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在张氏的正院,早晨请安的时辰。
昨天晚上朱高炽歇在了新进的贵妾张姨娘那里。看着面若桃花的庶妹,世子妃张氏淡定地示意丫鬟端茶过来,张姨娘也识趣,干脆利落地向张氏下跪敬茶。
张氏同样是赏了张姨娘一个粉红的玉镯。
张妈妈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沉静的世子妃张氏,心里一阵悲痛,曾经多么高傲的小姐,如果也在这王府后院,被磨得这幅不悲不喜的端庄模样了。
当然李宜佳还是找借口身子重,没有来给张氏请安,张氏也不在意地应下了。
话说被禁足的一年里,张氏日日夜夜地想,到底是谁在害她,她渐渐认定了是李宜佳,因为她还没有出禁,李宜佳又曝出怀孕的消息,而她所出的健康庶长子,生生地压了自己所出的早产嫡长子一头。
因此,张氏解禁之后,先是在王妃徐氏面前忏悔,接着还把自己的庶妹抬进府,在朱高炽面前伏低做小,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要向李宜佳出手。
“贱人李氏,这次我看你怎么防?”张氏握紧了手里的手绢,带着后院女人大部队,傲首挺胸地走向了王妃徐氏的正院,想着等会还得跟刘氏那个嚣张的女人打交道呢。
二夫人刘氏稳稳当当地为朱高煦生了嫡长子,这下连朱高煦都对刘氏多番疼爱,就连刘氏打发了王妃徐氏赏赐的两个侍妾,王妃徐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哟,这不是世子妃大嫂吗?终于舍得出门了?”刘氏拿着手绢,掩嘴笑得肆无忌惮,身后跟着一位抱着婴儿的奶娘。
“弟妹,好久不见。”张氏平淡地说道。她知道刘氏在嘲笑她被禁足一年的事,她心里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才刚刚解禁,必须忍,忍,忍。
刘氏看着张氏这么无趣,扭着小蛮腰,抬腿就往王妃徐氏的正院走去,后面跟的队伍规模也不小,尤其打眼的是一个奶妈妈手里抱了一个粉雕玉琢肥嘟嘟的奶娃娃。
在王妃徐氏的正院里,刘氏依然明目张胆地抱着儿子邀宠,张氏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
当然王妃徐氏也没忘记自己大儿子这一房所出的健康嫡子朱瞻墉,因此,也招呼奶妈,把朱瞻墉抱了过去,好好亲热了一番,同时,还不忘再敲打敲打张氏,这一切,张氏都表现出一副老实恭敬受教的样子。
张氏一脸疲惫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张妈妈看着疲惫不堪的张氏,只是默默地小心伺候着张氏洗漱用食。
张氏除了照顾关心一下朱瞻墉的情况之后,剩下的时间都按部就班地处理内院和王府里的事情。瘦弱的朱瞻基并不得张氏喜欢,这是整个王府或多或少都知道的事。
张氏越是表现得安静,李宜佳越是觉得浑身一股寒气袭来,她知道张氏这次不会对她善罢甘休,毕竟张氏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面子尽失,还被禁足了一年。
李宜佳想到这,就清楚她需要慢慢行动起来了,因此,李宜佳招来郭永乐。
“乐丫头,在这儿还习惯吗?”李宜佳亲切地问郭永乐。
郭永乐看着一脸亲切的李侧妃,怎么都防备不起来,小声地回道,“奴婢习惯。”
“乐丫头,本身按照你娘亲的主意,我会让你去陪伴衡儿,衡儿是你娘亲带大的,知根知底。”李宜佳说完看着郭永乐。
郭永乐顿时心里一惊,自己大概知道衡公子是长不大的,可是这话是万万不能透露半句的,否则守寡一生还是轻的,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因此,郭永乐只得底下了脑袋,暂时听天由命。
“乐丫头,我想把你叫到我身边伺候,你可愿意?”李宜佳接着闻到。
郭永乐听了,一下子迷茫了,抬起小脑袋看着李宜佳。
“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我会请人来教你的,只望你以后能够看顾看顾这侧院几分。”李宜佳说完就不愿意多说了,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拱起的肚子,嘴里轻轻地哼着摇篮曲。
郭永乐看着一脸慈祥的李侧妃,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自己是永远回不去了,自己的父母亲人,永远都见不到了,只能是一位燕王府的小丫头,父母都是燕王府的奴仆,只不过祖父在燕王面前有点体面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宜佳的肚子越来越大,后院也越来越不淡定了,毕竟李宜佳已经育有两子了,这下又要生了,贵妾张氏也使出各种手段和周侧妃争宠,反而世子妃张氏十分安静,冷眼旁观。
李宜佳在自己院子里定的规矩越来越多了,基本上相当于封院,也叫李妈妈暗地里进行查探,愣是没有发现一点儿异常,似乎张氏把各个院子都管得很好,杜绝私相授受,也杜绝了李宜佳侧院的很多安全隐患,让其他院子的人,轻易插不进来。
李宜佳越来越心惊,甚至准备了好几个产房,长子朱瞻衡和次子朱瞻埈身边也安排足了人,就连平时爱玩的朱瞻衡,也感觉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开始安静了很多。
已经三岁的朱瞻衡,已经可以好几个句子地往外蹦了。
“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弟弟不乖了?”朱瞻衡睁着大眼睛,抬头一会儿看着李宜佳的脸色,一会儿看着李宜佳高挺的肚子。
李宜佳看着这世健康的朱瞻衡,眼里满是爱怜,轻声地逗着说,“弟弟很乖哦,衡儿以后可有得忙了,有两个弟弟要教了,呵呵。”
听了这话,只见朱瞻衡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一副很发愁的样子,把李宜佳一顿好乐。
朱瞻衡发现自己的娘亲在逗自己,顿时害羞地跑了,丢下一句,“我要去看埈弟弟。”
此时的朱瞻埈还只能留着口水,到处乱爬,不能行走。
朱瞻衡又找了朱瞻埈一阵絮絮叨叨地诉苦,而朱瞻埈回应的是一阵咿咿呀呀,让在一旁看着的郭永乐一阵无语,这古代的小屁孩都这么多心眼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