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我到了帝都。
我对木犀道:“咱们住相府吧,我想爹娘了。”木犀却道:“公主不如先回燕国官邸,公主此番出来可不是光明正大的,得先和燕王接头啊。且公主如今回了帝都,想见丞相大人和夫人自然是容易的。”顿一顿又踌躇道:“更何况丞相的女儿终究不如燕国长公主的身份尊贵,尽管她们其实是一个人。”想想也有道理,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样子这几日府里忙个不停,我只见了父亲一面,未及行礼便被母亲和嫂嫂及一帮丫鬟嬷嬷拖进院子里。
十日后,便是我行及笄大礼的日子,也是我出嫁的日子。第三日往后,各国使臣便陆续抵达帝都,第六日,唐国使臣到。当天下午芊芊便出现在燕国官邸,我的面前。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其实愣了一愣:“芊芊——你怎么来了?”“我求了哥哥将我带来,你出嫁,我怎能不来?”
我说:“好样的!不枉我带着你为非作歹这么些年。”
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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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还没亮,就听见嫂嫂碎玉般的声音:“婳儿快起来,今儿是你的大日子,可不许赖床的。快,伺候长公主起身,沐浴。”我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便被拖出被窝抬进了我院中的温泉,温泉里洒满各色花瓣。
这十日里,燕王宫中跟来的老嬷嬷整日拘着我食用各种汤汤水水,每日被按着擦拭涂抹各样养颜美容的药膏香粉,直将我折腾没力气瞎跑了。
尽管事多且繁,但经这几日的调养,我再不复这些年到处瞎跑的粗糙。我虽惯有燕国第一美人的名头,但风吹日晒,到底有损容颜,经了王宫里老嬷嬷之手,我总算对得起这个名头了。
一番香汤沐浴,我便是再大的睡意也清醒了。嬷嬷刘氏走向屏风撤下浴巾给我擦拭身子,面上满满的得意之色,刘氏躬身上前,一面将我的一头垂至脚踝的青丝顺好,一面道:“长公主岂只是燕国第一美人,依老奴看便是西华第一美人,长公主也当得起!”一旁的丫鬟嬷嬷皆是点头。
我道:“嬷嬷谬赞了。”却听嫂嫂道:“如何是谬赞,婳儿这般美,便是我也嫉妒了呢。”我低下头,心底虽得意,但想到姑姑那张美得天地失色的脸,又得意不起来了。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嫂嫂没来由的说什么浑话,仔细我告诉哥哥——不是还要梳妆?快些。”
嫂嫂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小婳儿,姑姑给你送礼来了。”这是姑姑的声音么?怎的听着那么老呢?姑姑的真实年岁怕是她自己都不晓得,可我每次见她,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模样,年轻漂亮。
我起身去迎:“姑姑,你可总算是来了!呀?”姑姑今儿个虽依旧一袭紫衣,但也就是稍显华贵,却远远没有往常的暗紫色的那般华美了。不过倒是正常的大长公主,脸上也做了修饰,瞧着就是个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可还是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