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班时间到了,艾丽这才发觉一整天她都浑浑噩噩,处于极度虚幻迷茫之中,总以为会有人来找她,却连个人毛都没见到。是该醒醒了,还对那种人抱有期望?
可是如果他就在家等着,那她要说点什么好呢?是继续霸气狂傲地说无所谓,一夜~情而已,还是答应他提出其他要求?
那辆白色大众小车开到门口,艾丽略微有些犹豫,一狠心便推门进去。可屋内没有人,连赵秦平时厚脸皮赖上的男拖鞋都在门口,他回去了吗?
不好意思地推开卧室门,他俩昨晚亲密的动作历历在目,似乎空气里还有些缠绵暧昧的味道,艾丽还算是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昵,可是,当她抬起头嘴角的浅笑就凝固了。
卧室里一片狼藉凌乱,她心爱的蘑菇型台灯和书被横七竖八地扔在地上,还有那张全家福照片的镜框都摔碎了,床上用品都被扯得七零八碎,像一片片羽毛散落在那张席梦思上。
艾丽惊愕不已,赶快扑倒在地捡拾照片,那张照片是她们一家三口唯一的合影,不能失去的。纤白玉手赶忙抹掉上面散落的玻璃渣,把视若珍宝的照片放在手心,幸好它没损坏。
这间房被毁得那么彻底,难道是和她结仇的同行干的?也不太可能啊,她住的郊外别墅没几个人知道,眸光落在床头柜上那片支票上。
拿来一看,是赵秦私人户头开出的一百万元支票,额外还附有一张便利贴,纸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够赔了!”
够赔什么了?难道是说昨晚她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以为她艾丽是外面随随便便的女人,只是一张轻飘飘的支票就能赔得起的吗?还是说,早上他发现昨晚荒唐至极,发泄地毁掉她的卧室泄愤,留下一百万赔她的人和房?
“哈哈……果然是不能够期望过高的……”她都被至亲至爱的人抛弃过三次,还怎么妄想着下一个出现的人是不同的呢?她太傻,身旁寒冷似冰,却丝毫感受不到。
艾丽双手撑地,任由手掌心被玻璃渣刺得血色殷红,也毫无痛得感觉,只是两滴眼泪悄悄落下……
“叮铃铃~叮铃铃~”
“唔……”温晴被尖锐刺耳的铃声吵醒,从被窝里伸出小手准备去接,还没摸到手机,就被身旁另一只大手抓住,又塞回温暖的被子里。
“外面冷,别管他们,咱再睡会儿。”好不容易到周末,许默然当然要给小女人和自己公然偷懒的机会了,温软香玉抱满怀的感觉真不赖,其他事日上三竿再说。
“艾丽的电话啦,我要接。”小女人不满地嘟嘴训他,男人大手随意接通电话,放在温晴耳边,还是紧紧地拥着媳妇不撒手。
“什么?!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哦!”温晴面容失色地要起床,身后男人还是不情不愿地禁锢着她,似乎很不爽被人打搅温存时刻。
小女人急急地推着他的健壮手臂,一脸不乐意,“快让开,艾丽生病了,我要去看看她。”
许默然顿时郁闷哀怨地望着她,那女人生病就生病嘛,干嘛还得叫上他老婆去,温晴又不是医生,去探望一趟要是染病卧床可怎么办?
“要不带上赵秦去给她看看?”他可聪明着呢,赵秦号称X市现代神医,只要人没死,多数情况下他都有办法药到病除。
“嗯……先别劳烦他,我去看看艾丽,要是病得很严重就叫他。”温晴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没好意思看身上深浅不一的吻痕,咳咳,还有身后幽暗深邃的目光。
“我送你去。”许默然闷闷不乐地趴在她肩窝里,好不容易想跟老婆过二人世界,却总要被烦事打断,这感觉太不爽!
“没关系,还早得很呢,你再多睡会儿,我自己去就可以。”温晴好笑地揉揉男人的柔软黑发,似乎最近变得很黏她了呢,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看到许默然幽怨委屈的目光,不让他送是犯下滔天大罪了似的,温晴一口“么~”在他薄唇上,带着女人慵懒独特的体香,笑得灿烂无比。
顿时男人脸上像是开满太阳花,晴朗美丽无比,温晴再说下去的所有话都会乖乖听,吩咐下去的所有事情都能乖乖做。
“啊!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前天晚上见到艾丽还精神充沛的,可今天给她开门的女人脸色惨白,嘴唇干裂黯淡,人不人鬼不鬼的颓废苍白样子。
似乎眼角尚有淡淡的黑青,眼圈还红肿着,过了一夜浮肿得不成样子,丝毫不像是原来战斗力十足的妖艳女王。
“你先进来吧。”沙哑苍凉的声音响起,温晴只是睁大眼睛,因为在电话里早都听见了,她说嗓子干涩得不舒服,想让她过来帮忙做饭。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艾丽可是她眼中风吹雨摇都不怕的圣斗士,怎么隔了一天就变得毫无生机,颓然无力呢?温晴真是想不通,哪种事情能击败她的女王。
艾丽乱顶着乱糟糟鸡窝头使劲儿摇摇,可是完全没用,晶亮润泽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暴露她巨大顽强心灵中最脆弱的地方。
“你要急死我啊?谁欺负你了?”温晴看到闺蜜难受痛苦的模样,心里慌张焦急,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敢惹她的艾丽,她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我……”只说出一个字,艾丽就忍不住地落泪,这些事情她不该说出口,可心里难以跨过那个坎,被人用一百万侮辱,却只能忍气吞声地默默流泪。
“晴晴,我是不是永远没人爱的女人?”
温晴一愣,随即粗话张嘴就来,“放P!”
搂住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小手安抚地拍拍她,小女人坚定柔软的声音传来,“艾丽是最善良最坚强的,怎么会没有人爱呢?我就很爱你!”
搁平时,艾丽绝对会豪放率直地嫌弃她,俩死女人搂抱在一起成何体统,可今天,换来的是趴在温晴肩头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