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大小老头叫周浦,年龄只有五十余岁,看外表却给人感觉像个七十多的老头子。大黑痣叫他老周,我和王河称呼他为周老或者周叔。长脸青年是周老带来的人,周老叫他李小子,我腆着脸叫李哥。
周老见多识广,和他比起来,我从那张皮子上看到的那三句两句在他面前一提完全就是班门弄斧。
事后听大黑痣讲过,周老之所以外表像个老头,并不是天生这样。而是因为经常下墓,受到古墓里面的阴气袭体,所以外表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老很多。据他说这样的人通常活不长久。
众人相互见过面之后,便在这半山腰上席地而坐吃起了大黑痣带来的东西。由于我们做的活见不得光,并不能大模大样出去找个馆子吃饭,这活做完我们就会离开,省的给后人留下太多线索。
听周老说他们为了这个活做的安排费了不少事。由于山下就是婆山村,所以想要明目张胆的做盗墓这种“活”那是不可能的。
据说这二人是以捐赠的名义要为婆山村民建造中老年娱乐中心,地址就选在了这婆山之上。婆山并不高且刚好坐落在这村庄的中心,所以这娱乐中心的选址算不上奇怪。
在山下的时候我的确看见一辆车上满满当当的装着一车老年娱乐健身设施。没有什么稀罕物件,小公园里常见那种玩意。据大黑痣说这些东西的的确确是花了钱的。
花了钱,走了关系,买通了路子,这婆山村的村委会才算放给了权限。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里里道道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这都和我无关。
我们五人草草的吃了些东西。
周老头吆喝了一声:“得嘞,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大家手脚快一些,希望今天一切能顺利。”
“地点在这半山腰上,咱们只能把装备背上去。”大黑痣他们早已经踩好点,我们来到这里就能直接“干活。”
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指定地点。周老头朝地面指了指,“那儿,往下六米,应该就是墓门。”
我瞅了瞅他说的地方,的确是一片土层。这座山不完全是石头山,古人建墓,开山凿石,事后回填肯定不会用石头。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一片应该都是夯土层。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是否好挖。
此时已经是八点半多,天完全黑了下来,四周影影绰绰的站着一颗颗柏树,风吹过时沙沙作响,荒山野岭的的确有点渗人。
王河拍了一把我的肩膀。“兄弟,甭瞅了,这活是咱们的。”
的确,虽然我不能算是哭着闹着要跟着来,可也完全是自愿。挖土开洞这活我没干过,但是二十多岁的人也有一膀子力气。扔下背包,我决定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军工铲,短柄铁锹,特制鹤嘴锄。东西很全。我抄起一把铁锹便在周老头事先做好的标记上挖了起来。
年代久远的夯土层也早已经没有那么密实,这里的土比我想象中好挖。
我和王河,轮番上阵。挖的洞不粗不细,可以轻松让一个人通过。洞是七十度倾斜往下挖的,两个多小时之后挖了至少有五米深。
“小哥,上来吧。下面的活交给这位李小哥。”大黑痣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李小哥”就是跟着周老头的长脸青年。
我和王河傻乎乎的挖了半天,眼看就要挖到墓门了,没想到却让这家伙来干这“收底”的活。
爬出洞外,我看着姓李那家伙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觉得这货极其让人生厌。
我也顾不得满头满脸的土,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烟来,点着,拔了两口。眼看着那货提溜着工具麻利的钻进了洞口。
这里说一句“做活”的时候不能大模大样的抽烟,要将拳头虚握,烟头藏在手心里,烟嘴露在外面,一口一口的吸。尤其是晚上,烟头的红色亮光非常容易引人注目。
由于我初来乍到急于表现。六米深的洞少说我也得挖了四米。爬上来之后也懒得再去干别的。坐在地上看着周老头和大黑痣调试工具。
由于准备充分,所需要的工具简直是应有尽有。低光手电,防水矿灯,组装式金属探测仪,荧光棒,防毒面具等,甚至我看见了几个夜视镜。更牛的是大黑痣嘿嘿笑着从包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枪样子的东西,看仔细了才发现只是一把信号枪。
洞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呼哨声。
周老头听见哨声响起,抬头看了看王河和我说到:“李小子应该是破开墓门了。咱们准备准备这就下去,尤其是你们两个小子,下去之后莫要瞎动,做什么之前记得问问黑痦子,如果在里面捅了篓子,别怪我保不了你。”
我怎么听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周老头说的也尽是实在话,在他们眼里我肯定是一个毛头二愣子,实际情况还真是这么个样。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周老头叫大黑痣黑痦子我倒觉得挺对口味。
周老头从包里取出五根香,面向东方点燃之后插在了土里。他佝偻这身子,神色很是虔诚,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事后听大黑痣说起过,这几炷香很是有学问,要在开墓门之后烧。这些都是古时候传下来的老法子,也不知道这香是烧给谁的。我悄悄问了大黑痣一句,他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多嘴。
周老头烧完香之后站起了身子。“要按照规矩呢,我们要等这香烧完才能进墓。一来让这古墓通通风,祛祛里面的秽气,二来要敬敬祖师爷,得到他老人家的同意才能进去。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我们这里距离村子太近,如果时间耽误的太多,怕是天亮之前出不来。如果白天让这里的村民发现我们做的事情就有点不好了。都准备好了,咱们这就下去吧。”
敬祖师爷还能明白,可是怎么让他老人家同意呢?很久之后我才了解到这烧香里面的学问。说是要通过观察香灰的指向,和烧香时候香燃烧的快慢做判断。不过那都是后话。大黑痣说按照以前,下墓的时候都会留下个人在上面把风,如果有什么动静也好及时作出准备。由于这次情况的特殊,实在没有找到帮手,所以上面就不留人了。
我估摸着如果人手足够的话,肯定不会找我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半吊子参与这次的“活”。
周老头打头,跟着是大黑痣和我,王河在最后面,我们四人陆续钻进了挖好的洞口里面。沿着洞壁向下爬了六米深,空间突然变大,原来是姓李的那家伙,将洞底又扩大了。此时他正在一边蹲着抽烟,脸上木木的也看不出来表情。
正前方式一片青砖砌成的墓门,门上已经被打开了可容一人通过的洞。用手电往里打了打光,一片漆黑,竟然没有照到任何实质的物体。里面混混沌沌的仿佛能吸收手电发出的光线。
黝黑的洞口就如同一只择人而嗜的兽口,正等待着食物自己走上门来。
……
洞口的外面。此时的天上没有月光,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点火星,是那周老头点燃的几根香发出来的,那香烧的非常奇怪,五根同时点燃的香竟然燃烧的长短不一,仔细分辩一下,竟然是三长两短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