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
我正装傻充愣,兀自发呆着,刘秀突然拥我入怀,动作轻缓如云,剪瞳柔和似水,让我不由的心神一震,原来古时的男子不单容貌长得标致,连性子都极其的温柔,让人连抗拒的理由都找不出,导致缴械投降的意外频频发生。
“在棘阳,你说过‘人之所以活的累,就是因为放不下架子,撕不开面子,解不开情结’,如今,你可否愿意让秀为你打开这个情结?”
刘秀的脸近在咫尺,我望着他柔美无双的俊颜,突然间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脑海里飞快的闪现出许多画面,一幅幅全都是刘秀。当画面定格在他潸然垂下眼眸,努力抑制着痛苦的时候,我竟然伸出手去抚平他紧蹙着的眉头,想让那些忧愁都顺着我的手流逝、消磨。
我……我是怎么了?
“告诉我,你对我所说的‘要永远留在你身边’可还作数?”刘秀刹的拽住我僵住的手,定定的看着我,眸里百转千回的情绪,迅速朝我汹涌而来,让我一点否定的机会都没有。
我承诺过不会离开他了?脑子里想起的那些镜头都是他,穿着不同的衣服,带着不同的情绪,显然是在不同的情境之中!那么我和他是不是一起相处很久了?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和他经历过的事情,一想就头痛到崩溃!
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即便你不是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了”,它来回旋转,然后一声一声钻挤进我的脑海,无孔不入的击碎我所有的意志。前几日那种失忆后撕心裂肺的疯症又开始折磨着我,让我几近失控,完全无法思考。
“啊……”
“阿若,怎么了?”
“头疼!很痛……”
“都怨我,不该这么逼你回答,是我心里没底,乃至太急……”
刘秀将焦躁不已,犹如小兽的我紧紧圈在怀中,不停的轻抚我的背,让我狂乱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却感到十分乏力,困意隐约袭上心头。
“你该是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刘秀,冯异……”我的意识有些漂浮不定,可我心里依旧担心着这个人,即便我知道他最后不会有事,可还是不想让他在军营狱中多吃苦头。
“你……”刘秀眉宇间全是殇感,眼眸黯淡,似乎白日青天也失去了色泽,让我的心也笼上了乌云,压得我隐隐作痛。
“冯异是你需要的人,相信我!因为他……”
“属下冯孝求见将军!”“属下丁綝求见将军!”“属下吕晏求见将军!”
突然从帐外传来厚重的男声,突兀的打断了我想说的话,刘秀深沉的看了我一眼,神态自若的说道:“你先睡会吧。”
“刘秀……”我砸吧着嘴,不知为何,我极力想要解释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救冯异的人不是已经到了么?”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刘秀,他却只是淡然一笑,一下子四周的阴霾尽丧,只留下暖暖的宠溺,我失神的望着他将床侧屏风移正,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缓缓在我和他之间隔开了薄薄的空间,却依旧浮动着他如花似梦般的温柔。
“有请三位将军!”
“醒了?”
“嗯。”我有些局促的扭过头,错开刘秀柔润的眼眸,生怕一失神又陷了进去。
“冯异已经无事了。”
“嗯,我方才听到了。”其实迷糊中,我就是确认冯异获释后才安然睡着的。
原来,冯孝乃冯异堂兄,而丁綝、吕晏均为冯异同乡,现今三人都在刘秀手下效力,此番听说冯异被抓,便一同前来拜见刘秀,并共同举荐冯异,称其为不可多得的奇才,万万杀不得,恳请刘秀召其归附,说是一旦有了冯异,刘秀当如虎添翼。
“可好些了?”
“嗯。”
我支起身,许是脚上缠着被角未曾掀开,我仓促起身时被勾了下,便头重脚轻的朝外翻,嗓门一堵,连惊叫都没能喊出声来。
“怎还是如此不小心?”刘秀连忙伸手拽住我,嘴里责怪着,可眼眸里分明无一丝一毫的怒气,噙着笑意,温和的看着我。
“谢谢你。”我尴尬的往后退了退,想坐回床上,可刘秀却依然抱着我,让我动也不能动,可这么紧密的靠着他,还能感受到他温和的气息,又让我心生慌乱,似乎心虚不已。
“我们之间,何需‘谢’字?”
“我……”
“别动,让我抱一会,也就只能一会了。”
只能一会……难道是冯异来带我离开了?
“相信我,很快我便去接你!”
头顶传来刘秀沉沉的叹气声,我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害怕听到他的叹息?总觉得他的感叹里头,背负了太多的沉重和落寞。
而他所说的很快去接我,又是什么意思?
“阿若!”
我正思量着问他个一二,刘秀突然轻柔的放开了我,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在我掩手遮挡那道突然穿射而来的光线时,帐篷的门口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他单手敛起篷布,眼眸直直勾住我,似乎想要将我吞噬,不由我挣扎半分。
这个阴柔邪美的男子,是谁?
为什么,我觉得如此害怕?
好像抵抗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只能安分的接受他的某种惩罚,更好像是我罪有应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