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副模样,楚昭文面色一紧,“东岳王,怎么了?”
莫非他不是来送盟约的,莫非他不想要与他南夏结盟了?否则的话,楚昭文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
像是被他的话唤醒了一般,冷墨渊这才眸色微恙的抬起头,回应道:“哦,无事,南夏皇帝这是我东岳的盟书,还望过目从此以后。我东岳与南夏便一脉相承,也愿两国的盟约世代相传。”
还真是为了结盟而来,竟由他亲自送上盟约看来也很是注重这次的结盟啊。那方才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楚昭文对此尤为感到不解,可片刻后还是笑着接过盟约书,“当然,至此以后只要有我南夏在,必会护你东岳百年无恙。”
冷墨渊这次之所以突然到访,就是为了送结盟书而来。既然这书都已经送了,那他也没再多留。而是临走前深深的看了里帐一眼,方才挥袖离去。
倒是楚昭文,直到对方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他依旧还愣在原地,双眉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的从帐内钻出来的小人,偏着小脑袋甚为不解道:“皇上,怎么了?难道东岳与咱们结盟你不高兴吗?”
这不可能吧,虽说她身为一介女流不便参与朝政,可是两国联盟只要是出于自愿的。
都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吧,更何况现在正值这样的风口浪尖,能收服一个自然就该多收服一个啊。毕竟要知道北齐与他们早晚都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既然如此当然是盟友越多越好。
这般此消彼长的浅显道理,宋倾城都可以看得明白,她不相信楚昭文竟会当真不懂。
道理楚昭文当然懂,可想起东岳王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愣了好一会才闷声开口道:“没什么,城儿,南楚新帝和轩辕家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南楚新帝,宋倾城自然是知道的。这是这轩辕家的人又是谁?
难道和那个萧天成一样厉害么?想了想她如是的问道:“皇上,既然那南楚新帝都已经来了,为何不现身呢?莫非是他们在寻找什么证据吗?”
她这话或许让旁人听到了,一时间半会还有些不理解。毕竟什么证据,他们南夏与南楚除了秦晋之好难不成还有什么过节吗?否则的话,为何会谈到证据呢?可楚昭文身为当事人却分外的清楚。
只不过他与顾辰南竟都没想到这点,听到她的话,宛若醍醐灌顶,“对啊,朕和辰南怎么没想到呢。他迟迟不现身,竟然还有这样的可能性。”
侧目看了一眼身旁人,楚昭文正色道:“城儿,趁着春猎尚未开始,朕想要与辰南再重新商议一番,可你愿意随朕一道来?”
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要聪明许多,比的不说就单单她刚才那句证据。便是他们所没想到的,若是带上她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楚昭文如是的想着便像她发起了邀请,可宋倾城闻言却是微微一怔。
倒不是她不愿意去,而且他们素来商议正事。她都是要避嫌的,而且这还有顾辰南在。他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可以去吗?”宋倾城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道:“你们谈什么事情以前不都是背着我吗,怎么这次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有什么大阴谋等着我?”
前面宋倾城还是真的有点担忧,可是看着他一脸平静无波无澜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玩心大起,竟想着调侃他起来了。可惜的是,楚昭文却全然不吃她这套,非但没有上当。
甚至连她这话都没当真,反而是随着拿起一件雪白色的披风。
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而后竟一把抱起道:“嗯,是很大的阴谋,所以皇后还敢跟朕走吗?”
敢,当然敢,可是要这样走吗?宋倾城不禁有些诧异道:“皇上,你不会打算这样抱着臣妾走出去吧?”
要知道这顾辰南的大帐虽说离王帐并不算远,但是也不近啊。况且他这样抱着她过去,只怕是委实不太好吧。毕竟这可不是南夏后宫,更不是她的关雎宫。如此这般想来别人未必会说,那齐晟定会把舌根子嚼到天上去的。
“所以呢?”楚昭文却丝毫不在意,朗声大笑道:“城儿,难道觉得朕会害怕一个长舌妇吗?”
这,这……
听着他这话宋倾城顿时无语了,长舌妇?也不知道堂堂北齐王,被他这般形容听到以后。那齐晟该会作何感想呢?她只知道若是异位而处的话,宋倾城估摸着会被气得吐血而亡。
就这样伴着说笑楚昭文步伐稳健的将她抱到了顾辰南的大帐内。
闻讯赶来的苏峰看到眼前的场景微微一怔,正想要说点什么。倒是顾辰南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恭敬无比道:“顾某,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礼数周到且面容平静,看的苏峰立马回过神来。也赶忙起身叩拜,楚昭文则是将宋倾城放置软塌上,方才挥手道:“起来吧,辰南,方才朕与皇后说起此事。得了她一句话激起了些感觉,故而便将皇后一同带来。想要再次商议下应对南楚之事。”
很明显,楚昭文虽没有正经明言却将他们要讨论的内容,提前说了出来。其目的自是不言而喻,就是害怕苏峰或是顾辰南误会了。从而将萧天成所说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所幸二人都是极为聪明之人。
听到他这话,也就明白过来了,“顾某,洗耳恭听,还请皇上,皇后不吝赐教。”
说完又是正儿八经的拱了拱手,一副很是恭敬却疏离无比的模样。
看的楚昭文摇头失笑道:“辰南,不必如此,这并没有外人你还是同苏峰先坐下来再说吧。”
凡事都有个尺度过犹则不及,顾辰南如此聪明之人。当然明白如何拿捏,故而并未推迟。而是颔首应了应,方才择选一处靠近楚昭文的位置落座了下来。而后则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一双眸子望着帝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