怪老头子没提醒你,那男子来历模糊,一身功夫令人捉摸不透,有朝一日说不定就要坏事,这种人的棘手程度甚至不会弱过先天高手,你以后要多加留心,再者,那小女娃看来一时半会也抓不来,你给我好好盯着,千万不要把动静闹的人尽皆知,至于她手上的东西,为师自有办法。”
一听对方竟然有先天境界的水准,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薛莫棋怎么都感觉这件事上疑点重重,他苦苦炼了四年多,也才有后天巅峰的实力,却已经赶上了那些已经跟着紫袍老头修炼十多年的众位师兄,如今对自己的根骨和修为上的天赋都是倍感信心,所以就算老人面色认真,他对这则消息依旧半信半疑,暗暗思付,但紫袍老头的话他不敢不听,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是,莫棋明白了!”
紫袍老头满意的颔首,也不多说什么,作为他的弟子,量他也不敢有任何异议,抚了抚衣袖,连楼梯都懒得走,直接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屋里重新归于平静,男人对老头的行为倒是表现的稀松平常,默默地扫视了房间一眼,眼里攀上一抹复杂,转而被一股阴霾布满——
夜晚的安林市高楼琼宇,钢铁森林此起彼伏,叠叠矗立,百米高空上依旧一副色彩斑斓的瑰丽景象。
与此同时,位于安林市中心的一座大厦,一层的人事部办公楼里,装横华丽,灯光陆离,映射着四周宽大的钢化镀膜落地窗,空间立体感十足,使人能不由自主的感觉豪气万千,久了,举手投足间都会被一种优雅而庄严的高端气氛所渲染。
但今天,一向安逸而高雅的锦林大厦,却迎来百年难得一见的“噩耗”。
办公楼的会客厅里,一长排的进口羊皮沙发,此时正被一个嘴里叼着烟卷,面容不羁的男人所独自霸占,此时他的面前正站着十几个或者西装或是工作服的男男女女,有的是服装公司里的职员公关,有的则是这里的管理人员,其中甚至还有公关部长以及经理级别的人物。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统统紧盯着眼前这个正潇洒地坐在会客沙发上,一脸享受的奇葩男人,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多是困惑和紧张,只有少数的管理人员,面露愠怒,有几个女性高管甚至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这男人给撕了。
就在两个小时以前,这男人就突然出现在大厦门口,穿着一身灰布袍子,上半身不知道怎么搞的还被刮出五条裂痕,活脱脱一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德行,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硕士学位,要来应聘,按理说门口的保安人员见到这样的人物就算不轰走,也不会任由这人随意的进到里面来,当内部巡视人员发现这男人时,找了个职员去门口询问,两个保安反映的确是有这号人物下午来过,但被撵走了,殊不知何时,竟然悄悄溜了进来!
两名保安起初还不信,因为当时两人明明是眼睁睁看着这人走远后才放松了警惕,然而当两人被职员领着走到会客厅时,亲眼见到这男子,惊诧的对视一眼后,不禁都感到一阵恶寒,额头齐齐冒出冷汗,不再吭声,但显然两人都是万分的怀疑和纠结,到底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如今还大摇大摆的一个人占着招待重要客人用的羊绒沙发!不禁羞恼惭愧,暗暗腹诽,他们的保安生涯算是到头了。
面对一道道好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冰寒目光,沙发上的男人却好整以暇,像是在看戏似的,自顾自抽着手上的卷烟。
一身白布袍了,破破烂烂不说,黄尘白灰一层接着一层,这不是刚不久前才跟那紫袍老头干了一架的天心,又能是谁?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眼尖的女职员,很快有所发现,低头窃窃私语:“是夏部长来了!”
“夏部长……是夏副总夏瑾依?她怎么会来?”
“今天正巧是副总视察,这动静闹的可不小,夏副总当然会有所耳闻。”
寻声望去,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同时移向后方不知何时出现在长廊里的一抹黑色倩影,女子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裙,发髻高挽,凝脂般的花颜上浮现出一缕晕红,显然是听到消息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一众职员高管见到来人后,纷纷地不由一阵失神,大多女性脸上或多或少难以把控地露出隐晦的嫉妒,甚至有的都不敢抬头,连拿来比较的心情都荡然无存。
男性更不用说是神魂颠倒,只是迫于威严,都只能忍着憋着,不敢吭声。
当夏谨依走近,几乎所有的姿色都为之黯然,女人黛眉微蹙,一剪如水凤眸,流芳顾盼,若似露水娇莲方展头角,倍含惺忪之态,却不失典雅而端庄内敛,美艳不可方物。
曼妙的身材如同巧匠精雕细琢,玲珑有致,水蛇般的腰身蜿蜒曲折,黑色套裙穿在女人身上略显紧致,波涛汹涌的上围,保守的布料都难以覆盖住那种呼之欲出的高傲。
身下一件膝上包臀短裙恰到好处为女人增添几分柔和的妩媚,线条流畅,浑然一体,犹若翱翔浮沉的落雁,引人心神驰往。
这一幕,连原先坐在沙发上,一副放荡不羁神态的天心,都是一阵恍惚,暗道这地方还真是“地大物博”,仅仅出来逛了一天不到,就碰见两个绝世尤物,想想原先那“故乡”的“云”,唉……悲恸浮云半生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