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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麦城一战留遗憾(1)

1.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不争馒头争口气

本来曹大人称霸北方,皇帝都不敢惹他,安安生生在那度过晚年算了,但是他依然不满足,力争要做全国的霸主,天下大事小事,我都要掺和一把,不服我行吗?

孙权被他逼得焦头烂额,只得拉过日益强悍的刘备来壮胆,但是曹操岂是吃素的,刘备算哪棵葱,当年还不是被我打得四处逃窜。你找他来跟我斗,结果一样是死路一条。面对曹先生如此之满的信心,孙权只能央求关羽尽快发兵过来帮助他一起抵抗无良的曹操。

没有想到的是,关羽这次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和曹操好好学习一把,也无良一次。

孙权几次派人去请,关羽总是推说有事,不是闭门不见就是装不在家。把孙权急得心肝肺都快抽到一起的时候,关羽才不失时机地出现了,但是孙权还没来得及笑呢,关羽就摆出了一副谈条件的样子。

“把荆州借给我吧,这样我还可以考虑帮你的忙。”

关羽的这个话杀伤力不亚于曹操的威名,荆州是孙权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而且现在还有一部分在曹操手里,如果把自己手里的地盘给关羽,那不就相当于自己啥也没落着吗?万一关羽跟他耍心眼,那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关羽看到了孙权的犹豫,不怕,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在家准备了好几天的脱稿发言,表现的机会来了:“我只是来借的,你也知道啊,我大哥他们现在在攻打益州,世道不好混啊,仗不好打,困难很多,荆州借给我,我随时可以给大哥准备支援,等我们一打下益州,立马还给你。”

孙权没吭气,还没下定决心呢,看样子还得再接再厉啊。

“你们是富人,不了解我们穷人的苦啊。”关羽继续卖力地忽悠,“我们现在就只有公安这么个小地方可以立足,当然,这也是从您这借的,我们不会忘记还的,要是我们能找到安身的地方,还会一直赖在别人家的地方吗?”

没反应啊,看来得来点狠的。

“算了,我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这就带人过去跟我大哥一起打益州,啥时候打下来,啥时候回来帮你的忙,放心啊,我不会忘记的,对了,公安也还给你们,我一向是说话算话的,当初说的就是跟你们借公安,如今当然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了,那个,我走了。”

关羽扭头就要迈大步离开,袖子被孙权拉住:“我借给你。”关羽笑了,当然笑得不动声色,就知道你会松口的,他满意地看着孙权无奈的表情,小子,荆州和曹操比起来,我相信你还是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

荆州四郡再次回到了关羽的手中,对于关羽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为成功的一次谈判,喜怒不形于色,比起那次在船上和周瑜的对抗,这次可以说是关羽军旅生涯中的一个蜕变,他已经完全变成熟了。

虽然关羽现在还没有练到曹操的水平,但他已经不是善男信女了。他知道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残酷的政治斗争和战火中无数死去的战友和不认识的陌生人让他开始反思自己,很多人死去了,但是他活了下来,或许他应该想一想,在他活下来之后,应该怎样走自己的路。

不再莽撞了,关羽懂得了作为一个政治家和一个军事家应该隐忍什么,这次来借荆州,当然也是诸葛亮的意思,但是这方法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大哥和军师都在前线拼命,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这个时候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他才想到了上面的一段话。而且孙权要让自己儿子娶他女儿的事情,关羽一直不能忘怀,没事就在心里把孙权拿出来骂一骂。

这次跟孙权借荆州,让孙权也不爽一下,也算是对孙权的变相报复吧。关羽走出吴郡的时候,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刘备和诸葛亮在前线击掌庆贺,荆州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关羽这个时侯,也算是正儿八经地开始镇守荆州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靠智谋得来的财富,当然要好好看管了,非常具有纪念价值。

孙权这个时候只是一心想要打退曹操,关羽说会还那就会还,毕竟他在业内的名声还不错,大概不会赖账,但是他怎么会想到关羽还真就跟他赖上了呢!这个时候就连关羽自己也不知道,有一天,他竟然会耍赖皮。

当关羽横着一把大刀站在荆州大地上为孙权守门户的时候,把曹操给气坏了,关羽,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几次三番帮着孙权跟我作对,亏你还跟我共事半年呢,竟然一点感情都没有培养起来。

但是曹大人转念又一想,也不对啊,如果没有感情基础,上次华容道的时候,他就不会放过我了,这么一想,曹操又开始得意起来,这次打孙权,如果遇到关羽,大概还是可以过关的吧。

曹大人想起了事情,却忽视了台词,关羽最后那一句两不相欠的台词。

关羽当时放了曹操并不是为了救曹操,而是为了救赎自己的灵魂,像关羽这样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欠人情,如果让他一直背负着曹操的恩义活下去,那他一定会寝食难安的。所以,曹操在这件事情上多少有些失算,毕竟不是专攻心理学的,理解上有偏差。

关羽现在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准备跟曹操大干一场了,我放你一次,啥恩怨都还清了,以后咱俩再见面就是敌人,你要是还想跟我得瑟,就不好使了。

精神得到了解脱的关羽在孤军奋战的时刻丝毫没有慌乱,在他看来,等帮孙权挡完曹操,刘备打下益州,他就可去益州汇合,然后就可以开始他们幸福的生活了。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关羽后来的确到达了益州,那个所谓的天府之国,但是天堂并不在那里,而通往地狱的路是从那里开始的,直到后来关羽再次回到荆州。

在这片和他纠扯不清的土地上,为自己画上了句号,他是否还能想起当初镇守在这里的决心和愿望?

与曹操斗其乐无穷

建安十七年的冬天,欠收拾的曹操带着大队人马,大军压境,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孙权的家门口,其实他本来没想折腾多大的动静,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能好好谈就谈一谈,大家都不容易啊!

曹操满腔热忱,没想到,到了关羽那里碰了冷屁股。关羽毫不妥协地表示,要杀要剐直接上,反正是没什么好商量的。

曹操见关羽越发难说话,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不服气,不愿意和平解决,那咱们就比画比画再说吧,曹操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花甲年纪了,但是好勇斗狠的个性一点没变。

跟我斗,走着瞧!

关羽敢跟曹操如此叫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或者后招呢?答案当然是没有,大部分的兵力都被刘备带去了益州,留守在荆州的只有几千人,而且还不是战斗力最强的。

关羽嚣张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命一条,有种你就拿去。

在曹操看来,关羽这个态度很气人,当年吃亏的是我,我现在只不过想回来讨点公道,你至于这样吗?再说了,这里边有你什么事啊,赶紧一边待着凉快去。

但是,从关羽的角度来考虑,既然他借了孙权的地,答应了帮他打曹操,就得说话算话。哦,曹操来了,谈判桌上一聊,没事了,各自散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不行,坚决不能这么干,一定要信守承诺,对曹操严防死守。

一个要打,一个要抗,于是在这个冬天,关羽结结实实地跟曹操干了三架,其结果当然是很不理想,全挨打了。

曹操的主要目标是关羽手中的荆州三郡,为了牵制曹军的注意力,关羽带着三千人马直奔青泥关(今湖北钟祥),虽然曹操这次带来的人也不多,但起码也有几万人,关羽竟然带着三千人就杀了过去。其实不是有什么秘诀,而是他手里有那么点筹码。青泥关作为曹操控制区南边的重镇,防守自然不会松,所以关羽虽然横刀立马,但是在吃了几次闷亏、攻不下后,就不了了之地回公安去了。

好在关羽同志基于创业初期无数次的失败经验,已经锻炼出了一颗雷打不动的心,回公安修养了几天,又提着劲干起来了。

这回他又跑到了寻口去闹事,杀了几名驻扎在那里的曹军守将,然后还与曹军进行了几场激烈的奋战,虽然最后结果还是关羽带着越来越少的人撤退,但是带给曹操的干扰是非常大的。

曹操很苦恼,但是关羽很兴奋,这次没有撤回根据地,而是绕了一个圈,直接上了汉津,在那里训练开了水军。

曹操彻底崩溃了,小子,我处处给你留面子,你却处处跟我较真,既然你非得跟我来硬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汉津这里,关羽遭受了曹操最为猛烈的攻击,曹操这次似乎是没打算跟他闹着玩,实打实地与他打,大有不灭了他不罢休的意思。

关羽率领他手下不多的人和舰船奋起反抗,白天在战场上打完仗后,晚上重拾旧业,带领着他的手下一起拉风箱打铁,制造战船,为了加强水军的战斗力,多抗一些日子,关羽过着没白天、没黑夜的日子。

也许大家会奇怪,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刘备还不来救援呢,难道他又像之前那样因为害怕曹操而抛弃了自己的兄弟吗?

这次可不能怪刘备,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关羽根本就没向刘备发出求救信号,大概是关羽想做孤胆英雄吧,反正他从一开始就一直靠着手里的几千人坚持奋战,到如今眼看就要做光杆司令了,依然保持沉默,没有给刘备增加一点负担。

那个年代,没有电子通讯,信息的传递完全靠人和马匹,所以等在千里之外的刘备听到荆州的风声,再派人过来营救的时候,只怕连根关羽的毛都找不到了。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战争始终毫无进展,关羽开始疑惑了,看着周围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终于开始惊慌了。

从之前关羽的种种行为来看,这位仁兄已经完全陶醉在战争中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操的不可战胜性,就他偏偏要以少对多。所幸的是,关羽还算是比较理智的,他终于在前仆后继倒下去的士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弱小,是的,和曹操比起来,自己真的太弱小了。

虽然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但关羽并没有放弃反抗。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关羽这个阶段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自我膨胀和虚荣心占据了他性格的一部分,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一丝谨慎的话,那从他重新拿回荆州三郡的时候开始,这丝谨慎就消失了。

当然也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心态,当一个人从一无所有到无所不有的时候,心理上总会发生一些变化,人还是当初那个人,但所面对的事和物都今非昔比了,在一系列的不同事情的冲击下,心里有些膨胀还是可以理解的。

一句话,关羽说到底还是个实在人。

这个实在人在实在是扛不住的情况下,也只能咬咬牙让一支敢死队冲出重围,到益州报信,自己死了不要紧,不能把刚得到的荆州白白丢了。

主动动手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这么耗下去肯定死路一条,关羽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曹操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耐性跟他玩下去了,虽然双方曾经斗得不亦乐乎,但战争的根本就是占据和毁灭,没有永远的游戏对手,只有最后从死尸堆上站起来的霸主。

关羽不想当被垫在脚下的尸体,而曹操对霸主那个位置很感兴趣。

刘备接到关羽的求助信后第一反应不是派兵去营救,而是张口跟刘璋谈判,说要借兵去救关羽,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刘备的反应别说关羽,就连刘璋也是无法想到的。

从来没有见过敌人会把自己的兵力借给对手,尤其是在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的节骨眼上时。刘璋竟然实诚到愿意将兵借给刘备,这并不是刘璋脑残,而是刘备玩了一个小技巧,他对刘璋说,只要借兵给他去救人,他立马二话不说离开益州,这是刘璋求之不得的,这个瘟神终于要松口离开了。

有句小品台词说得好啊: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要相信男人的破嘴。尤其是男人中的刘备。这位仁兄在多年被追杀过程中练就了一身反侦察的功夫,说几句谎话是随口就来的。

在和刘璋耗时间的时候,刘备也没有忘记在荆州的关羽,刘备让来求救的人回去转告关羽,等拿下刘璋,立刻就去救援。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但是老大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所以,关羽,你还得继续挺住,要相信组织上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

关羽当然扛得住,问题是扛不住也要扛啊,在这次的战役中,关羽坚决贯彻了吃苦耐劳的精神,将人的极限发挥到了最大,刘备在这边打得痛快,关羽在荆州挨打也挨得痛快,毕竟曹操比刘璋猛多了。

咬咬牙,要相信大哥还是没有忘记你的。

命苦不能怨政府

关羽在拼死苦撑的时候,刘璋也特别郁闷。刘璋将兵借给了刘备,刘备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离开益州,反而更加强硬地要攻打他,理由是张松被刘璋处死了。

按理说这并不关刘备的事情,张松是刘璋的部下,那个年代没有严格的司法制度,当领导的一时火大,砍死个把不听话的下属还是没问题的。

但问题是刘备不乐意了,张松跟我是哥们儿,你杀了他就是不给我面子,那我自然要对你不客气,刘备对刘璋进行了地毯式地打击,一直把刘璋逼到了一个山上的小县城里。而且此时还不失时机地拉来了一个帮手,十分彪悍,这个人叫做马超,带着自己家的一支部队一向是横扫一片、无人能挡的,也不知道他看上刘备的哪一点了,就跑来帮忙。

这次,刘璋彻底服了,这位雄霸一方的军阀终于不行了,他知道自己在益州干不下去了,只能交给刘备来接管。在他统治期间,益州的老百姓生活安居乐业,经济发展不错,农业也更上新高。

总之最后说一句,老实人在这个年代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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