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王殿与卧底
警察局的会议室，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案情。
先是已经有人陈述案情，显然有人不想让这个信贷主任活着，只要他死了，这笔钱的下落就没有人知道了，没有人知道这笔钱的存在，它的来龙去脉。
陈江山等大伙安静下来的时候，站起来说：“可是要想知道谁想杀他，首先就要查出，是谁杀了他，因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是专业杀手职业犯案手法。我怀疑这起案子是由一个有组织的杀人团伙做的案子，早些年我听说过一个杀手组织，叫海王殿的，老大在江湖传言叫什么龙王爷的。”
这时大飞说：“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案子跟什么杀手组织有关系。”
陈江山继续说：“我查过CIB那边的资料，这次的手法跟海王殿以前的杀人手法很一致，干净利索。看他脖子上的这条血痕，是极其锋利的软刀或则什么利器造成的，而当时电梯里面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间施展，那个人一定就在死者的身边，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是黑暗的空间内，并且在别人极度慌乱的情况下。试问这样的作案心理，香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除了海王殿的杀手外，又有什么组织能做到？凡是以前查过与海王殿有关的案子，无不是像今天这件那样，干净利索，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陈江山这个新进来的见习督察，踌躇满志，他是做过功课的。要知道，在警察学校，他可是以最优良的成绩毕的业。虽然他能进西九龙，并且很快就参与案件的处理，跟他的女朋友脱不了干系，他的女朋友金珊珊的父亲就是高琛的姐夫，总警司Chief Superintendent of Police金嘉明。社会很现实，金嘉明多多少少都要罩着陈江山，好歹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将来很有可能将成为金家的乘龙快婿。他的独生女儿喜欢陈江山喜欢的不得了，而他本人也觉得这小子不错，是可造之才，放在妹夫高琛手底下，算是公私兼顾了。
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人有私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这种裙带关系也让一些知情人很不屑一顾，比如之前针对他的大飞，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针对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陈江山不在乎，他相信自己能做好，他对自己的前途跟未来充满了希望。他的人是阳光的，他的心态亦是阳光的。
细妹说：“如果说，杀人有艺术，海王殿的人倒是挺精通杀人这门艺术的。”
众人都笑了。
这时大飞又说：“但是我们不知道谁是海王殿的成员，也不知道海王殿在哪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查这个杀手组织。”
高琛深思了下说：“办案就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陈江山得到了鼓励，继续说：“如果我们有路子进入这个组织，我们可以派卧底。”
已经开始有人在笑了，多么可爱的一个小伙子呀，想法单纯。
光头佬站了起来了：“海王殿确实存在，我还在扫黑组的时候，曾经跟这个案子跟了好几年，卧底也派了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他们的组织内部，进去的警察无一生还，然后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当年的卧底最后透露的消息说龙王爷失踪了，可能被仇家杀死了，也有可能躲在美国遥控着整个海王殿，当年轰动一时的医院灭门案就有可能跟海王殿有关系，海王殿也因为这件案子而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照江湖推测，他们好像是要退出江湖，但是近几年发生的案子，确实跟他们的杀人手法很相似。”
高琛不说话，他在下属面前，属于沉默寡言，挺有心机的一个人，眼神有点阴冷，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时他示意大家盯着电梯的录像。
这时陈江山无意间说：“这个穿青色套装的女人有点像高sir。”
这时大家的目光都对上高琛那张经岁月洗礼依旧不失风度的脸，确实有几分神似。高琛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大帅哥。
高琛自己也睁大眼珠，那个女人一直用长发遮盖着半边脸，只是有一瞬间，她抬了一下额头，这眼神化成灰他都能认得，是的，他敢肯定，这是他女儿高娜娜的眼神，那个十二年前被他抛弃了的女儿。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他坐着金慧敏的车子上来到那个家里，跟方苓做最后的谈判。那天，方苓刚生了个儿子，是十二岁的高娜娜跟邻居一个医院退休老护士一起帮忙接生的，她们没有钱上医院。他逼着神志不清的方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匆匆的离开了房间，甚至没有回头看一下他的儿子，金慧敏在车上等他。他不能让她久等，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女人。
他离开的时候，门口站着高娜娜和高微微，高微微那么怯弱地拉着高娜娜的衣角，高娜娜说：“你是不是打算跟那个女人走，不要妈妈了？”
高琛感觉自己的威严得到了侵犯，他说：“你小孩子懂什么，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少管，以后好好的照顾你妈妈和弟弟妹妹。”
高娜娜说：“是的，是弟弟，你不是一直希望妈妈给你生下个弟弟吗？”
这时金慧敏摇下车窗，对着车外说：“达令，还不快走，在这臭烘烘的地方呆着干嘛？”高琛推开高娜娜快走到车旁边。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听见高娜娜在后面说：“是弟弟，妈妈生的真的是弟弟。”他听到高微微哭泣的声音，并且叫着：“爸爸，爸爸。”
高娜娜严厉的打断她：“不要叫，他不是你爸爸，你爸爸死了。”高娜娜的声音让高琛感觉到一种恐惧，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金慧敏埋怨高琛：“跟这几个小贱人扯这么久干嘛，怎么，舍不得那个老贱人，余情未了。”然后她招了招手说，递出一叠钱说：“过来拿钱，这是给你妈妈的分手费，让她好好养病，有生之年给你们找两个好老公。”
这时，高娜娜一步一步向车子走过来，接过钱，然后往金慧敏脸上一扔，并且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下来，高琛听到金慧敏的尖叫和牙齿碰到骨头的声音。
高琛马上下车，一把拉开高娜娜，高娜娜满口鲜血，恶狠狠地说：“我妈妈不是贱人，你才是。”
金慧敏哭喊着：“给我打她，打死这个小杂种。”
高琛却说：“求求你了，我们走好不好？”他害怕她。
他的记忆定格在高娜娜满口鲜血的样子。
这时，有人唤了下：“高sir。”
高琛回过神，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个奇异的想法，并且这种想法非常的强烈，他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跟高娜娜有关，他甚至已经认定了高娜娜就是那个杀手。他觉得他的女儿具备杀手的潜质，那是他高琛的女儿，绝对会继承他的优良传统，够冷血。他心里假设，假设他的女儿就是杀手，假设她就是那个海王殿的成员，那么通过她是不是就可以一举消灭杀手组织？
他为自己的假设非常的兴奋，他知道破案讲究的是证据，他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第六感，但是他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这不仅仅是破了一件杀人案，而是一个杀手组织。
他必须牺牲一些人，然后成就他自己。
他突然跳了起来：“非洲人、老头，你给我去查所有大厦工作人员的名录以及当天进出大厦所有人员的资料，还有当天在电梯里的人的一切资料。细妹、大飞，你给我去查跟死者有过接触的每个人，还有最近三个月他跟谁有过联络。”
然后他看了看刚刚报告海王殿光头佬和陈江山，说：“你们两个人去联系以前接触海王殿的线人，我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再接近海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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