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衿低声道:“母亲,那子衿这便告退了,母亲好生歇着。”
从雪昊院出来,云子衿不禁纳闷,这子虚乌有的罪名是怎么加诸她身上的?难道那日出府时同沐疏在一起被撞见了?可是,大太太却说的是什么“攒下的银子拿来偷汉子”,那个汉子,自然不可能是沐疏。
心中万般蹊跷,准备回香芹院中问问瞿麦。不过,云子衿唇角微勾,她房里大太太的内线,倒是浮出水面了。
回到香芹院,云子衿唤来瞿麦,在房中低声将大太太的话讲了一遍。瞿麦是云氏在青楼时的一位姐妹生下的孩子。当年云氏已经嫁给了云琅,也有了云子衿,一个大雪天,她过去青楼的朋友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求她收留,她一时心软,求了云琅好些天才将瞿麦留在了府中,和子衿一起玩。而瞿麦的母亲却很快便因为痨病而死,后来瞿麦便成了云府中的丫头。可怜五岁的小女孩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也未能见着,不过还好逃过了沦落风尘的命运。
瞿麦听完云子衿的转述,想了一会,突然面上一白,扑通一声跪下道:“小姐,当日是我疏忽了!我依照小姐说的,故意拿着镯子去了几家当铺,然后随便去了一家没人居住的空宅院停留了一会儿,这才回来。如今一想,那个宅院我进去时,分明有一双男人的鞋晾在了屋外,看来根本不是没人住,而是有人出去忘了锁门而已。”
云子衿连忙将瞿麦扶了起来,温和道:“你当时也是着急,所以没注意也不怨你。想必他们要为我指定亲事也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引发的。而且,我们不是找出了谁是那个内线吗?”
瞿麦想了想,点头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处理?还有,一月后老爷的生日,若是真给小姐指了一门亲事,又该作何打算?”两人都明白,什么指定一门亲事,实际就是为了生意将云子衿卖掉而已。自古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商旅百姓,多少女子都免不了沦为家族利益的工具。
“好歹我还只有十二岁,即便如今指了亲事,也得等到十五岁才能出嫁,这当中还有三年时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先不用担心这个。”云子衿道:“既然父亲生日大家都很是重视,那么,我便定要在那天,将身边的人清一清!”
说着,云子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打了开来,露出整整齐齐的数十根艾条,笑道:“你那天不是问我做什么用的吗?我这便亲自教你!”复又悄悄在瞿麦的耳边道:“等你学会了,每隔七日便去帮我娘调理身子,到时候就指望你帮我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