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与芊芊她们溜出王宫,奔往庆城,找姑姑求朱砂泪的解药救嫂嫂。
哥哥说父亲苏禹其实没有什么姊妹,这姑姑乃是当今天子相里昭胞弟相里昕塞来让我父亲认作姊姊的。
我姑姑本叫雀幽兰,入了我苏家族谱后父亲给了她一个名字,兰若。苏兰若,真是个好名字。世人皆以为她是个平民,因吴王相里旸看上她才给她这么一个身份——大司徒胞姐,燕国大长公主,多么显赫的身份。
但其实不是。
只有相里旸和我的父母兄嫂及芊芊和我知晓她是魅,手臂上有天生的雀幽兰三字。《九州志》上记载,所谓魅,有自然意识凝聚而生,亦有人力所成,其实就是精神先于肉体产生的人。
他在战场上遇见她,彼时她已十分强大,是以实力闻名天下的雀幽兰,却为了他变成了那个身份显赫的苏兰若。她救了他。相遇、相识、相知再到相爱,这四步他们做的行云流水,却无法做到相守,多么悲剧。他战死在攻入帝都的那一战,最后一战,且她在之前一战中受了重伤,没能去救他,可见这是天意了。
他们相遇在战场上,相离在战场上,这其实很圆满。
但当时已成为我姑姑的她并不这么认为。她因他的死陷入疯狂,疯狂中她坚持要复活他,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她企图让他也变成魅,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这十几年她一直隐居玉山,这也是为什么芊芊说我为非作歹都挑的庆城的原因了——有人撑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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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庆城的那天我便拉了芊芊上了玉山找姑姑。
快进门时芊芊忽然停下,我疑惑的望着她,她道:“婳姊姊,我就不进去了吧——兰若姑姑近日那新爱好有些吓人。”
我想一想,是了,姑姑自从姑父死了,便一直性情古怪。近来竟又迷上剥人皮了,不过直只剥比她漂亮的脸皮,剥下来再给人换上一副普通的脸皮。但她的容貌已是世间难得,能被她剥下脸皮简直是一种荣幸。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芊芊,固然是美人,但比起姑姑还是差得远了。我认真道:“放心。”看着她依旧一脸迷茫,我沉痛的解释:“姑姑她,可能看不上你——不过你若实在不敢就在这等吧。”言罢不忍看她的表情,径自进了门。
我进去就见姑姑一身暗紫华服躺在院中冰榻上,院子周围不是白骨就是人皮,映着姑姑绝色的容颜,有一种邪魅的感觉。
我唤一声:“姑姑。”
她这才抬头:“小婳儿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招惹了谁。”
我笑道:“哪有。姑姑可有朱砂泪的解药?”
她坐起来,打量我一番才道:“你又惹到张家的人了?可你不像是中毒。”
我讪讪道:“没有,婳儿一向乖得很,并没有招惹张家——是婳儿的嫂嫂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