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策略之三:借光
西方媒体对非洲要么视而不见加以边缘化,要么只关注负面新闻加以妖魔化。非洲正面的新闻信息如何才能进入国际媒体的视野呢?在传播技巧上,对非洲来说借光不啻为一种宣传非洲的好方法。借光也称“光辉泛化法”,是宣传经常使用的一种技巧。此处指非洲国家可以借助国际媒体对之非常感兴趣的正面或反面事物来增加非洲被国际媒体报道的频率。借光,非洲可以避免被西方媒体边缘化,实现重塑自己国际形象的目的。
在借光上,非洲可以有两种选择,不妨称之为西进策略和东进策略。因为非洲恰好被赤道线和子午线贯穿,处于中心位置。西进策略是非洲原先采用的策略,即借助西方国家和媒体来塑造非洲形象;东进策略是借助东方国家和媒体来重构非洲形象。事实说明,西方国家和媒体由于历史和意识形态等原因坚持非洲范式,不可能把一个真实的非洲展现给世界,除非实现范式的转变。当今非洲在国际社会中的负面形象主要就是西方国家和媒体一手建构的,西进策略不可能短期奏效。因此,非洲在尝试西进策略失败后不妨实施东进策略。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借助东方新兴的发展中大国,或许是非洲融入全球大家庭的最好出路。尤其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与非洲建立新型战略伙伴关系,这是非洲复兴的机会。正如尼日利亚外长说:“非洲拐了个弯,这是新时代的开始。”津巴布韦总理则说:“我们已经转向了太阳升起的东方,背对着太阳落下的西方。”在东方,不仅有平等合作的伙伴,还有共同发展的启示与希望。这就是我主张并赞成非洲东进策略的原因。以下具体阐述之。
1.借新兴发展中大国之光
首先,非洲可借与新兴发展中国家发展特殊关系,吸引包括西方媒体在内的国际媒体的关注。非洲国家可以把自己与经常被国际媒体关注的国家和地区联系起来,从而实现自己被国际媒体关注报道的目的。如借与新兴大国中国、印度日益紧密的经贸、政治合作关系来吸引西方媒体的注意力。随着中印在世界上的崛起,西方媒体越来越关注中印,尤其是中国在非洲的活动,因而给非洲国家提供了被西方媒体报道的机会。非洲参与东方国家的各种国际活动,如中非之间的中非合作论坛、韩国与非洲五国论坛等,同样成为非洲国家吸引西方媒体注意,传达非洲声音的好机会。2006年11月3日至5日在北京召开的中非合作论坛,让非洲国家在国际媒体频频曝光。显然,非洲不光在经济上可以利用中国、印度、巴西等新兴发展中大国,在国际形象塑造上也可借光于这些发展中大国,尤其是中国。
借光于新兴发展中大国并不有损非洲的形象,因为即使是传统大国也要借光于新兴发展中大国。2006年10月底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之前,希拉克本人及爱丽舍宫发言人强调,长期以来,法国国家元首“确信,法国在未来世界中的影响和地位部分取决于法国与中国建立一种特别牢固的关系的能力”。鉴于中国政治、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增长,这样做无疑是必要的。连法国这个世界大国的未来都要借助于中国,非洲要想增加自己在未来世界格局中的影响和地位自然要借助于中国。姑且不论21世纪是否是“中国世纪”,但中国今日之演变必将极大影响明日之世界,无疑是事实。套用希拉克的话,非洲在未来世界格局中的影响和地位部分取决于非洲的团结和强大,部分取决于非洲与中国建立一种特别牢固的关系的能力。而2000年中国倡导成立的中非合作论坛恰恰给非洲国家与中国建立某种特殊关系提供了契机和平台,非洲国家不可不抓住这一机会。
再从世界经济发展历程来看,每当有新兴大国进入世界经济体系中,总要带动若干区域的经济起飞。从目前的态势看,全球化、市场秩序的扩展,以及中国、印度、俄罗斯等国家加入到世界市场体系中来,为非洲的经济起飞创造了条件。这块饱受殖民主义掠夺和压制之苦的大陆,正在迎来自己的黄金时代。中国的参与不仅令非洲经济在2006年增长了5%以上,而且让非洲将通货膨胀率压缩到25年来的最低水平。在非洲历史上,以经济投资形式流入的资金首次超过了以发展援助形式流入的资金——许多人认为这是非洲历史的转折点。“非洲拐了个弯”,尼日利亚外长恩戈齐·奥孔乔-伊瓦拉2006年8月在阿布贾开会时说:“这是新时代的开始。”德国一家周刊2006年8月评论道:“监督非洲国家是否利用这一融入全球化的历史机遇并非是中国的任务。非洲有史以来首次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而为其创造了这一绝佳契机的正是中国人。”
事实证明,非洲正面发展的故事如果和中国、印度等新兴发展中国家联系起来,往往能得到西方媒体的正面报道,或者西方媒体出于维护自己传统利益的需要,会更多地关注非洲真实的一面,而批评中国、印度等新兴的发展中国家在非洲过度开发。也就是说,中国、印度等新兴发展中国家对非洲的关注已经开始慢慢挑战西方媒体坚持的非洲范式。据《美国之音》2006年报道,非洲大概是由于经济发展落后,很少成为国际媒体关注的焦点。但是近一个时期这一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变。非洲成了国际媒体关注的一个重点,不过,这次则是由于中国在非洲的存在日益扩大而引起世界关注的。英国《泰晤士报》2006年8月27日发表的一篇文章指出,非洲正在吹起一股经济变革之风,这一地区的发展潜力正在受到关注,文章充分肯定非洲近年来经济发展的成就,并介绍非洲丰富的资源。像西方媒体这样正面报道非洲经济增长迅速的稿件,在先前是不多见的。
其次,非洲可借中国等新兴国家媒体之力重构非洲形象。西方媒体以殖民主义时代形成的非洲观、自己特殊政治文化背景下发展出来的新闻价值观一味肆意突出非洲的战乱、落后、穷困和腐败,不仅无视造成非洲目前局面的西方殖民因素,而且对非洲的努力和非洲经济在近年来取得的辉煌增长视若无睹,背后隐藏的是更深层次的歧视和掠夺资源的动机。中国媒体则有着与西方媒体完全不同的非洲观。中非有着遭受西方殖民侵略的共同历史际遇,中国人民尊重非洲的历史和传统,理解非洲为成为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的重要力量而作出的努力。中国媒体相对比较客观、全面、真实地报道非洲,向中国人和国际社会展示非洲人求和平、促发展的努力和成绩。中国自20世纪90年代末公开承诺做一个负责任的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媒体有责任向占世界人口1/5的中国人真实呈现非洲。可以说,中国媒体关于非洲的报道是对西方媒体歪曲非洲的一种矫正、一种修正。中国媒体公正客观地报道非洲也有助于为中非发展新型战略伙伴关系提供良好的舆论环境。同时,随着中国媒体实力不断壮大,传播科技不断发展,中国媒体将积极参与国际传播新秩序的建立,作为一个有别于西方媒体的传播系统,将积极向世界传播非洲日新月异的发展故事。中国媒体致力于国际传播秩序的重建,将为非洲重塑形象提供更好的国际传播环境。
中国媒体客观公正地报道非洲也是为中国企业和公民前往非洲投资创业提供真实信息环境的需要。随着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内企业和公民走向非洲,这些企业和公民迫切需要关于非洲的真实信息,作为他们到非洲投资、旅游的参考依据。中国媒体真实报道非洲能够给他们及时提供非洲资讯,有利于他们做出正确的决策。而中国媒体积极报道中国企业在非洲的活动,报道中非友好贸易往来给非洲经济发展和脱贫致富带来的机会,报道西方国家附带条件援助非洲、利用经济援助大棒要挟非洲国家接受西方的政治经济制度,也有助于从正反两面说明在非洲搞“新殖民主义”的是西方国家而不是中国,有利于中国国际形象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