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门市来了一对兄妹要购买即时贴,与贺广洽谈。
“老板,你们这个绿色的即使贴怎么卖的?”
“请问你要多少?”
怎么会是她?彭银川看到那个女的就心慌意乱,头瞥向一边,假装没看见。
女的也一眼认出了彭银川,也没有吭声,在她哥哥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她哥说道:“我妹妹和那个人是同学。”
“什么?同学?”贺广惊愕地看向无动于衷的彭银川,指责他:“小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遇到你同学怎么不问好呢?”
“呃,我刚才只是觉得面熟,一时没有想起来,我看她也没有给我打招呼,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彭银川故意装成一幅毫不知情的模样。
“既然你们认识,你带他们去批发店吧。”
彭银川噢了一声,很不情愿的带路。
原来她是彭银川的同学,名叫谭桂娟,和方雪珍相比,认识她的时间更长,接触得比方雪珍更近,但是彭银川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好感。
早在幼儿园起,就和她同为一班,一年级时有段时间与她同桌。到初一时,碰巧再次与她同桌,
但关系并不甚好。那时的谭桂娟觉得彭银川太自大,一个学渣写什么小说。更为讨厌的是,那时候的彭银川是个鼻涕虫,有次打喷嚏直接打在她脸上,让她很不爽。面对这样一个恶心虫,谭桂娟浑身汗毛竖立。到初三时,这个冤家又坐在了他的前排。
双方父亲素有交情。彭银川在学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谭桂娟经常在他父亲面前打小报告。
“叔叔,彭银川考试作弊。”
“叔叔,彭银川今天上课不听讲,被老师罚站。”
“叔叔。彭银川乱花钱,买陀螺玩。”
……
“够了,你有完没完?你一天吃饱撑着没事干!”彭银川依稀得当时忍无可忍,破口大骂的场景。谭桂娟就是他生命中的绊脚石,有她在身边,日子没有一天安宁。
谭桂娟还故意气他:“我就这样,你奈我何?有本事打我呀!”
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狭路相逢。
初中毕业已经两年了,她现在已经上高二,各科成绩应该很优异。彭银川还模糊的记得她一向都是各科老师的得意门生,犹其在语文方面出类拔萃,常任语文课代表,说不定中国将来的文坛上会有她的绝妙好辞,注定前途无量。
几句寒暄问好之后,谭桂娟无意间问起彭银川月薪多少?
这话问得是那样直接果断,不带有一丁点含蓄,叫彭银川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最后还是如实答道:“两百块。”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谭桂娟不信,在她眼中,彭银川是一个骄傲自大的孩子,就算真的是两百,他也会夸大其词地告诉她是两千块。
“真的是两百块,不信你回头问我们老板。”
说着说着就到了批发店门口,几句道别的话就匆匆离开,也没在多叙叙旧。
日落西山,伫立在自家窗前,撩开窗帘就可以窥见都市一处璀璨的夜景,霓虹灯与LED彩灯交相辉映,山的那头,金光闪耀。
躺在席簟上准备入睡。一闭上双眼似乎又回到旧梦时的校园。
“毕业以后我要当编剧,要把自己的剧本制作成动画片。”
多么幼稚的理想,现在每当想起啼笑皆非,而那时却是他的鸿鹄之志。
成天抱着美好心愿的他,不幸被赶来的这场金融风暴彻底碾碎,这一切终究化为了泡影,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辗转反侧难眠,起身信步于闲庭。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青蛙与蝈蝈的吟诵,这也倒触发了他的诗兴,灵感说来就来,提起笔随手作了一首词:
清平乐夜悲
繁星似泪,特照吾安睡。才入眠时心裂碎,今夜忆昔不寐。
心窄难载百愁,胸狭不堪千忧。春去心情低落,至今不倚栏楼。
其实他很久没有写诗作词了,尤其是到这里上班以来,诗兴逐渐被冗杂的工作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再过十天闻娜就回家了,贺广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再次多问了彭银川:“小彭,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呀,怎么了?”彭银川坚决地说。
突然想起那日彭银川手机后盖上的照片,又问:“你手机后盖上的照片是谁呀?”
“一位同学。”
贺广接二连三地继续追问:“你同学?你贴她照片干嘛?难道你喜欢她?”
彭银川喃喃地说:“她不喜欢我。”语气渐渐低沉下去,“她走了,恐怕以后再也联系不到了。”
彭银川黯然的神情引起了贺广的注意,没想到无意间碰到了他的伤心处,不敢多问下去,于是鼓舞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样善良,月老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如花美眷的。”
贺广在一边又暗想:“如花美眷?娜妹长得应该还不错,有望托付于他,就不知道会不会在意她的过去?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