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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潘奥莫夫人产后已过去了两个礼拜,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她母亲认为没必要再把全部时间都泡在她身上,每天来看一两次也就够了。所以,结束了两周的护理,回到家里,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她发现,坦斯沃特家两位小姐很想继续分享以前的开心。她们二人回到伯克利街几天后的一个上午,詹尼司太太去拜访潘奥莫夫人刚回来,见艾利洛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就赶紧走了进去,好让她认为又要听到什么奇闻了。她只给她产生这个念头的时间,接着马上证实说:“天啊!亲爱的坦斯沃特小姐!你有没有听到这个新闻?”

“没有,太太,什么新闻?”

“好奇怪的事情!但我会全都告诉你的。我刚才到潘奥莫先生家里,看到夏洛特为孩子急坏了。她说孩子病得厉害--孩子哭呀,闹呀,全身都是丘疹。我一看,就说:‘上帝啊!宝贝,这绝对是丘疹性荨麻疹!’护士也是如此说的,可是夏洛特不相信,所以去请多纳万先生。还好他刚从哈利街回来,马上就赶来了。他一看到孩子,也说是丘疹性荨麻疹,夏洛特这下才放心。多纳万先生刚要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想起问他有没有什么新闻。他听了得意极了,然后像煞有介事的,看样子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似的。终于他小声说道:‘因为担心你们照应的两位小姐知道嫂嫂身体不适会难过伤心,所以我最好这么说,我觉得没什么,希望坦斯沃特夫人安然无事。’”

“什么?弗妮病了!”

“我那时也是这么说的,亲爱的。‘天哪!’我说,‘坦斯沃特夫人病了?’然后,一切都明白了。据我所知,事情大约是这样的:埃登霍·弗朗司先生,就是我常用来取笑你的那位少爷(不过我很开心,虽然玩笑无根无据的),看来,这位埃登霍·弗朗司先生与罗茜订婚已经一年多了。你看,宝贝,竟会有这种事!除了莱西,居然没有人知道!你能相信会有这种事吗?他们两人相爱,这倒没什么好吃惊的,但事情到了今天,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真是奇怪!我就没看见他们在一起过,否则我绝对能立刻看出苗头来。你看,他们因为害怕弗朗司太太,就完全地保守秘密。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母亲和你哥嫂依旧没有丝毫怀疑。到了今天早晨,可怜的莱西,你知道她原是出于好心,可有点儿傻,一股脑儿全给说了出来。‘天哪!’她自顾自地说,‘她们都这么喜欢罗茜,以后绝对不会从中为难啦。’说完,赶紧跑到你嫂子跟前。你嫂子正一个人坐在那儿织地毯,压根就没想到会出任何的事--她五分钟前还在对你哥哥说,她打算让埃登霍和某某勋爵的女儿配成一对,我不记得是哪位勋爵了。所以你可以想象,你嫂子的虚荣心和自尊心遭到了多大的打击。她立刻就发起飙来,不停尖声叫喊。你哥哥坐在楼下化妆室里,打算给他乡下的管家写封信。听到声音,马上就飞身上楼,接着发生了可怕的一幕,罗茜正好来了,她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可怜的人儿!我真可怜她。应该说,我觉得她受到了无情的对待,因为你嫂子对她发狂般地乱吼乱叫,罗茜当场就晕了过去。莱西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你哥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坦斯沃特夫人大声说让她们立刻走,在她家里多待一分钟都不行。你哥哥就跪下来请求说,让她们收拾好衣物再走。于是,你可怜的嫂子又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你哥哥吓坏了只好去请多纳万先生。多纳万先生来到之后,发现他们家已经被闹得底朝天了。马车到了门口的时候,我那可怜的表侄女正好被送走,她们上了马车,他下了马车。他说,可怜的罗茜处于这种情况怎么还走得了路呢,还有她姐姐莱西也是一样的。和你说实话吧,我真心无法忍受你嫂子,真心希望,他们能不在意她的看法而坚持在一起。哦,如果埃登霍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会是多么地难受,他喜欢的人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大家都说他很喜欢罗茜,这倒极有可能。他要是发起火来,我是不会奇怪的!多纳万先生也是一样的感受。他和我谈起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很多情况。比较有趣的是,他又回到了哈利街。我可怜的表侄女一走,他们就让人去叫了弗朗司太太,太太一过来大夫还能随时叫过来,你嫂子觉得她母亲也一定会歇斯底里的。她或许会这样,不过和我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同情她们,我真不知道人会为了金钱和门第而这样吵闹的,她们根本没理由不同意埃登霍和罗茜在一起。弗朗司太太应该同意。罗茜虽然没多少财产,但她比任何人都善于持家。弗朗司太太就算一年只给儿子五百镑,罗茜或许也能像别人拿到八百镑一样生活得很体面。哦,天哪,他们可以很舒服地生活在像你们居住的那样的乡舍里,或许还可以住更大一点儿的乡舍,雇用两个女仆和两个男仆。我还可以为他们寻找一个女仆,因为我的贝蒂有个妹妹没事干,她正好可以去做女仆。”

詹尼司太太说到这里停了停,好在艾利洛有足够的时间稳住心神,所以还能礼貌性地做出回答,发表观点。她开心地发现,詹尼司太太并没怀疑她对这件事情尤为地感兴趣。而是像她最近常常想要的那样,这位太太不再觉得她还迷恋着埃登霍。而最让人开心的是,因为梅莉爱不在场,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露尴尬地谈论这件事情,并且觉得对与这件事有关的每个人的举止,绝对都能够公正地做出判断。

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尽管她尽力打消这样的念头,就是事情如果不是以埃登霍和罗茜的结婚告终,而也许出现别的结局。她急于知道弗朗司太太会如何处理,尽管这本是不用多想的事情。她还更加急切地想知道埃登霍会怎么反应。对于他,她深表同情。对于罗茜,她仅仅怀有一丁点的同情,而这一点点同情还不是出于本心。对于有关的其他人,她没有一丁点同情。

因为詹尼司太太没有别的事情好说,艾利洛马上意识到,有必要让梅莉爱做好谈论这件事的思想准备。不能再欺骗她了,要马上告诉她事实真相,尽可能地让她在听别人谈论的时候,不要露出为姐姐担心、对埃登霍愤懑的神情。艾利洛要做的是件很让人伤心的事情。她打算打消的,她坚信是她妹妹的主要精神慰藉;描绘埃登霍的情况,说不定会彻底破坏她对他的美好印象。还有,在梅莉爱看来,她们姐妹俩的遭遇这么相似,这又会让她心情不好。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去做,所以艾利洛赶紧执行任务去了。

她绝不想多说自己的悲伤心情,因为她从第一次知道埃登霍订婚以后行事的态度,可以启迪梅莉爱怎么行事。她镇定地描述了经过,她尽可能地显得不过于激动,过于伤心。然而真正激动、悲伤的是听的人,因为梅莉爱吃惊地听着,一个劲儿地哭。艾利洛反而成了安慰者:妹妹痛苦的时候是这样子,她自己痛苦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她心甘情愿地安慰她,一再发誓自己没什么,还苦口婆心地为埃登霍开脱罪责,只说他有些轻率。

可是,梅莉爱现在怎么样都不再相信那两个人,埃登霍好像是成了第二个维罗宾。她和艾利洛一样,明明清楚她以前真心实意地爱过他,这如何能叫她心里感到好受呢!说到罗茜·司笛尔,她觉得她烦死人了。一个有理智的男人压根不可能爱上她。因此,埃登霍以前喜欢她,却让她不能相信,更让她不能原谅。她甚至不愿承认这事的可能性。艾利洛只好让她通过对世人的进一步了解,来意识到事情的必然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相信。

艾利洛在首次交谈中,只谈到订婚这件事还有订婚多长时间。这时梅莉爱实在无法忍受了,打断了姐姐的谈话。一时,艾利洛只能想方设法去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可以平静下来。梅莉爱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又引出了更多的细节问题:“艾利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我知道有四个月了。罗茜去年十一月第一次来邦德庄园时,就秘密地告诉我她已订了婚。”

听到这话,梅莉爱嘴上没说话,眼里满是惊讶。她吃惊地顿了顿,然后惊叹道:“四个月!这事你都知道四个月啦?”

艾利洛肯定了这一点。“什么!在我伤心你来照顾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满腹的委屈了?而我还责备你开心呢!”

“也不是那么回事,但是那时让你知道不好。”“四个月!”梅莉爱再次说道,“这么平静!这么乐观!你是如何忍住的啊?”“我竭尽全力。我向罗茜发过誓,一定要保守秘密。所以,我要对她负责,不能泄密;我还要对我的亲人们负责,不让他们为我再次担心,我只能隐瞒。”梅莉爱好像非常感动。“我常想告诉你和母亲,”艾利洛随即说,“我试过一两次,可是,要想让你们相信,我肯定要违背自己的诺言。”“四个月!可你还爱着他!”

“是的。那时,我不单单爱他,还害怕引起亲友的不安,所以我宁可一人痛苦。现在,不论是想起这件事,还是说起这件事,我都能平静地看待。我不想你们为我受苦,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已经不再悲痛了。我有很多可以安慰自己的地方。我明白,这次失意不是因为我自己的轻率,而且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我还替埃登霍开脱,说他没有过错。我想要他幸福,确信他很尽职,现在虽说也许有点后悔,但最后一定会幸福的。罗茜很有理智,这是美满姻缘的基础。不管怎么样,梅莉爱,虽然矢志不渝的爱情的概念很迷惑人,虽然人们可以说一个人的幸福决定于某一个人,但是这并不说明应该如此--那不合理,不可能。埃登霍要娶罗茜,他要娶一个理智漂亮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性格的改变,他将来会忘记,他过去认为有人比她强。”

“要是你这样想问题,”梅莉爱说,“如果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可以这么轻易地用别的东西来弥补,那么你的坚毅坚强和自我克制就再正常不过了。这就让我更加容易理解了。”

“我明白。你怎么想都可以。梅莉爱,这四个月以来,这桩事一直围绕在我心头,我不能随意向任何一个人倾诉。我明白,要是向你和母亲作解释,不但不会让你们做好任何思想准备,反而会给你们带来极大的痛苦。告诉我这件事的--可以说强迫我听的,就是以前和埃登霍订过婚,毁了我一辈子幸福之人。我认为,她是带着得意扬扬的神气告诉我的。这人对我有疑心,我只好和她背着行事,只要她觉得我感兴趣的地方,我就偏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这事还不止有过一次,我要不止一次地听她说她如何满怀希望,如何欣喜若狂。我知道我与埃登霍完全没有结合的可能了,但是我没听到一件事情让我认为和他不能结合,没有任何情况说明他不值得我去喜欢,也没有任何情况说明他对我冷漠无情。我要顶住他姐姐的冷漠无情、他母亲的野蛮无礼,苦多于甜。而且你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还有其他不幸呢。要是你觉得我还有感情的话,你就能想象得到我的痛苦。我现在之所以头脑比较冷静,我也乐意承认自己得到了安慰,不过那些都是我拼命克制自己的结果。那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且最初的时候也没能让我得到宽慰。没有的,梅莉爱。那时,我要不是必须保持沉默,也许不管什么事情--就算我对最亲密的朋友所承担的责任--也不能阻止我公开表明我极为不幸。”

梅莉爱被完全说服了。

“噢!艾利洛,”她说道,“我要后悔一生的。我对你太残酷啦!一直只有你在安慰我,你和我患难与共,就仿佛只是为我承担悲痛似的!可我却那样子感激你?那样子报答你?你的好品行表现得这么明显,我却什么也没看见。”话音一落,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亲吻。她现在这种心情,不管艾利洛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经姐姐要求,梅莉爱发誓一定会平静地跟所有人说起这件事;见到罗茜决不露出任何更加讨厌的神色;哪怕偶然见到埃登霍本人,也要和以前一样地热诚相待,决不怠慢。这是很不容易的退让,不过梅莉爱只要感到自己冤枉了别人,只要可以弥补过失,叫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她信守诺言,表现得十分不错。詹尼司太太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怎么唠叨,她都安静地倾听着,从不表示任何异议,并且一再说道:“是的,太太。”她听她赞美罗茜,不过从一张椅子挪到另一张椅子上。詹尼司太太说到埃登霍的一往情深的时候,她只不过吞吞口水。看见妹妹那样地坚强,艾利洛认为自己也能经得起所有的考验。

第二天早晨,她们的哥哥拜访,又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他面带非常严肃的神情,说起了这件可怕的事情,而且还带来了他太太的消息。

“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他刚刚坐下来,就郑重地说道,“我们家里昨天有个非常惊人的发现。”

她们一致同意。这好像是个严肃的时刻,大家都默不出声。“你们的嫂嫂,”他接着说,“难受极了,弗朗司太太也是。总而言之,境况悲惨。不过,我希望这风暴马上能过去,别把我们所有的人都搞得狼狈不堪。可怜的弗妮!她昨天发了疯一样。不过,我不想过分地吓到你们。多纳万说,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必要担心,她体质好,又有毅力,顶得住。还好她硬挺下来了!她说,她决不会再看得起任何人。这也难怪,她上当受骗了啊!她是那么地厚待她们,那么地信任她们,她们却这么行事。她出于一片好心,才把这两位年轻小姐请到家里的。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看重二人,觉得她们都是天真无邪、讲究礼貌的姑娘,可以成为愉快的朋友。要不然,在你那位好心的朋友侍候女儿期间,我俩倒很想让你和梅莉爱来家里做客。现在可好了,遭到了这种报答!可怜的弗妮深情款款地说:‘我真心地希望,我们一开始请的是你妹妹,而不是她们。’”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等着妹妹说声感谢。接受谢意之后,他又接着说下去。“弗朗司太太真可怜,弗妮第一次说给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那个痛苦劲儿,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本来,她满怀慈爱,打算为儿子安排一门最合适的婚事,谁知却是这个结果,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如果她怀疑他早就有对象,那也不可能是那个人。她说:‘对那个人,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大胆放心的。’她难过极啦。不过,我们一起商量了该怎么办,最后她决定把埃登霍叫来,他也来了,但是说起后来的事情,真是让人可惜。弗朗司太太费尽口舌地动员他取消婚约,而且你完全可以想象,我和弗妮也在帮着劝解。我以理相劝,弗妮一再恳求,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什么责任啊,感情啊,全被抛在一边,我以前从没想到埃登霍会这么顽固。他要是娶了莫顿小姐,他母亲还有些慷慨的计划,并且都向他交了底。她说她要把诺福克的地产传给他,这宗地产不用缴纳土地税,每年足有一千镑的收入。后来,见事情无法收场了,她几乎提出加到一千二百镑。同时,她还向他声明,要是他还是坚持要和那位出身卑微的女人结婚,那么婚后就什么也得不到。她断言说,他自己的两千镑会是他的全部财产;她再也不要见到他;她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如果他得到一个有作为的职业,那她也要想方设法地阻止他成功。”

梅莉爱听到这里,非常生气,两手啪地一拍,大声喊道:“天哪!这可能吗?”“梅莉爱,”她哥哥回答道,“你完全可以对他的固执表示吃惊,她母亲已经把道理讲得很清楚。你的吃惊是很自然的。”梅莉爱正要反驳,但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承诺,只好忍住。“可是,”雅亨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没用处。埃登霍简直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几句,态度很坚决。不管别人如何劝说,他也不愿意放弃婚约。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坚持到底。”

“这么说来,”詹尼司太太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便用真挚的口气嚷道,“他这么做倒像个老实人。请恕我直接,坦斯沃特先生,他如果采取另外一套做法的话,我倒觉得他像个无赖了。我和你一样,和这件事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再怎么说罗茜·司笛尔是我的表侄女。我相信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谁也没有比她更配嫁个好丈夫的了。”

雅亨·坦斯沃特非常地惊讶,还好他性情文静,从不想得罪任何人,尤其是有钱人。于是,他平静地答道:“太太,我决不想指责你的任何亲戚。罗茜·司笛尔小姐也许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年轻女子,但是你明白,现在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和她舅舅关照下的年轻人秘密订婚,而这位年轻人又是弗朗司太太这么有钱的女人的儿子,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啊!总之一句话,詹尼司太太,我并不想非议别人的行为。我们大家都想她幸福。弗朗司太太的行为很合理,每个认真负责的慈母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做的。她做得大方体面。埃登霍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只担心这是个错误的抉择。”

梅莉爱担心地长叹一声。艾利洛替埃登霍感到伤心,他竟然不顾他母亲的威胁,非要娶一个贫穷的女子。

“先生,”詹尼司太太说,“结果怎么样啦?”“说来可惜,太太--他们终于决裂--埃登霍被撵出了门,他母亲再也不想见到他。他昨天离开家,可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当然不能打听啦。”

“可怜的年轻人!他该怎么办啊?”“真的,怎么办啊,太太!想想就让人担心。生来原本是个享福的命!我不能想象会有什么会比这更糟糕。靠两千镑挣到点利息,哦,一个人如何能靠这点钱生活!他要不是太傻,原本三个月后就可每年享有两千五百镑的收入(莫顿小姐有三万镑的财产)。想到这一点,我真是不能想象。我们大家都为他忧虑,因为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更为他忧虑。”

“可怜的年轻人!”詹尼司太太嚷道,“我真想他来我家吃住。我要是能见到他,就这么对他说。他目前还不能自费生活,不能到处住公寓,住旅馆。”

艾利洛真心感谢她如此地关心埃登霍,即使关心的方式不太得当。“朋友们都乐意帮助他,”雅亨·坦斯沃特说,“他稍稍听话一点儿,现在也就生活得顺心顺意了,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事实上,谁都帮不了他的忙。他还面临着另外一个惩罚,大约比什么都糟糕--他母亲已经决定把那份地产马上传给罗伯特。本来,埃登霍如果服从他母亲的要求,这份地产就是他的了。我今天早上离开弗朗司太太时,她正在和她的律师商量这件事。”

“天啊!”詹尼司太太说,“那绝对是她的报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法。但是我想,我不会因为一个儿子气坏了我,就把财产传给另一个儿子。”

梅莉爱站起身,在房里走来走去。

“一个人眼看着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地产却被弟弟抢走,”雅亨接着说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苦恼的?可怜的埃登霍!我很为他感到遗憾。”就这么絮叨一阵之后,雅亨离开了。他一再向他妹妹发誓说,他坚信弗妮的病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们不用担心。说完就离去了,留下的三位太太小姐对现在这个问题倒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至少对弗朗司太太、坦斯沃特夫妇和埃登霍的言行举止,看法是一致的。雅亨·坦斯沃特一走,梅莉爱就气得火冒三丈,而她的发作又让艾利洛无法保持沉默,让詹尼司太太也是这样,因此她们三人联合起来,把那群人臭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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