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总是充满了诱惑,就仿佛是位披着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纱的妖治女郎,极力的试图将人身体里浅的深的,只要是蛰伏存在的欲望就无所不能的勾逗出来。路边盏盏闪烁着斑斓的霓虹眨着迷醉的眼,孤立中嘲笑着暗夜里没有归属的飘浪的灵魂们。海城这座东方的不夜城,在霓虹的缭绕下如腾空的花园,夜幕里弥漫着包装在现代文明外衣下的暧昧。
“承欢阁”的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辆又一辆豪华型汽车占满了停车位。
叶盼盼开着她的艳黄色小跑车慢吞吞的向着一个好不容易倒出来的车位靠近,这是她早早就看准的,如果不下手及时点就被别人占上了。停好了车,盼盼冲坐在副驾驶上的萧然甩甩头,“走,下车,咱们要潇洒走一夜,哈哈”。萧然抿了抿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单手关好车门,盼盼和萧然一前一后的向“承欢阁”走去。两个人错着肩,时而有着一丝一点的摩擦。
“承欢阁”的门面金壁辉煌,门口两旁的金色滚石急速的滚动着,放射性甩开了无数束的光丝,应和着旋转的霓虹,看在萧然的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仿佛要将本就默然没有了气息的她更加有力的吸食着。不觉中,门童为两位小姐推开了厚厚的门,盼盼和萧然走了进去。
小頡正倚着肘和吧台里的收银姐姐说着俏皮话,几句玩笑话就都说得收银姐姐笑开了怀。他本打算趁着现在自己无客闲着的时候好好的讲一个笑话给收银姐姐听,也让自己乐上一乐,闲上一闲。可是,他的眼梢就是那么扫了一扫就定定的看见了叶盼盼进来了。
盼盼是小頡的熟客,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他慌忙迎了上去。
“盼盼,你可好久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放心吧,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这位漂亮的女士是谁呀?”小颉眼尖的看见了跟在盼盼身侧的萧然。
“这位是我闺中密友,你就叫她乔乔吧,我们朋友间都是这么叫她的”,盼盼说着冲萧然眨了眨眼,萧然一副了然的婉约一笑。
“你是小頡吧,在来的路上,盼盼跟我说起了你。”萧然含笑着对小頡点点头。
“是吗?那我可是太开心了,我就怕盼盼把我忘了,你都不知道,她已经有日子没来了,我想抓她的影儿比登天还难”,小頡半真半假的说着。
盼盼就势将头往小頡的怀里靠了靠,“你想我,算了吧,说不上在哪个女人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呢”。
小頡一副认真的样子,举起了一只手,“我发誓,我就想你一个人的”。
“好,好,既然你想我,那就陪我喝酒去”,盼盼挽着小頡的胳膊向固定的小包间走去。
萧然在身后打量着前面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心里泛起五味,思绪也在不经意间陷入了混乱,不觉中脚步也慢了下来。盼盼感觉到萧然没有跟上来,连忙回头招呼到,“乔乔,快点走呀”,说完又俏皮的冲萧然眨了眨眼。萧然不禁摇头,这个盼盼真能给她乱起名字,当然她也知道这是盼盼为了保护她。毕竟这里是声色场合,对于一个单身的女人来说,用真的身份和名字进来是不妥的,可话又说回来,盼盼就不怕风言风语吗?
萧然随着盼盼和小頡一起进了小包厢。
一进包厢,盼盼就将自己的身体甩在了软软的沙发上,小頡赶忙上前坐在她的身侧,将她的身体扶到自己的怀里。盼盼睨了他一眼,“乔乔在呢”,“乔乔,你也找个男朋友吧,要不来这儿做什么”,被叫做“乔乔”的萧然爽快的说,“当然了,可是,我不要小頡这样的”,小頡不依的摇着盼盼,“为什么呀,我这样的怎么了”,“太奶油了,我不喜欢”,萧然看着小頡白净的奶油小生的脸冷冷的说到。
包厢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当然这种地方绝对是不可能像星级酒店那样灯火通明的,光线迷离的情调营造还求营造不出来,又怎么会让人什么都一目了然呢。
盼盼借着幽暗的光线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多年好友,想了想,转头对小頡说,“你去看看天昊有没有客,要是没有的话,告诉他今晚我买他的钟”。
小頡得了盼盼的话如同得了圣旨一般,急忙出了包厢。
“天昊是谁?”萧然在离盼盼远一些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天昊是这里的一个人物。”盼盼卖关子的说道。
“人物?这里还有什么人物,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萧然一脸的不屑。
“不错,可天昊却不同,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盼盼笑着看着萧然那张冷冷清清的脸。
“出淤泥而不染,你当他是白荷,难不成我们是淤泥了吗?”
“哈哈哈,瞧我,怎么能这么贬低自己呢。”盼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语病。
“你是想说,他只有限度的陪客,不和客人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对吗?”
盼盼将玻璃几上的酒慢慢的倒在杯子里,倒酒的手法很熟练,“不错,可你也没必要说的这么露骨呀”。“哈哈哈,我说的是事实,既然做都做得,还怕说出来吗?”萧然不以为然的笑道。盼盼端着杯子睨了萧然一眼说到,“我真想撕下你的这张皮,咬碎了你的骨,看看你这个皮面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里子”,萧然听见盼盼这么说,很是不解,眨着一双大眼迷惑的问,“为什么,你的这个想法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想法?”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想法?”盼盼眉毛一挑,“任谁都知道我是一个游戏人生的人,只要是前卫新潮有趣的玩法,我都会不计后果的尝试。任谁都能看出你是一个文静内敛而且有着很好的生活规范的人,可是,为什么我总会深切的感到你身体里有着一股无法比拟的狂野,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奇怪吗?你不说了吗,今晚要潇洒走一夜吗?既然是这么说的就这么做好了,而我呢,现在只对你说到那个男人感兴趣。”萧然端着酒,在手里晃动着杯中的液体。
“怎么?挑起兴趣来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哈哈。”盼盼对着萧然举起了酒杯。
天昊一推开门还没有进入到房间里,就听见了盼盼那特有的笑声,毫无收敛,肆无忌惮的笑,这笑仿佛已经成为了盼盼的一个固有标志。
随着推门声的入耳,盼盼和萧然都默契的打住了话头。萧然嫣唇轻启将清清的酒液缓缓送入口中,一双明亮的眼带着挑衅的味道直直的看向入门而来的天昊。
天昊随手带上门,他立刻就感觉到向他投射来的这道冷冷的光,他对上这双眼。
萧然今天是一袭纯白色的吊带丝纱裙,纤细的白颈上围绕着一条同样色系和材质的长巾,乌色的长发宽宽的束笼在脑后,令整个人在白色的冷寂中又散发出一丝慵懒。
天昊用最不易察觉的眼神打量着萧然,因为没有见过的缘故,他知道这是一位生客。萧然眼中的挑衅一点不露的落在了天昊的眼里,天昊冲着她点点头,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萧然下颚点点,目光在漫不经心中将天昊打量了一番后不着痕迹的移走。
天昊在萧然的对面坐了下来,由于这个包间的沙发是三面的,正方是一个长长的大的主沙发,而左右两次是两个小一些的边角沙发。而天昊仿佛就是无意识的坐在了萧然对面的那个沙发上。这样一个巧妙的位置关系恰恰造成了天昊和萧然遥遥相对的格局。
也许是盼盼怕打扰了萧然的兴致,她早早的就带着小頡去了其他的包箱。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萧然和天昊两个人。
萧然自顾自的独斟独饮着,时不时在饮酒的空档里回以天昊浅浅的微笑。萧然的笑容伸展的很浅很淡,淡淡的延伸在整张脸上,就仿佛是一朵夜幕下绽放的百合,清雅淡洁。天昊十指交扣的放在腿上,他没有主动的开口说话,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人令他有一种紧致的压迫感。
萧然放下了酒杯,率先打破房间里的寂静,“先生喝酒吗?”说着萧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天昊。天昊伸手接过了酒杯,他对上了萧然微微眯起的眼睛,从这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里,天昊读到了讥讽和嘲弄。天昊接过酒杯,心里也在盘旋着萧然的喜好和性情,他深植在心中的对女人的憎恨,早已促使他把掏空来这的每一个女人的钱包当成了一种调节生活的快慰。
“小姐贵姓?”天昊礼貌的问着萧然。
“乔乔,你就叫我乔乔吧,小颉和盼盼就是这样叫我的。”萧然也礼貌性的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