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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和雨的再会

雨如大豆般浩大,毫不留情地击打着大地。迅速高涨的洪水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我在这末日中感受着彻骨的寒冷。

”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我抬起头,只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高大,我能感受到他的慈爱,我的头发,在被他宽大的手粗鲁地抚摸。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雨势,减小了。

”你会坚强地活下去,一定可以办到的,毕竟.“我没听见他最后说的什么,只觉得眼前渐渐什么都看不清,变得一片纯白.

“我会坚强地活下去,毕竟.”

“毕竟你是我的儿子。”

“儿子,诶?”我这是在,现实之中!我睁开眼睛,妈妈正在我的床边,微笑着看着我。

“再不起床你就要迟到了。”

“那就迟到好了。”我拉上被子,想再次睡去。

“恐怕没那么容易。”说着她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一阵强烈的光射入眼睛发出刺痛,这下,困意全部消失了。

来到水池,镜子前刷牙洗脸,然后进入最痛苦的步骤,就是整理我的头发,每天我都要花5~10分钟打理成妈妈指定的发型,有时候我会抱怨为什不让我剪短一点,可她说什么也不肯,总说“你要是敢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其实只是让我吃青椒而已,而我最不能下咽的,就是青椒。妈妈的名字是付欣琦,是个很有趣的人。她也很神秘,我不知道她的工作。邻居都说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这座城市曾有无数男孩为她倾倒,但那时她的样子,我实在无法幻想。但是我能清楚叙述她现在的样子:自然卷盘起来的头发,总会留一撮放在左鬓,无时无刻不带着笑容,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很多,皱纹也很少,总是穿着围裙和家庭工作服。至于她的工作,她从来不告诉我,别人也不知道。真是一个神秘的母亲。我失落的时候,她总会说”你可是我的儿子“这句话来鼓励我,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但我很爱她,她也是我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我走了。”迅速吃完早饭,背上书包,穿上自己的白衬衫和背心,我不像其他人喜欢牛仔之类流行的东西,所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休闲裤和不加装饰的上衣。

“记得出门带伞。”从房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可是已经好久不下雨了。”

“是为了遮太阳。”

于是我从家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雨伞,放到书包里,走出屋檐外,被强烈的太阳光照到了眼睛而无法睁开。平时上学的时候,这会儿太阳还并没有出来,只是最近,出来的特别勤。

“为了遮太阳吗?”我迈开脚步,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途径环海路,我总还是抱着希望地经过那个花园,希望看到少女在花园里忙碌的样子,可是总是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今天也是。

来到学校,望向长廊,但我却走开了,唯独像这样的早晨,我不愿意从那里走,因为感受不到清凉的风和淡雅的意境。

我无疑已经迟到了好久了,走廊上都开始想起教室里学生的朗读声和老师的讲解声。我来到我的教室门口,手握在转轴上,一边转动,一边心里默念:千万别是她,千万别是她.

“嘭”地打开门,向讲台望去,一张似乎在说“等你好久了”并且在不怀好意地微笑的脸已经向我这里投来,我一时间愣住了,却也不由自主地开始苦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愣着干嘛,还不快回座位。”

“诶?明白老师!”我疑惑了一阵,然后怀着感激的心情冲回了座位,很快地拿出了书。今天她中终于良心发现了吗?我这样想着。——薛佳晴,一个绝对惹不起的数学老师,她不严厉,但责罚很重:好比是会请吃饭,很贵的甜品以及一大堆无理而又高价的要求,但作为回报,她会向我们透露最机密的学习方法,像是她以前做过的必考类题目,笔记,翻开那些泛黄的纸,却贮藏着数学的精华,但是代价很大,这也就是所谓的花钱买知识吧。然而今天,她却并没有提什么要求,忘记了吗?还是特地对我宽容。我在班上的数学成绩只算得上一般,作为理科生算是比较危险的,在分班之前她就是我们的老师,那个时候她总会先和班上同学打好关系,然后近距离观察他们,谁有抓的必要,唯独我和她关系最差,我的冷淡让我成为隔离班级的原因,即使现在分班之后也没有多大变化,但她的殷情总是挥之不去,即使我不付出高额代价,她也总会把自己的笔记给我,我嘴上不说,心里却充满一份感激,但偶尔迟到的时候,责罚却是别人的两倍。现在,我和她应该算得上亲近吧。

一天的课程之后,该收拾东西回家了,最后一堂课仍是薛佳晴的,这让我们有机会能在放学时看见夕阳,致使每个4班的学生都对她十分感激。别的学生早就走光了,唯独我还留在教室里,我总是收拾最慢的一个。这个时候,薛老师并没有走,而是站在讲台上看着我,我害羞得只能低着头收拾书包。

“季海凡?”

“嗯?!”不知不觉,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在我面前了,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美丽。

“这个给你。重要的我都给你标过了。”她拿出了一张试卷,上面已经泛黄,只有黑色水笔写过的字迹还依稀可以辨认。

“谢谢,我会完成的。”

“那么,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她转身走到教室门口。

“薛老师?”

“什么?”

“今天我迟到了,为什么不对我提条件呢?”我还是很在意今天早上的事。

“.。。”她转过头,什么也不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阵,最后微笑着说“秘密。”然后手里捧着本书走了。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师啊。

我出了教学楼,向大门走去,我们放学早,所以现在还能听到许多教室的老师大声讲课的声音,嘈杂一片。快要出校门的时候,我看见校门口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就走上前去一探究竟。走近后,才看清一个女孩正依着校门等待。很快,她转过头,视线到了我这里,并微笑着看着我。我低下头,从她面前穿过,心里默念:不要找上我.一直到出了校门。我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她不见了。。于是我转过头,却发现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冲我微笑。我的头低地更低了。

“不要走嘛,我等你好久的说。”

“你不是.”对,在长廊上撞倒了我,然后一声对不起都不说就走了的女孩。

“你果然还记得啊,上次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道歉,所以特地在校门口等你。”

“你们放学还要早吗?”

“怎么说呢.”她露出很羞涩的表情,“我翘课了。总之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着,她拉起了我的手跑了起来,这让我吓了一跳。

“对,我今晚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了。”我挂了和妈妈的电话,坐在一家西式风格的西餐厅里,餐厅名叫伊甸园(Eden),桌子椅子都是铁制的,墙壁上挂满了名人的画,这里很宽敞,有十几张桌子,分两层楼,前台有穿着西装的服务员,大厅里有几个正在工作的女服务员,那个女孩正在穿着工作服奔走于客人之间,而我则等在角落里,安心地做我的作业。“我要先打工,你等我好吗?拜托你了。”她是这么对我说的。

几个小时后,她的工作结束了,外面天也黑了,客人也几乎没了,我的作业做完了,顺带着,肚子也早就饿了。这个时候,她仍穿着工作服坐到了我的对面,给我端了一杯茶。

“对不起,那天早上撞到你了,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就走了,我的出席率很危险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嘴紧贴着自己的茶杯,脸也低了下去,所以我听不太清楚,但是至少听到了对不起三个字。

“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真的吗?!”她忽然间抬起头笑着看着我,吓得我差点弄翻了杯子,“好人!”然后我的左肩就被她的右手很重地拍了一下,这一下,茶真的全洒出来了。“啊,对不起”她一边这么说,一边用布擦去桌上的茶水。然后她和我聊了起来,我的话并不是很多,而且我也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她是个能说会道的女孩儿,从学校里的事到古代的许多奇闻轶事。而我在旁边很有兴趣地听她讲。杉海市虽然是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但传说却很少,从她的叙述里,那些传说显得额外稀奇,好比“少女与海窟”“杉树与蓝海的传说”,若不是遇到了她,这一辈子恐怕也不知道这些故事吧。与她的聊天又持续了很久,外面路灯已经陆续亮起来,而且餐厅也要打烊了。

她换下衣服,我和她走了一段,分别的时候,她向我挥了下手说道:”那么明天再.“”咕~“肚子终于忍受不住考验开始哭诉,她的再见也没有说完,而是转变成手遮住嘴笑了起来,我在一旁低下了头,感受到自己脸红了起来。

“这样啊,对不起,一直让你等,都没有让你吃上晚饭,那么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拿出一袋面包递给了我。

”谢谢。“我接过面包,夹在自己的腰间。

“要好好吃完啊,这个是非卖品,那个面包师不做给一般人吃的。”

“我。。不一般吗?”

“呵呵”她笑了起来,但又很快停住了“我家就在附近,我先走了,那么明天见。”她再次挥了挥手,收了一下书包,向对面走去。

“再见。”我也转向回家的方向,打开面包准备开始吃,刚要吃第一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我叫韩梓惏!你呢?”我的嘴快速地咬在了一起,发出了碰撞的声音。我回过身去,向她回答“我叫季海凡!~“这次她用大臂向我挥了挥手,最后离开了。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的星星闪烁,地上的路灯闪耀,没有行人,没有车辆,踏着杉海市特有的砖瓦街道,我咬了一口面包,真的好吃极了。

晚上,途径环海路的时候,才终于感受到海风的存在,这种久违的凉爽沁人心脾。路过那个花园的时候,有个人在那里哼着曲子,曲中夹杂着水声。我走过之后,才意识到花园里有人,就马上退回去看了看。果然,她真的在那里,那个失明的美丽少女,正提着水壶,在灯光下微笑着打理花丛。我就站在那里,停止了吃手中的面包,保持着手拿面包放在胸前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

忽然间,她眉头皱了一下,停止了浇水,向我这里转了过来,我虽然意识到,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香的味道。“她穿过花丛来到我的面前,我和她仅有那围栏宽度这么小的距离。“这是面包吗?”她用手指了指我,实际上是想指面包。

“嗯,要吃吗?”

“谢谢你~”我从袋子里拿了最后一个面包给她,她咬了一口,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从笑脸可以看出那种幸福的样子。

她很快地吃完了面包,然后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伞,对我说:“谢谢你的面包,下次再见吧。”说完,她跨过围栏,向着远处走去。我又一次站在那里看着少女的远去。现在是夏季夜晚,但天气却十分炎热,我能感觉到身上的汗开始逐渐浸湿我的衣服。

于是我抬起手,放在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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