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方人着重儒学,讲的是中庸和恭谦,格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而你们西方人却重利益,讲的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啊!”徐乙感叹道。
“您说的没错。”茜拉立点头赞同道:“虽然我们的观点在东方人眼里看上去比较残酷,但这也正是我们强大的原因。利益!正是利益!有了它才有几百年前汶洲大航海时代的开创,才有我们脚下这片广阔土地的发现!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当时利益的驱使,我们天池国就不会产生,而我们和自己的祖先们,或许直到现在还会呆在汶洲乡村里,过着贫困而落后的生活呢!”
茜拉立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西方强大的主要原因就是靠了利益的存在,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也正是他们的写照。其实徐乙也明白,在几千年前,龙朔人和现在的西方人一样,同样如此生活着。就像千年前的战国,如果没有这种观点,又哪里来百家争鸣和群雄逐鹿的嘶杀?就是把目光放到近代,连当年龙朔入关时也是如此,可仅仅才过了上百年的光阴,一切就被埋藏在历史最深处了。
天池国的快速崛起,西方世界的强大,给了徐乙一种感觉。儒能治国,但不能强国!西方人玩的这套,起初看起来似乎很新奇,等把内涵琢磨透了后,其实与战国的法家、墨家等的结合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西方人很巧妙地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并因为他们的个性所然,获得了成功。聪明的徐乙心里也明白,照搬天池国的模式在龙朔是完全行不通的,因为在皇权的至高无上的龙朔,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民主和自由的土壤,但在某些方面,借鉴天池国的成功经验,还是有可取之处。
“部长阁下,既然您刚才提到了利益,那么我也坦率地和您再说一下羊城的事。”茜拉立似乎觉得火候到了,一笑后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请讲。”徐乙点点头。
“您的老朋友,我们天池国政府在龙朔的公使,库欣先生曾经告诉过我,您是一位很有才能和有魄力的政治家,而且,您对我们西方人也不像其他龙朔人那么存在着偏见,对于这点,在和您的几次交谈中,我也深深地体会到。能和您交朋友,是我,天池国外交部长的莫大荣幸!”茜拉立先赞扬了徐乙几句,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就如您说的一样,我们西方人看重的是利益!只有利益才是友谊永存的基础,也是双方沟通的最好桥梁!羊城的事虽然是个麻烦,但真的要解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难题。在此,我要非常抱歉地向您道歉,因为以前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出与一种试探,因为你们龙朔人在外交上面的弱智历来太让人失望了,所以我不得不先确认库欣先生所说的真实性,所以,希望您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愉快的感觉。”
在茜拉立还没说明前,徐乙就隐约猜到这个可能性,所以他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平静的坐着,耐心等待茜拉立把重要的话说出来。
“部长阁下,我坦白地和您说吧。想必您也清楚,卢卡斯先生在羊城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些出格,但如果他成功的话,就会给天池国在龙朔的外交利益上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从现在的局势发展来看,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关于这点,不论是那种党派,只要是天池国人都不会否认的。正是出于这点,就算我有权利撤回卢卡斯先生,帮助您的国家消除这个麻烦,也绝对不会这么去做!”茜拉立向徐乙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继续说道:“所以。在您的国家暂不肯让步的情况下,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有一种!那也就是利益!您也许可以拿其它利益来从我这换取天池国政府的支持,只要利益超出卢卡斯先生能给政府带来的一切,作为天池国的外交部长,我就可以马上下令全力协助龙朔政府处理此事!”
茜拉立的底牌揭开了,原来他是打着以利换利的主意,徐乙不由得冷冷地笑了起来。茜拉立的话虽然这么说,其实他还有一层党派的斗争在内,以大利换小利,如果成功的话,对他的民主党来讲,就可以在明年的换届中取得优势,同时借此掌握主动权,打击共和党,拉拢更多的选民、选票。
还有一点是徐乙不知道的,作为民主党内政治明星的茜拉立,他早就暗暗准备下届领导的竞选了。茜拉立在天池国政坛上有个不雅的绰号叫“老光棍”,从点这可以看出,此人对政治和权利的yu望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当现在的领导田纳西早在就任时,就发表了声明不会谋求连任的时候,政治嗅觉敏锐的茜拉立马上就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而且由于与田纳西私交甚益的关系,茜拉立在这件事上已经获得了田纳西的暗中支持,趁徐乙这次访问天池国的机会,从田纳西手里拿到了处理此事的全部权力。
“外交部长先生,难道您忘记我曾经说的话了么?”徐乙冷笑道:“我并没有权利与您签订什么和约,当然也不能给你任何利益保证。”
“不、不、不!”茜拉立微笑着摆手道:“尊敬的部长阁下,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我从某些渠道得知,您不仅是龙朔的外交部长,更是你们皇帝仅有两位继承人的老师。您的皇帝已经老了,或许活不了多久,当他的继承人上台后,按你们东方人的游戏规则,您就能拥有巨大的权力!所以。您能够给我利益!而且是不小的利益!”
茜拉立洋洋得意的嘴脸,让徐乙恨不能踹他一脚,但徐乙现在心里最恨、最恼火的人并不是茜拉立,而是远在淞沪的库欣。什么某些渠道,不是库欣这老小子告诉他的才怪!可他们哪里知道,徐乙这个名义上皇子的老师,现在躲自己的学生还来不及呢,陷入夺嗣危机的他,就是借着出洋的名义才跑出来的。
但这些话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徐乙咬着牙暗暗想了想,这才开口问道:“外交部长先生,您究竟想要什么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