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徐乙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哎?我想问什么来着?”被徐乙一打岔,乔捕快有些走神了,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请教您,在京城您还有什么朋友来过这里吗?”
其实一开始接到这个院里租户的报案,乔建贵就认定这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人的,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延伸,这新晋房东,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所以他也调查了一下徐乙的情况,知道徐乙是豫省的乡试解元郎,正在参加会试,但是这也证明不了徐乙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因为他完全可以指使其他人来扮鬼吓人,因此,今天即使徐乙不过来,乔建贵也会去找他的,不过见到徐乙后,在乔建贵的心里,他的嫌疑已经被降到最低点了。
“我在京城倒有几个朋友,不过,知道我买宅子的只有九门提督府的杨宇,光禄寺的苗超,还有三笑楼老板杨林。”
徐乙回答了一句之后,脸色突然一变,正色道:“乔捕快,你是什么意思啊?闹鬼这事你不会是怀疑我干的吧?”
“你知道闹鬼了?”乔建贵有些意外,不过随之就释然了,这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几乎整个什刹海的居民都知道了,徐乙不知道那是不合常理的。
见到徐乙有些不高兴,吴建贵连忙说道:“解元郎您多想了,我没有怀疑您,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而且也没有闹鬼的事,不要相信那些谣言,这样吧,没事了,要不您先忙去吧。”
虽然认定了是有人搞鬼,但是经过刚的现场勘查,乔建贵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眼下乔建贵要做的,就是如何消除人们对闹鬼事件的恐慌,既然排除了徐乙的嫌疑,他就不想在徐乙身上耽误工夫了,也更不愿意惹徐乙烦了,毕竟徐乙是有功名在身之人,就是顺天府尹也不能随便就把他叫去问话的。
“我。我能看看里面吗?”徐乙脸色缓和,小心翼翼的问道。
乔建贵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当然能了,您是宅子的主人啊,徐解元,您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事儿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我靠,怎么进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啊?”徐乙点了点头,拔脚就进了后院,不过还没三秒钟就从里面窜了出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哎,哪有什么阴森森的,我们会尽快把弄清楚的。”其实乔建贵对徐乙的话,还是很认可的,因为就在他进入后院的时候,同样感觉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似乎都要起来了。
“好,乔捕快,那我回去了,您有事去永康会馆找我吧。”徐乙点头答应了下来,眼中带着惧色往后院看了一眼,嘴里嘀咕道:“真是邪门啊,日头那么大,里面怎么那么冷的?”
徐乙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身边的乔捕快还有周围的几个住户,却是清晰的听到了耳朵里,脸色不禁都变的难看了起来。
乔捕快是因为无法解答徐乙的问题,而那几家住户,则是认定了里面肯定是闹鬼了,没见捕快来了也没用吗?
“乔捕快,这事,您一定要尽快查清楚啊,要不。我们哪还敢在这?”没等徐乙离开,几家住户就把乔捕快给围了起来,有困难找捕快这句话,在此刻完全体现了出来。
“本来这地方就不是你们的。”乔捕快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开口说道:“大家不要怕,这世上是没有鬼的,晚上我留在这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
“您留在这?玉皇大帝留在这也没用!”刚刚走出院门的徐乙听到院里传来的话后,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虽然京城的风水极佳,但也有一些阴煞聚集之地,只不过都被高人给局限在了某个位置上,像紫禁城里的那些禁锢妃子的冷宫,就是专门用来引导煞气的地方。
眼下徐乙这一打开“鬼门”,将京城的煞气尽数引出,如果来个胆小的风水先生,都能把命给吓没了。
即使以徐乙的手段,想要将煞气完全消去,恐怕都要花费一两个月的功夫,别说是捕快了,就是让萧元子再生,短时间内也拿这里没办法。
至于所谓的闹鬼,其实就是这些煞气所形成的。世人说到鬼神的时候,通常喜欢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句话其实就是众人内心对鬼神态度的真实写照。
当阴煞之气聚集的地方,煞气可以干扰人的思维,那些认为有鬼神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在脑海中产生幻觉,从而“看见”了鬼怪。
像出事的刘姐,就是如此,她在自己的脑海中营造了宫女的影子,使自己产生幻觉。
而后面跟出来的王五,也受到了刘姐话语的影响,当时脑里也在想着宫女的事情,所以在受到煞气侵体后,和刘姐产生了相同的幻觉!
而石老头的意志力比较坚定,从不相信鬼神,所以那些阴煞之气就不会导致他产生幻觉,所以同样的场景,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却是不一样的。
有些朋友看到这里或许不理解,这些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会受到侵害,但石老头他可不信这些,为什么也会高烧昏迷了呢?
这就要说到阴煞之气的第二个特点了,除了能使意志力薄弱的人产生幻觉之外,煞气也会从上对人产生危害。阴冷的煞气在侵入人体之后,会使当事人体内的阴阳失调,导致虚冷发寒的症状,这就和人受凉之后感冒发烧,是一样的原理。
石老头自持不怕神鬼,一个人跑到后院去住了,连被子都没拿,海量的阴煞之气侵入到他的体内,别说石老头已经五六十岁了,就是个二十多岁阳气旺盛的小伙也受不了的。
所以不管乔建贵怎么去查破这个所谓的闹鬼案件,他都无法消除掉四合院中的阴煞之气的,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积累起来的煞气愈发的浓郁。
而只要这些阴煞之气存在,那闹鬼的事件还将会发生,即使那些不怕鬼神的人,住在这里也会抵抗力下降,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
倒不是说徐乙心狠手辣,为了驱赶别人使出这么阴毒的招数,其实他所摆出的五元绝杀阵,在徐乙脑海中,尚且属于比较温和的一种阵法了,如果住户们不心存邪念死心,早些离开这宅子就不会出事。这样论起来,起来徐乙已经算是比较厚道的了,自古以来风水相师都不是吃亏的主,如果换个人,恐怕用的就不是五元绝杀阵,而是直接使用能致人性命的杀伐阵法了。
出了这档事,为了避嫌,徐乙老老实实的在会馆里呆了一整天,后来直到胖子和眼镜也交了卷子回来,他才不那么无聊了。胖子和眼镜对于宅子闹鬼的事情,在紧张之余也有些高兴,高兴过后却是又发起愁来,这心情不是一般的纠结,虽然宅子闹鬼,能给那些“老赖”住户们一些教训,不过宅子总归是徐乙的,如果以后都这样下去的话,那地方日后也甭想住人了,徐乙的一千多两可就要打水漂了啊。
到了晚上的时候,乔捕快找上门了,寒暄了几句,乔捕快就道出了来意,“徐解元,今晚顺天府将会派人来‘蹲坑’,想请您也过去一下。”
一看徐乙三人的脸色不对,他连忙接着说道:“不管咋说,这宅子毕竟是解元郎您的啊!他们是担心万一抓捕罪犯的时候对宅院造成什么损坏,您要是在场也好做出赔偿的。”
其实提出让徐乙到现场,就是他本人的意思,虽然已经初步排除了徐乙的作案嫌疑,不过作为宅院的主人,他的作案理由和动机是最充分的。如果今儿还出现闹鬼事件的话,徐乙在现场,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要是今儿风平浪静一切正常,那就要在徐乙身上多下点儿功夫了。
不过这话,他却是不敢明说,只能找了个勉强能让徐乙接受的理由。
“什么损坏?什么赔偿?当我们不知道啊?”胖子把脸一绷,说道:“那里闹着鬼,让我大哥去干吗?我大哥可是豫省的解元,这会试一放榜就是会元了,一个月后就要参加殿试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能担待起?”
眼镜也附和道:“是啊,你们谁能担待了?”
“哎,哪有你们俩说的那么邪性啊?既然顺天府衙的捕快都在,我去那里怕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乙,此时却是不能不开口了,再僵持下去,说不定别人就真的要怀疑自己了。而且徐乙当然不会怕了,就是他摆下的阵法,即使煞气再强烈一百倍,也拿徐乙没辙的。
“好,好,徐解元,走吧,那咱们赶紧去,过了子时我再您送回来。”见到徐乙同意了,乔建贵大喜道。
本来胖子和眼镜也要去的,被徐乙制止了,稍作安抚,他就和乔捕快走了。
这会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天色早就黑了下来,不过在宅院里的中院里,却是灯火通明,院子里点着五六盏油灯。不过后院却是没有点灯,仍然是漆黑一片,留守抓贼吗,当然不能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