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呯’的一声,月儿手中的青花瓷杯随即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怔了好半天,才讽刺的轻笑出声,这世界还真是让人目不遐接……
八爷还真是神通广大呢……鄂尔泰……年羹尧,这些个胤禛的宠臣,此时竟都是八爷手下的党羽,按情形来看,八爷对年羹尧还颇为上心,以这架式,怕是要许了他的妹妹去……
“小姐……你怎么了?”环儿一脸担忧的望着月儿。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拉回思路,她头痛的揉了揉因过度用脑而‘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也不算撒谎……她的头是真的有些疼,见了八爷,她或许会直接倒地不起也说不定!
“这……这该怎么办才好?”环儿有些慌了手脚,忙将月儿扶至床上躺了下来,急得直皱眉。
“你去回了二哥,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故意痛苦的呻吟了两声,月儿已经帮环儿想好了推托的话。
“嗯,那好吧……”环儿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睑,这小丫头是一点都不懂得藏心事,八爷是当今的贝勒,又是人人口中称赞的八贤王,若是月儿进了他的府,只怕这丫头也要跟着沾光了……
走了两步,这丫头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小姐,要不要请个大夫。”
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小妮子还真是缺根心眼呢,那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倒是和她前世的老妈有得一拼。
老妈每次逼着她去相亲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巴不得将她双手奉上的表情,只不过,老妈看中的女婿都是人中之龙,要不就是富二代,要不就是大企业的栋梁之才。
而这个八爷,虽说也与老妈的眼光不相上下,但老妈是绝对不会将她推给一个有妇之夫的,用老妈的话说,那就是伤风败俗……
她那个逼了她二十几年的老妈一定想不到,她势死不嫁的女儿,这辈子却落得非要做小不可的地步。
即使嫁给胤禛,在她之前也是有那拉氏、李氏……
不过,这十五年来,胤禛全心全意的呵护,又岂是世间任何珍贵的宝物能换得回来的,若是能呆在他的身边,即使做一回红颜薄命的年妃又有何防呢?
“不用了。”摆了摆手,她疲倦的闭上了双眼,任思绪翻飞。
月儿一直觉得中国很大,可她绕来绕去,却还是绕不出他们哥几个的手掌心。
年羹尧派人过来请月儿一同用晚膳,饭桌上,年羹尧不动声色的询问了月儿的身体状况,言语中却听不出任何起伏,他既没有正面问月儿为何不去见八爷,也没有笨到以为她是真的生病了。
对于年羹尧的心思,月儿还真有些糊涂了,他平日也不喜言语,也时常不在家,即使在家,他除了练功便是缩在书房,也算得上半个无趣的男人。
“妹妹,近日在府里可住得习惯。”他仍悠然自得的吃着碗中的饭菜,看似不经意,却已经改了口。
他唤她‘妹妹’。
“还好。”有些惊讶年羹尧的转变,月儿也不动声色的答道。
“那就好,过些日子就要选秀了,过几天宫里会有嬷嬷过来,你好好跟她学学礼数,懂吗?”放下碗筷,年羹尧若有所思的望着月儿,似乎在考虑她的可信度。
选秀是个繁索又累人的差事,首先,要严格审查旗属与年龄,不在旗的想参加选秀,势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选秀,也是自讨苦吃。
规定: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四岁至十六岁的女子,都必须参加三年一度的备选秀女。如果旗人女子在规定的年限之内因种种原因没有参加阅选,下届仍要参加阅选。没有经过阅选的旗人女子,即使到了二十多岁也不准私自聘嫁,如有违例,她所在旗的最高行政长官——该旗都统要进行查参,予以惩治。
年瑾萱毕竟是在京城长大,就算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更何况,年瑾萱的爹——年遐龄曾经多次受康熙嘉赏,也算是半个得势之臣。
而见过这位年小姐的京城贵族也应该不在少数,这便是年羹尧心急如婪要寻回年瑾萱的理由之一吧!
据说这位年羹尧大将军是胤禛的人,但是住在四爷府这么些年,她还从未见过年大将军和胤禛有过什么正面的来往,思来想去,月儿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没有确定的事,她不能再貌然出手了……
历史有时候也会骗人的,鄂尔泰就是最好的例子,史书上明明记载他是胤禛的四大功臣之一,可这会,他却是站在八爷的身后!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看来选秀的事是定了,这个世界还真是讽刺,绕来绕去,她又绕了回来,这样也好,历史上不是说年氏嫁给了胤禛吗?
“年大人,我们来谈个条件可好?”她不能担保真正的年小姐会不会在选秀之前回来,若是真那么凑巧回来了,那么以年羹尧的聪明是绝对不会将她这个冒牌货留下的,换问话说便是‘后患无穷’。
古代对女子的要求是极严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离家出走,而且还是个待选的秀女,这件事的后果可想而知,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整个年家都要受其连累了。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她一直都是贪生怕死之人,也坚定生命乃一切的源泉,一个人连生命都保不住了,那么她又从哪里去争取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