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绵呼吸一滞。
她舔了舔唇角，对上慕斯阮的威压，她丝毫不显怯懦，只是语气透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怎么了？”
慕斯阮死死摁住顾染绵，连带着眼角都有了发狠的味道：“你跟威廉很熟？”
这句话明明是疑问句，由慕斯阮说出来却有种斩钉截铁的味道。
顾染绵瞪着慕斯阮，胃部的疼痛却依旧使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她反问道：“有问题吗？”
样子不卑不亢，眸子黑溜溜的。
这话从没什么血色的唇中吐出时越发激起了慕斯阮的怒意。
慕斯阮勾起了冷笑，转而间放开了她，缓缓启唇：“没什么，只是觉得软绵绵的魅力无限，连王子都能够收入囊中。”
慢条斯理的嗓音极其蛊惑人心，带着散不去的寒冰，顾染绵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嘲讽。
不知道是否这句话加深了顾染绵的痛意，她捂住了胃部，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立刻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顾染绵嗤笑了声，声线都有些颤抖：“我要是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中，皓齿咬着下唇，而那瞬间，双眸中都是满满的怨气与不甘。
她是只能被别人戏耍的小丑。
顾染绵阖了阖双眼，再次睁眼，眸底已是一片的清明，掩去了那歇斯底里。
“慕斯你该去展厅了，不然他们会找你的。”顾染绵平静地道，“我只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就没事了。”
慕斯阮盯着顾染绵憔悴的脸庞，神使鬼差地没有反驳，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气。
接着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盒早已拆封过的胃药，用一只手捏住顾染绵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拿了一片药直接往顾染绵嘴巴里送。
苦涩味从舌尖弥漫开来，顾染绵鲜少地忘记了挣扎，而后瞪大了一双美眸。
慕斯阮似乎对她这个样子有些不满，略显轻佻地伸出手拍了拍顾染绵巴掌大的小脸：“千万别让人看见你晕在这。”
少年的手指骨节分明，又极为白暂，做任何事都是赏心悦目，只可惜顾染绵看不到，当时想的竟然是给慕斯阮来一拳。
问题在于她也打不过他。
胃部的疼痛慢慢缓解，顾染绵却依旧靠着墙壁，等待慕斯阮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迈开脚步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染绵从另一条路回到了展厅。
宴席早已进行到一半。
她匆匆走去，坐到了威廉身边。
此刻威廉刚刚放下了刀叉，看到顾染绵来了，给她倒了杯水，疑惑地问她：“去这么久？”
顾染绵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这才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没事，放心。”
此后顾染绵和威廉也没有再交谈。
在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威廉看向顾染绵，发出邀请：“出去走走？”
他有很多事要说。
顾染绵抿了抿双唇，最终还是起身跟着威廉到了一楼大厅外的院子里。
夜色如水般澄澈，天空中闪烁着寥寥几颗的星星，室外的温度并不高，深秋的寒意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