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石双掌合十,为死去的师兄空云念起经文来。
因为念得是梵文,所以独孤德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经文,但是听着这声音里所寄托的哀思,他料想这应该是《往生经》之类得经文吧。
待空石念完经文,便起身来,向独孤德行礼道:“多谢施主今天帮助贫僧清理派内叛徒,让施主笑话了。”
独孤德答道:“无妨,如果没有你,我杀这大和尚也不会这么容易。”
空石道:“看来施主对佛门是有颇多偏见了。”
独孤德答道:“自然,你看这泉涌寺和尚不过僧众数十人,这庙宇修得比县城里的县官衙门还要气派得多,更别说这些和尚所拥有的周边土地的地契了,而且对周边佃农收取的地租也实在是太高了,比起那些官绅来,就论这压榨百姓的手段,这些佛爷们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不事生产,不交赋税,不服兵役,这就是我认知中的佛门,也是绝大多数百姓眼中的佛门。”
空石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道:“施主有所不知,现今世人所看到的大小佛寺,各种教派,那都不是我佛门正统,我佛门祖师乃是达摩,自天竺而来,也是穷苦百姓出生,其所秉承的思想不被那里的宗教所容,所以东渡至此。我佛门其核心思想不外乎是‘觉悟’二字,不论做什么事,人首先靠得都得是自己,佛祖虽然慈悲,但并不会满足所有人的愿望,佛祖只会给人指明实现愿望的方法,只有真正自己努力的人,最终才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独孤德道:“那为何你所谓的佛门正统如今不见了踪迹?”
空石道:“我佛门正宗也武为主,教授些粗浅武学给信众们强身健体,同时也教授些基本的文字学识,因为信众大多数都是穷苦百姓,我们能给他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但是我们力量毕竟有限,传承到我师父这一代,仅剩了一间寺庙。至于现今的这些大小佛寺,那都是当年随达摩祖师一块儿东渡至此的其他小教派的产物,达摩祖师武学修文震古烁今,他们便以祖师为尊,祖师破碎虚空之后,他们便另起炉灶,与统治者苟合在一起,宣扬当世受苦,死后下一世投胎便能荣华富贵,只要向寺庙缴纳足够的香油钱即可。于是我佛门正宗便逐渐式微,直到今天,便只剩了我一人。”
独孤德:“世人向来愚蠢,人云亦云,有能力的统治者自然是希望国富兵强,人杰地灵。但是没有能力的统治者,总是会用尽各种手段使百姓变得愚蠢,这样他们便可以任意鱼肉百姓。佛门正宗可惜了,小师傅,多谢为我解惑,你身上有伤还是先走吧,尸体就交给我处理好了,有生意的话,去补天阁说找白面就行了。”
空石听罢,双手合十道:“施主的话,让贫僧茅塞顿开,此等才学做杀手真是屈才了,贫僧空石就此别过。”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待空石消失在视线之中后,独孤德以真气催动圣印,将手放在空云头顶,黑红色的光芒快速地尸体吞噬殆尽,只留下一件僧衣和一团白灰。
独孤德用剑扒拉了一下僧衣,里面除了住持的铜牌外,再就没有别得什么东西了,看来这和尚多少也算个比较有原则的人了,其他的和尚甚至小沙弥身上都有些个金银珠宝之类的。
独孤德又将全寺的地形在心中过了一遍,所有的房间都已经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密室的痕迹,但是任务目标定德今天并没有出寺,那就说明就塔林有问题。于是独孤德继续朝着塔林最深处走了起来。
走了不过百来步,便隐隐约约听到一名女子哭喊的声音,顺着这声音的源头找了过去,独孤德便发现了一座佛塔,这座佛塔比起其他的佛塔来要大很多,绕着佛塔转了一圈,独孤德发现这佛塔的石门有经常开动的痕迹,便在周围寻找其机关来。
在佛塔的另一侧,有一个刻着卍字的圆石,不过卍字是斜着的,独孤德将其转动,使卍字归位。那石门便打开了,独孤德拔出剑,便从石门走了进去。
沿着台阶一路向下,独孤德便来到了一间石室内,那女子的哭喊声愈发得明显了。穿过这间石室,独孤德便看到了很多小间的石室,声音便来自最里间的石室。
独孤德穿过走廊,推开石门便看到胖和尚定德在巴掌抽打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定德头也不回地道:“我说定行你也太猴急了点吧,等我这完事了,你再过来,没看我佛爷正忙着呢,有我的肉吃,就你的汤喝,再说了外面的房间里不是还有其他的,赶紧走!”
为防伤到那名女子,独孤德横剑便是一斩,听见剑锋划过空气的声音,定德猛地向前一扑,背部留下一条血痕,独孤德顺势左手出剑便挑断了定德的脚筋。
定德以手臂击打床铺,一下子转过身来,嘴里便吐出一根毒针,独孤德右上一步便躲过了毒针,双剑连斩,切断了定德的双手。
见到这一幕,旁边的女子便晕了过去。
定德喘着粗气开口道:“不知阁下从何而来,为何要我的性命,我出三倍的价钱买我的命,可好?”
独孤德答道:“不好,我补天阁从来就没有买命一说,补天刺客,使命必达。”
定德哀求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金子、女人、秘籍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放过我,我爹是静念禅院的护殿四大金刚法印,我家有很多宝贝,都可以给你,我这也有很多宝贝,就在这石床之中,现在就可以给你。”
独孤德答道:“好吧,那我得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说罢,便一剑划过了定德的脖子。
胖和尚定德的嘴一张一合,看口型应该是说‘你不守诺’,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独孤德心道,我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爹,就更不能放过你了,你这样的人渣必须死。
独孤德用圣印将定德的尸体化为白灰,将床上的姑娘移到石桌上,找了找,便开启了石床,石床里面有些金子,大部分都是银子,还有一本秘籍上面写着《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取了定德的随身铜牌和僧衣,独孤德便将外面的石室全部都查看了一遍,都是些衣衫不整的姑娘,甚至有的已经被凌虐致死,将最里间的姑娘叫醒之后,独孤德便给了她们些银两,其中一个姑娘家是当地的望族,于是问她要了信物,连夜向她家附近的农庄赶去,留下书信便赶了回来,待那些家丁寻了过来之后,独孤德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