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齐齐动身,走到那“天龙寺”门前之后,朱琦跑了过去,凑在那知客僧耳边交待了两句,随后又从兜中掏出了一张纸票,递给了门口的那僧人。那僧人不住地合什点头,看样子应该是在道谢,显而易见,朱琦递给他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银行支票了,他应该是奉了段嗔的令,为寺中赞助一点儿香火钱。
随后那僧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向着段氏兄弟合什打了招呼,便即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里边请吧。”
段氏兄弟微微欠身,回了一个礼,随后大踏步向前,迈过了寺庙门槛,向着寺房右侧以内走去,梁小竞和朱琦跟在了后边,也进去了。
梁小竞瞧着段氏兄弟熟门熟路,想来他们也是经常来此。只是南飘段无音封山已久,他们还经常来这,这是扰父清修之事,却又有点说不通了。
那知客僧领着他们,弯弯绕绕,绕到了寺庙之后的一个侧房,这个侧房已是快接近后山,房后怪石嶙峋,奇峰百出,端的是观景清修的绝佳之地。那知客僧将人带到后,就此止步,单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座厢房之中,他已经等你们很久了,你们聊,小僧就不打扰了!”说罢缓缓退去。
梁小竞瞧着他步法不仅轻盈,而且厚实沉稳,这脚下功夫肯定不赖,心中对这天龙寺登时更增景仰:一个小小的知客僧都暗含造化,看来这寺中人物着实不简单啊!只是他听不惯那僧人每一句话之前都挂在嘴边的那句“阿弥陀佛”,好像不说这四个字,就不是和尚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懂不懂这四字的含义。
段嗔面色沉重地望着眼前的这座厢房,目光中满是敬意,仿佛这小小的几扇草门中,隐含了最让人崇敬的魔力一般。他斜着目光看了身旁的段痴一眼,段痴立即会意,当下气沉丹田,面色凝重,而后朗声说道:“有客来,盼相见!”这声音雄浑中带有一丝低沉,将音量缓缓地送进了厢房之中。
隔了一会儿,房中的木门打开,一个灰衣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见到段氏兄弟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表现出低人一等的模样,似乎在段氏兄弟面前,他辈分不低。他微微弓着身子,可能是有一点佝偻,但面目、体格上表现出来的那股矍铄之态,却似是在告示着众人:他的身子骨健朗着呢!随后淡淡地说道:“两位公子,先生已在厢房等候,他交待说,你们二位暂时留在外边,这位年轻人先行入内。”声音不温不雅,却自有一股隐形的威严存在。
段嗔似是早有此预料,当下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烦请通叔带着他进去吧。”
梁小竞见到这老者后,也是认出了他就是刚才自己火眼金睛看到的那个守在南飘身前的人,也就是那天和饶煜彤在茶餐厅见到的那个老者,看段氏兄弟对他那恭敬的模样,这老者应该是南飘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难怪有这等风范,敢将名震滇南的段氏兄弟也不太放在眼里。
段嗔对着梁小竞道:“梁先生,待会儿你就跟这位老叔一起进去吧,里面自有贵人在内相候。”
梁小竞微微笑道:“段总,我知道了。这位老叔和在下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料今日能够得以再见,当真是缘分不浅呐。”
那老者看清了是他后,脸色明显一怔,疑道:“是你?”显然,那天在茶餐厅,他看到了梁小竞借机相泡饶煜彤的整个过程,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这次再次见到梁小竞后,他脸上这才会出现这样的惊讶表情。因为他知道,今日能进去这个厢房的,只有神车的唯一试驾者。梁小竞这类花花少年,竟也有此资格?
梁小竞笑道:“没错,就是我。上次和先生匆匆一别,好不过瘾!先生那隔空点穴的绝技至今能深深的地在在下的脑海里。一阳指果然厉害,小子心悦诚服!”
他这话倒不是马屁,当日这老者小试牛刀,轻而易举就将胡涛等人定在了原地,这份功力,着实是非同小可。自己哪怕出尽全力和这老者周旋,恐怕也未必能占到上风。他一向欣赏强者,这会儿心悦诚服之下,自是发自内心肺腑深处的。
那老者轻咦一声,似乎对他知晓一阳指之功很是惊诧。原来这一阳指神功是段家绝技,自从南飘段无音封山后,江湖上很少有人再听到这项绝技之名。以梁小竞这般年纪,能看出当日自己使得是一阳指,那么他这份眼力,自是高明的紧了。
莫说是这个老者觉得惊讶,就连一旁的段氏兄弟也是震惊不已。
他们虽然也姓段,是段家的嫡派传人,但这一阳指神功高深莫测,向来非毅力坚强、智慧之极者不可学之。以段痴这等毅力和智慧,也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但就是这点皮毛,让他扬威金三角。可是年纪轻轻的梁小竞,竟也能叫出这神功的名字,这确实是让他大为吃惊了!因为段家自段无音隐世以后,已是低调了很多,江湖上更是极少人知道这门神功,梁小竞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老者震惊过后,便是一脸淡然,随后缓缓说道:“老朽这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小伙子,这边请把。”说罢当先领路,朝着那厢房房门方向处走去。梁小竞大汗:这一阳指也算是雕虫小技的话,普天之下,还有绝技么?B也不要装成这样吧?他暗中摇头苦叹,终究还是跟着他进了房间。
一进房门后,那老者就势站在了门外,将木门遮掩严实。梁小竞心中一虚:难不成还想对老子来个瓮中捉鳖?没道理啊,要暗算我,只需那老者一人就够了!
正当他心中没底之际,只听得房中一道淡雅的声音传来:“既来之则安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坐吧。”声音纯和,却又震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