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继续诉说着他所知道的家族传奇故事,我反正听的是蛮入迷的,:“爷爷当时看到那个小孩,一拍大腿胸有成足的答应着,拿出他平常用的十三根针,抓住正在抽搐小孩的胳膊一根一根的往皮肉里扎,每扎一次,我那发小的病就会好转一些,最后瘫倒在床上,晕死了过去,爷爷说是犯了黄仙,我自有办法去除。”
吃过晚饭以后,爷爷去了屋后的葡萄架下消化消化食,他们家在村头的位置,葡萄架的周围是一片瓜地,眨眼的功夫,爸爸从瓜地的远处冒了出来,穿着一蓝白相间的衬衣,大声的向爷爷喊,:“家里出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爷爷心说都这么晚了,会有什么急事着急忙慌的,一边纳闷,一边往家赶,回到家发现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奶奶正在刷碗,而爸爸正在看新闻联播以后的晚间电视剧。
还正一边乐,一边拍巴掌呢!完全看不出是刚出去过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爷爷当时就恼了,心说好小子,敢耍起你老子来,想必是这几天皮子紧,要上房揭瓦了,他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一步并作两步,扬起胳膊,随着响亮的耳光声,爸爸的脸蛋上出现了一大大的红手印。
爸爸顿时懵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闹,本来好好的在家做一名三好学生,吃完晚饭不出门和小子们玩,乖乖的在家看会电视,难道也不行了?
“爹!你为什么打我呀。”他那声喊爹的声音还挺大的,到了最后一句却软了,捂着脸蛋既委屈又害怕,外面的奶奶听到小哭了,胡乱的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忙闻讯而来,心疼的劝解着,:“孩他爹啊!娃也不小了,你不能老是打他呀!做了什么错事,要好好的教育,不能打人,那伟大领袖毛主席不都说了嘛!孩子打是没用的,要细心和耐心的教育!”奶奶倒是很聪明,知道怎样能把这倔老汉治住。
“可,可他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拿他老子开玩笑,这颜面何存,我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玩了?”爷爷气的不行,他属于钉是钉,铆是铆性格的人,完全不会惯孩子,导致了爸爸从小到大,都不敢跟爷爷吹胡子瞪眼,更别说闹点小情绪了,爸爸倒没有感觉有多大悲哀,因为大家都是在拳打脚踢的中国教育式里过来的。
一个人受罪都能称为比窦娥还冤,比抗战时期的难民们还要过的艰苦,一群人受罪那就不一样了,我不好,你也休想好,然后,我们就一视同仁,抱团习惯,情绪悲壮的唱起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国歌,:“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我哪里有啊!我都没有出去过啊,你不是不允许我晚上出去的吗?我怎么会这么快忘了呢!?”满满的委屈涌上心头,委屈中又听的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自己的老子究竟是在气什么。
“还装,叫你装!”爷爷气打不一处来,脱下鞋,就要往爸爸的身上打,却始终没有打成,奶奶疼儿心切,居然脱下自己的绣花鞋,往爷爷身上打,:“你这老头子是不是活腻歪了,没听小讲他根本没有出去过,我一直在外屋刷碗,也没见他出去过,倒是你一趟一趟的往外跑,又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还有没有枉法了?”奶奶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早被在伟大的毛主席领导下荡然无存,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完全没有上世纪,男人说话,女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的现象。
爷爷见儿子也不像是在撒谎,平常爸爸属于很乖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撒起这种明知道注定会被揭穿的慌来了呢?应该是有什么蹊跷。
爷爷摇了摇头,二话不说转身便走,他又回到了葡萄架下,坐在椅子上喝余下的半碗茶水,没过多久,儿子又从西瓜地里冒出身来,这回他并没有站在远处,而是往他的这边越走越近,在距离七八米的地方停住了。
“家里有事,回家。”说完又要扭头就走,这回他还是穿着那件蓝白相间的衬衣。
爷爷心里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站在原地大声的朝那个身影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狗东西,敢欺负老子头上来了!”爷爷越说越难听,那身影起初是不动的,但是听爷爷无休止的骂街,最后终于扭头大声反驳着。
“我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他家欠我一条命,我现在是来一命换一命的,我治不了你,我能让你的后代家破人亡!”那声音尖尖的,细细的,哪里是自己的儿子,月光打在那人的身上,几撮白毛直挺挺的扎立在嘴唇上方的两旁,眼睛里流光的邪魅,恶恨,分明就是一只黄鼠狼变的。
“之后我爷爷就再也没有看病了,那个我儿时的小伙伴也变成了一个白痴,每天都像是傻子一样,坐在家门口流哈喇子,呆滞无比,想起那时候同学们都欺负他,我并没有上前阻止,也是蛮愧疚的。”南方讲完,连连后悔的叹着气,可我越听越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和你家供奉黄鼠狼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未免太过牵强吧!”确实,不招惹去也不就罢了,怎么还生出这些事端来。
“哪那么简单!”南方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外面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刹那的功夫,几十个人有规律的走了进来,带头的是静影,静影面无表情,看到南方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不过那神情并不是顾忌他的安危,似乎疑惑怎么还没有死。
“把他带出去。”这话并不是静影说的,而是一个同样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弄的精干利落,上身一绸丝的青色衬衫,衣角并没有显露在外面而是塞进了腰带里,此人得有185,看起来属于静影的得力助手。
随之两个小伙计,像是拖死狗一样,毫不当回事的往甲板上运,气氛压抑异常,但我还是大起胆子来,质疑着,:“你们为什么要虐待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赛四川在旁用力的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不要再多讲话,南方又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究竟是要怎样,如果想把他杀了,直接扔进深海里喂鱼,岂不是能来个毁尸灭迹,干嘛那么大费周折。
“我看他们是在拷打他。”赛四川抽出一根烟,随即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海风不断的抽打着我的脸颊,头发揉捻的发痒,伸出手去,撸袖子,却突然在半空中僵住了,大约过了两秒多钟,又恢复到了常态,似乎刚才是幻觉。
“这天好冷啊!冻得手都有点僵。”赛四川听的莫名其妙的,不过还是囫囵吞枣的随声应和。
似乎所有的发生都是偶然,突然而来的又令人难以抗拒,心焦没有一点卵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已经分不清来时的路了,本来还想着逃跑,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命运使沾沾自喜,以为是王者的人类,也变的渺小无能,我们不拼一拼怎么知道梦想会不会实现?万一实现了呢?
后面的话是赛四川的励志语录,每当坚持不下去了,他都会拎出梦想论,来安慰自己,就算我已经过了喝心灵鸡汤的年纪,当看到身边的人能如此干巴爹,我也会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充满希望的生机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是因为啥没有了,只感觉活得沉稳,不多言不多语,能力也从无到有,心灵像是一只干瘪的气球,无论用手去怎样拍打,它始终是飞不到天空去了。
“嘿,老兄,天冷了,进屋吧!明天还有任务呢!”是卷毛,他虽然是静影的手下,却和那些人一点都不同,既热心肠又幽默风趣,:“你这是要和赛哥玩一段夕阳恋吗?”
“滚犊子!屋里闷,出来抽根烟。”一见如故用在我和卷毛的身上那再贴切不过了,赛四川也在旁边哈哈大笑,顺着卷毛的调侃,:“对啊!只不过夕阳虽美好,只是近黄昏。”
羞的脸绯红,转身想不理他们,又觉得自己想当年在江南地区也有过铁齿铜牙的称号,岂能就这么败下阵来,:“你,你,你们这帮不要脸的人!”想反驳些什么,却在关键时刻词穷了。
两个人笑的更欢实了,简单的快乐无处不在,只不过有时候这些简单的快乐也变成了奢侈品,事物一直摆在那里,不同的人心有着不同的叙述,一个故事传到一百个人的耳朵里,就有着一百个不同的版本,小到一丁点差异,大到就不好说了,可能把故事变成悲伤地,也可能变成欢乐的,完全是出于自己潜意识的添加,这也能表现出一个人生活的主情绪,是快乐的,还是悲伤地,更或者是无欲无求,没有一点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