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直反了你!”乔天爵也气得面色发白。
当今圣上十分注重礼教纲常,对镇国伯府嫡庶不分的情况也数次表达不满,也颁下圣旨,让镇国伯不得立教坊女子为正室或平妻。然而身为皇上也不好太多过问臣子后院的事,镇国伯老夫人去世后,更不可能让皇后自降身份接见妓子。所以也由得镇国伯如此胡闹,但心中的不满却是日积月累。
“栀雨所言,句句属实,字字真话。父亲不在意脸面,可祖父汗马功劳换来的这镇国伯府要脸面,我外祖护国公府要脸面!我娘亲,老护国公嫡次女,护国公嫡妹,有戎一品诰命夫人!栀雨是镇国伯与护国公的血脉,如何能够称贱人为母?父亲莫要继续糊涂,让圣上认为我伯府无视圣意,不敬皇命!”
从乔天爵的脸色来看,他一定是气极了。脸色发青,额角冒汗。也是,活了三十余年了,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教训了,可是他偏偏找不出反驳她的话,只能一挥袖子拂落桌案上的杯盏:
“给我闭门思过!没反省好你的错误就别出来!”
他想不出她的错,就让她自己想好了。
乔栀雨面带灿烂的笑容福身:“恭送父亲。”一字不提张姨娘。
乔天爵和张姨娘在原地等了会儿,只见乔栀雨福完便起身,用灿如夏花的脸盈盈笑着看向他们。
想让她和张姨娘请安?做,梦!
乔天爵哼了一声,大跨步离开房间,张姨娘给了乔栀雨一记眼刀,也赶紧带着一大帮子人跟上乔天爵。
“大姐,”一直没吭声的乔容倾拉了拉乔栀雨的袖子,“你不该如此对待张姨娘和父亲,以后我们会更难过的。”
五岁的小孩就这么懂事隐忍,让乔栀雨险些心疼地落下泪来。
“我们不在这里过了。”乔栀雨摸了摸乔容倾的头。
“木玲,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是,小姐,都好了!”
“那么,我们出发。”
刚穿过来那会儿,乔栀雨发现原主母亲留下的一支玉兰花簪的簪头可以拧下来,里面是一张地契。
她仔细一看,是镇国伯府的地契。
怪不得乔天爵曾经把原主母亲的嫁妆全都搜刮走,存在自己的库房里。曾以为不过是利欲熏心,这么想来,还因为镇国伯府的地契在于氏手里。
镇国伯府在于氏嫁来前入不敷出,积蓄无几,好面子的老镇国公与乔天爵却不肯委屈自己的排场,奢侈至极。只得以镇国伯府的地契为担保,向数代巨富的护国公府借钱。而在于氏出嫁后,老护国公把这张地契交给于氏,来保证她在镇国伯府的地位。
在发现了这张地契后,乔栀雨就让木玲多方打探,联系上了镇国伯府的大对头,董学士董耀。
而在张姨娘派春喜来找她之前,她已经让木玲把那张地契卖给了董耀,得到了四十万两的银票。
乔栀雨拧开玉兰花簪,将银票卷起塞进去。
护国公府是不能去的,如果去了乔天爵势必会去要人,舅父虽对他们姐弟怜爱有加,却不可能不让乔天爵把他们带走。
如今她已经有了银两在身,可以护容倾周全。
她打算带着木玲和乔容倾取道乌珈山,去陵州。陵州江南鱼米之乡,她可以行商致富,摆脱镇国伯府的控制。
唯一的困难就是乌珈山山上的土匪,长乐寨,有戎境内最凶恶的土匪山寨,若是惹到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如果人不犯他,长乐寨也不会为难他们。
乔栀雨三人换上准备好的衣服。木玲扮成十六七岁的少年,乔栀雨穿上男装,和乔容倾装成是木玲的弟弟,回江南探亲。
幸好他们住的蒹葭院最为偏远,人迹罕至,溜出府,也不费吹灰之力。
乔栀雨等人离开后不过一炷香功夫,一帮人就到了镇国伯府门前。
“乔大人,这宅子如今是我董某的了,乔大人是不是改搬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