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王妃病了,且病的不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躺在床上不能动,变成活死人一个。
小曼守在床前哭的死去活来,非说是王府中有人下毒要毒死小姐。
图勒披麻戴孝跪在床边,哭着喊着要为娘娘顶火盆,做孝子。仿佛娘娘就要死了一般。
慧王听闻夏水夏纹来报,躲在秋节的被窝里笑弯了腰,又搂着秋节放了一炮,方心满意足的起身更衣,装出一脸悲痛吩咐道:“太医看过没有?快去请太医来瞧看。”
夏水夏纹哭着回,太医已经看视过了,都说不出病因,都说娘娘的脉时有时无,时快时弱,实在都无能为力,瞧不出是什么病,看样子要准备后事了。
慧王强忍着开心,手一挥,掩着面,吐口唾沫擦眼角上,眼睛一挤,顺着脸颊流下来,嘴里干嚎几声:“我可怜的清儿啊,才过门几天就成这样,叫我如何独活啊?”
白苍抱着剑走进来,瞧了侍立在一旁的秋节一眼,秋节知趣的领着众人退出门去,将门关了。
慧王马上露出一脸得意的笑,晃着头对白苍道:“白苍,可见上天有多怜本王,让这贱人得了这种怪病,命不久矣。”
白苍摇头:“王爷,娘娘死不得,太子将她送至府内不过半月,如果现在有差池,太子问起,该如何应答?为何送来时活蹦乱跳,只这几天便气绝身亡?若太子以探查王妃死因为由,进府调查,王爷不会心惊?”
慧王白了脸色,一下子变成苦瓜脸:“那怎么办?太医都瞧过了,说没救啊。”
“速去太子府报信,趁娘娘未断气之时,将家中侍候娘娘的上下人等统统捆起来,待太子府来人处置。”白苍道。
“嗯,嗯,好,我这就叫老沈去报。”慧王奔出屋子,大声叫唤管家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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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玉来的时候,畅清院的哭声正震天的响,小曼嘶哑的声音漫天飞着:“我苦命的小姐啊,才嫁过来几天,就被毒害成这样,小姐,你快醒醒啊,是哪个黑心肠的,给小姐下的毒啊..”
季良玉见过慧王,慧王不及与他寒暄,拉他去畅清院,边装作悲伤的哽咽道:“季将军,爱妃她,昨夜突发怪病,怪小王事先不查,待太医来诊,为时晚矣,爱妃已经人事不知,只剩下一口气了。”
季良玉随慧王来到孟清儿榻前,垂手屏息瞧床上瞄了两眼,果见孟清儿面色青灰,气息微弱,不由心头一惊,难道太子爷真的给她服了七毙散?
季良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慧王:“王爷,这是临行前,太子交待过拿来救人的,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却有奇效,孟小姐本从胎里带了些病疾出世,未与王爷说明,抱歉抱歉。”
“快,快拿水来,给娘娘服药!”慧王接过纸包,吩咐夏水夏纹。
夏水端过水来,小曼扶起孟清儿,扳开她的嘴,将纸包里的十几个绿豆大小的黑色药丸一古脑塞进她的嘴里,夏水将水过去,药丸和水顺着孟清儿的嘴角露出来。
小曼哇哇大哭:“小姐已经不会吃药了,小姐要死了。”
“婢子休要胡言乱语,让我来。”季良玉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孟清儿的背,使她的头微微后仰,拿过夏水手中的茶杯,将水倾进孟清儿口中,探过身去,一只手一理孟清儿的脖子,只听孟清儿的喉咙里“咕噜”一声,将口中的几个药丸合着水一起吞了下去。
季良玉将孟清儿放下,后退,对慧王拱手施礼:“若还是不能,那太子殿下也无能为力了,还望慧王爷节哀。”
“多谢季将军救命之恩,待爱妃病体痊愈,定当去太子府当面拜谢。”慧王说着客气话。
季良玉再拱拱手,走出门,正遇上白苍迎面走来。
白苍微笑着迎上来,叫一声:“季将军,久违了。”
季良玉面色一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季将军。何必如此。”白苍在他身后笑道。
“吾不与禽兽语。”季良玉慢慢答道,走出院门。
“季将军,我已经将侍候娘娘的一干人等悉数关了起来,听凭将军处置。”白苍追上去。
季良玉仿佛没听见一般,施然的走出王府。
白苍瞧着他挺拔高昂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念叨:“你便是人中之凤凰,我就是条走狗,凤凰也罢,走狗也罢,不都是禽兽?又何必分高低贵贱。”
慧王走出门来,一脸喜色,追上白苍,叫道:“本王去准备爱妃的后事了,买最好的楠木棺,将她的陪嫁全部殉葬,带来的那些丫头婆子小厮,嗯——,也一并殉葬好了。”
“王爷,该先通知娘娘的家人。”白苍道,信以为真。
“哦,忘了这事了,白苍你去通知罢,我出来的时候,还牙关紧闭,不醒人事,眼看是不中用了,我着人挂白幡吊白花去。”慧王三两步奔走,一身轻快。
白苍叹了口气,迈步出府,去孟相国府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