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这会儿心急着想知道千离刚才说的两件事,所以也没有觉得自己就这么坐在云景的腿上有何不妥。
她瞪着一双晶晶亮的清眸,瞬也不瞬的望着云景。
直觉告诉她,这两件事一定跟云景有关。
“快说!”
云景轻柔的握住她的小手。
唉,这样乖巧的她若是常常出现就好了。
“有人上奏折参了楚琛一本,说他拉帮结派,孤立太子。”
“有人?”凤惊澜对云景的措辞感到万分的怀疑。
她眯了眯清眸,“那个有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云景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虽然那本折子不是他亲手送上去的,但是只要给机会,太党的人自然愿意出手相助。
皇帝稳坐龙椅十几年,这一次却因为夜郎国摄政王的事情,让边关起了战事。
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对外。
若在这个时候,拉帮结派,必然会触了皇帝的逆鳞。
这些道理凤惊澜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当她听说因为这事,皇帝就直接卸了楚琛手中的六成权力之后,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看来自古君王,但凡是稍微动摇帝位之事,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处理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呢!
看来,这会儿不但是楚琛。
就连柳贵妃,镇国将军府,恐怕也是要一并的焦头烂额好一阵了吧!
“楚琛他那是活该!”
凤惊澜冷冷道。
那个家伙撺掇自己和离,还高姿态的施舍自己一个侧妃的位置……
这样收拾他,还算是轻了。
“那第二件事呢?”
凤惊澜歪着脑袋看向云景。
或许,他只是置身其外,反而能够将整盘棋看的更加清楚呢?
云景凝了凤眸,看向她:
“这第二件事,跟你们凤家有关。”
“凤家?”
听到这里,凤惊澜清眸一亮,里面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凤老太太今日拦下了皇帝的座撵,告了御状。”
云景说道这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怀中的人儿身子不适的动了动。
凤惊澜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还去告御状?”
“对,告滴血阁草菅人命,要求皇帝还凤老二一个公道。”
云景的声线十分平稳,就如同在说一件旁人的事情一般。
只是,在听到“滴血阁”这几个字之后,凤惊澜身子明显的一僵。
“那……结果呢?”
她并不是担心简无双。
像简无双那样流又无聊还恶劣的男人,就该有人收拾一番。
不知道为何,她不希望那个人是皇帝。
云景微微蹙眉,探身向前。
他伸手轻轻扶住凤惊澜的下颌:
“你在担心滴血阁,还是简无双?”
突然被戳到了痛脚,凤惊澜脸色一变。
她惊愕的看着云景,脸上浮出不可思议:
“谁担心他了?怎么说老凤家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想有过多的牵扯罢了。”
听到这里,云景凤眸一松,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放心吧,这件事牵扯不到凤惊鸿。
滴血阁这次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而且,皇帝在彻查此事的时候,还查到六皇子是因为想要梵天珠才跟老凤家扯上关系。”
梵天珠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
从六皇子想得到梵天珠,就能够判断出来,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一时间,太党的人纷纷死咬着这桩不放。
所以,皇帝会卸了楚琛六成的权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老凤家破败,只剩下一个空壳。
皇帝看在当年凤家有功劳的份上,留了凤老太太一条命。
不过,老凤家想要翻身,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云景说完这些,再看凤惊澜,却见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起伏。
“对了,我体内到底有没有梵天珠?”
凤惊澜沉吟了半响,终究还是出声询问了起来。
“那个听上去像是颗珠子,既然是珠子便有形有状,怎么会在我体内呢?”
即便是那东西很厉害,凤惊澜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云景凝眉,望着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好半响之后,他才轻轻抚上下颌:
“有可能,但是我也没有见过梵天珠,所以并不能确定。”
凤惊澜望着云景,听着他这等于没有回答的答案,嘴角一扯:
“问你还不如问墙壁!”
云景被她这打趣的话给逗乐了。
他将凤惊澜拢进了怀中:
“问我多少还是会有点回应的,问墙壁就不一定了。”
“好像你真的有什么回应一样……”
凤惊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眼前一暗。
云景这个混蛋,又来硬的!
凤惊澜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
一时间,被戏弄的怒意风起云涌。
不就是耍流氓吗?
姑奶奶也会好不好?
那俏脸之上泛起了一抹动人的粉色。
“小笨蛋,这火可是你挑起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凤惊澜才发现:
心底暗暗叫苦,凤惊澜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嘴巴。
刚才竟然还敢回吻云狐狸?
“不、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所以,此刻的她只能是任由云景一路向前,而她却是节节退败……
“我知道你要的不仅仅是那个意思。”
云景却故意曲解她的话。
“昨个儿我在你那上了药,这会儿应该可以了……”
“云狐狸,你敢……唔……”
凤惊澜简直要吓疯了。
如今,这个小笨蛋自己来挑火,他没有理由不如她的愿。
“乖,我会轻些。”
“不……呜呜……”
凤惊澜这会儿又惊又怕,眼泪瞬间盈眶。
“我讨厌你!”
她伸手要去砸云景,可是身上却是虚软的使不出一星半点儿的力气来。
“呜呜,云狐狸,我恨你!”
云景颔首,将她手指拔出。
这一次,食髓知味的云景哪里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
双腿也是酸麻的好似不是自己的。
那极致的快乐让她到此刻,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澜儿,澜儿?”
从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云狐狸的声音……
“你在干嘛……”
“别动,肿了。”
云景就仿佛说中午的午饭有点咸一样,十分自然的说着这话。
凤惊澜羞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去。
双腿被云景制住,她无法动弹。
眼不见为净!
这短短的时间里,凤惊澜就仿佛熬了一个世纪一般。
亲昵的在她鼻尖上点了点,他脸上是餍足:
“害羞了?”
凤惊澜一听这话,当即炸毛。
“谁说我害羞了,姐长这么大就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云狐狸,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
云景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然后在上面印上一吻:
“为夫遵命。”
“你……可恶!”
凤惊澜的手被烫的猛的一收。
“哼,堂堂云世子,竟然在大白日做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怕臊得慌!”
云景嘴角含笑:
“说出去别人只会认为世子妃甜美可人。”
“你又耍流氓!”凤惊澜都快要气死了。
每次自己跟云狐狸斗,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看见凤惊澜翻身要下床,云景伸手按住她:
“天色快要暗了,你休息吧。明个儿要去国子监,养好体力。”
凤惊澜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只跟云景来了一回吧?
可是为什么,天色就已经黑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个变太啊?
就他这么个弄法,不肿才是怪事呢!
心中闷闷,凤惊澜恼火的别过头去。
“喏……”
只是,抬眸瞧见云景眼底淡淡的笑意,她就觉得这个家伙是在嘲笑自己。
当下,脑袋一偏,“我不渴。”
这个家伙,竟然直接用嘴喂……
那一股清凉香甜滑过喉咙,让她微蹙着的双眉微微一松。
罢了罢了,自己永远都是斗不过云狐狸的……
将手里的茶汤喝去了一大半之后,云景才松开凤惊澜。
望着她泛起水雾的双眸,云景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轻啄了一口。
“你好好休息,我书房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凤惊澜这次没有反抗,反倒是乖乖的受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反抗,云狐狸越是没完没了。
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
“乖。”
云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凤惊澜忿忿的瞪了他一眼:
搞什么嘛,分明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啊!
“对了,云狐狸……”
就在云景迈出房间的前一瞬,凤惊澜突然开口。
云景顿住脚下的步子,回头看向凤惊澜。
“你查到有关土行孙那些人的线索了吗?”
凤惊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云景凤眸微微一闪,随即摇头:
“暂时没有什么消息。”
“哦。”凤惊澜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垂下了脑袋。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了书房。
刚刚到书房,他便一个旋身坐到了主位之上。
“查的如何了?”
清冷的声线不如面对凤惊澜时候的轻柔。
甚至,那俊美无双的脸上还少有的凝上了一抹寒意。
话音落下,商仲从书房的侧门处闪身出现了。
“土行孙和飞天鼠是奉天门门主的手下,奉天门门主手下一共有五个徒弟。
门主将他们视如己出,每人都有一项能够行走江湖的本事。
不过,奉天门原本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不知道为何,今年突然就出现在了江湖人士的视野之中。”
“五个徒弟?”
听到这里,云景的俊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凤惊澜跟自己提过,土行孙叫她老六……
“是的。”商仲恭敬的点头。
“可有奉天门门主的线索?”
云景追问。
商仲摇头:“十几年前,奉天门被仇家灭门,教众也被驱散,那个时候的门主就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了。”
云景挥了挥手,示意他都已经清楚了。
商仲蹙眉,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转身将侧门再次打开。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洛玉。
此刻,她托着一个玉蝶,上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高脚杯。
杯子里面,金黄的液体正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
“爷,该吃药了。”
洛玉端着杯子走到了云景的身边。
商仲蹙眉,“洛玉,我不是告诉过你,爷最近受伤,不宜用药。”
洛玉没有正眼看商仲,只是静静的望着云景:
“爷,该喝药了。”
听到这话,云景俊眉微微一蹙。
而后,那幽深的凤眸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偌大的书房顿时陷入一片略显诡异的沉默。
不过在这一瞬之后,云景还是伸手将洛玉端过来的汤药接了过来。
仰首,优雅而又缓慢的将那汤药喝了个见底。
洛玉怔怔的看着……
然后,手似乎不受控制的伸了过去。
看样子是试图替云景擦去。
只是,眼看着要她的手就要触上的时候,云景不着痕迹的起了身子。
“你们先下去吧。”
清淡的声线响了起来,也叫洛玉回过了神。
商仲蹙眉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
洛玉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回过了神来。
发现自己的动作逾越了之后,她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不可见的尴尬。
直到他们两个退出去之后,云景才冷了一双凤眸。
望着面前已经见底的杯子,他目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难道,她身上的当真是梵天珠?
可是……
想到那人当初所言:
“梵天珠可以压制你体内的毒,但是想要彻底清除,必须要将梵天珠取出,用内力与你的鲜血融合。”
云景微微凝眸,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他不知道梵天珠为什么会在凤惊澜的身上。
所以,他更加不会贸贸然将东西取出来。
是夜,当云景回到卧房的时候,凤惊澜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景望着她安稳的睡颜,还有那如同婴儿一般恬静的俏脸,心头莫名的一松。
仿佛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抛诸脑后。
他小心翼翼的掀了杯子,钻进了被窝。
将那睡的昏昏沉沉的小人儿揽入了怀中。
两个人相拥着,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这是云景这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晚。
翌日一早,当凤惊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云景正睁着一双凤眸出神的看着自己。
凤惊澜心头一跳,瞌睡虫瞬间就被吓跑了。
“云狐狸,一大早的,你不要这样帮人赶瞌睡好不好?”
她没好气的拉过杯子,捂住自己的脸。
云景伸手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嗅着她发丝的香气:
“睡好了就起来吧,我们一起去国子监。”
经过云景的提醒凤惊澜才想了起来。
没错哦,云景现在已经是国子监的人了。
老师跟学生一起去国子监,还是两夫妻,实在有些怪怪的。
于是,在用过早膳之后,凤惊澜也不等云景就偷偷摸摸地朝着大门那边溜了过去。
只不过,当她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仅有的一辆马车之后,彻底傻眼了。
商仲笑吟吟的上前,“世子妃请上车,世子马上就来。”
凤惊澜有些无奈的蹙眉。
她上前两步,小声附耳,“商先生,还有别的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