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
夕阳山外山。”
母校的门口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每到盛夏,繁茂的树荫便几乎遮盖住了整片天,从树叶的罅隙中洒下一点点光斑,我和毅飞走在路上渐渐的回忆起当时的事。
初二时,功课多的吓人,加起来一共有十门课,光是那几乎快要崩开了线的耐克书包就把我勒得像攀爬好手那样善于负重,而毅飞又在私下给自己加了几门课:“也来我听放松、看电影,打篮球…”有时候真不知道他是把学习当成了玩还是把玩当成了学习。
那日语文考试前夕,我和毅飞两个人约好了一起深夜看世界杯。第二天自然也就熬出了四个深深的黑眼圈。
一大清早匆匆忙忙起了床,手里提着语文书便出了门,在公交车站上,我啃着难以下咽的面包,开始强记起古诗:“夜来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心想着这难懂的诗句怎么总是记不下来。
果不其然,直到开考毅飞还是没来,看来是昨晚看到凌晨了。
“叮铃铃——”随着考试铃响,我立马开始奋笔疾书起来,纸上的字,像是涨潮中的水,一点一滴地涌上来,知道吞没所用的空白,语文老师在我旁白站了许久,似乎点了点头,方才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报道!——”传入耳中。是毅飞,语文老师似乎习以为常,“进来吧,坐到最后去考试,以后不许这样了。”
“哦,一定不会有下次“毅飞显然还没有从昨晚的阿根廷队输球的阴影中走出,他漫不经心的拿出笔袋,在考卷上写上姓名:初二四班。班级:毅飞。“哦!班级和姓名写反了!”全班传来哄笑,直到传来老师的怒吼。
成绩出来那天,连我自己都惊呆了。“128分!潘幼冰你居然是全班第一!”毅飞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唉。。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还是错了啊。”这回我可在毅飞面前好好得瑟一回,同样是熬夜看世界杯,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课上,老师让我上来分析卷子,毅飞白了我一眼。我得意地走上了讲台,正准备开始讲时,我突然一愣:“额…。”我就仿佛是失忆了般,什么都没想起来!在语文老师的再三提问下,我支支吾吾的答着。语文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潘幼冰,你是不是考前背过答案?”“没有,老师,我真的是全靠自己做的。”“别狡辩,考试的时候我就站在你旁边看着你,心想你怎么写的那么快,肯定有问题!”老师一口咬定了我背答案,让我百口莫辩:“老师,我真的。。真的。。没有。”我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老师,我相信潘幼冰!他考试前还在跟我一起看世界杯,他不会背答案的!”只见毅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全班一片寂静,那一刹那,我都感觉毅飞全身闪着金光,就仿佛是救星一般向我伸出了援手、
“什么!你们居然还在考前看世界杯?”额。。语文老师好像更生气了,“你们两个给我出去抄《岳阳楼记》20遍,不抄完不准进来!”
很自然,我们被语文老师赶出了教室。窗外突然下起雨来,雨不大,丝丝缕缕的,那是属于春天的雨,绵延不断。怎么在初夏下起来了?天气也突然转冷,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我穿着短袖T恤,而毅飞却穿得很保暖,里一件长袖外一件校服也是长袖。估计是昨晚看世界杯给冻着了吧。
我说:“毅飞,反正你也穿了两件长袖,把外套接我吧。”
不料毅飞却回了我个鬼脸:“我今天晚上还要看阿根廷再战西班牙呢,再着凉了可不行。”
毅飞一脸痴迷状,让我不禁又打了个哆嗦,他轻轻的像抚摸我家的列宾犬一样抚摸着我手臂上树立起的汗毛。我狠狠的瞪了毅飞一眼:“自己没毛啊!”
毅飞狡诈的回答:“嘻嘻,我猜你连伞都没带吧,这回可要落汤鸡咯!”
“啊!我可真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