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刘爸爸受不了这样的感觉，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小小暂时失忆了。”刘宥程想了想，就算是将来带康小小回老宅的时候可以瞒过妈妈，也一定是瞒不过老头子的，所以还不如早早地和老头子坦白。免得他自己又去调查，更加担心和不安。
刘爸爸当时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他想要责怪刘宥程，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康小小。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在责怪刘宥程呢，难道自己就没有错的地方么？
其实做错的可能是自己才对啊。
康小小年幼的时候，受的那些不能弥补的伤害，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而且，刘宥程是如何对待康小小的，这么多年来，他和康芸芸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真的没有任何立场来指责刘宥程。
而且，看着刘宥程现在自责的样子，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儿子，刘爸爸的心里更加觉得不好过了。
“医生怎么说？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呢？我这边已经派了很多人手着手调查了，你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也通知我一声。”刘爸爸的语速变快了，可是感觉到，他真的很焦急。
“是脑袋里面的淤血，具体情况要等淤血自行散去之后再说。”刘宥程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和主意，“我想要陪小小去国外治疗一段时间，毕竟国外的医疗远远比国内先进许多。”
刘爸爸沉默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康小小才有了一点点要接纳他的意思。现在居然失忆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人，居然敢这样伤害康小小。
刘爸爸让自己冷静下来，必须要冷静下来，忍住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康芸芸等下就要回来了，不能让她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心里这样难过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康小小，他的康小小啊。
“暂时先别去。我会马上召集人手不折手段调国外专家回来。”刘爸爸觉得自己就要受不了了，他觉得不行，不能让康小小离开自己的视线。
至少要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如果说一开始，白子霖的事件是意外的话，那么，这一次的伤害，无疑也是给自己造成了伤害。
自己作为……作为康小小的长辈，居然照顾不了她，保护不了她，真的想起来也是特别心酸的。
“爸，那我就先去医院了。”刘宥程安慰一般地撇撇嘴。
刘爸爸无奈，虽然说真的很想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去看康小小，但是真的不能。
康芸芸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的。
而另一边。
昏睡过去的康小小也幽幽转醒。
睁着迷茫的睡眼，康小小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形容。
就像是一条鱼，本来是在海里欢快地畅游，突然被一个浪花打了上来，摊在沙滩上，张大嘴巴，却不能呼吸到任何的空气。
不对，鱼本来就是不呼吸空气的。有了空气，反而还活不了。
总之就是缺氧的感觉。
其实康小小多虑了，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之前昏睡的时候，医生建议取了她的氧气罩，这样会比较刺激她的大脑皮层。
李傲笙在确定了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之后，才同意医生将氧气罩给取了。
看着眼珠在眼皮下面不安分地转来转去的康小小，李傲笙的心紧了那么一下下，不否定，他在心里想，会不会这一次，康小小醒过来，就会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说着她发生了什么，说着她好想自己。
满怀期待地撞进那迷迷糊糊的眼瞳里。
失落，满满的失落，因为那眼瞳里面除了陌生，还是满满的陌生。
不过也没有关系，李傲笙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关系。
康小小失忆了，但是刚刚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三个大男人的关心，两个男人的失落，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她自己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起什么，自己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醒了么？饿不饿？要喝水么？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李傲笙摸了摸康小小的额头，看见康小小不自在的动了动，垂下眼睑遮盖住了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落寞。
康小小挣扎想要坐起来，李傲笙连忙伸手帮助她。
有些不自在的康小小微微红了脸，但是还是没有拒绝李傲笙的好意。
“谢谢你啊。”康小小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滴溜溜到处转，就是不敢将视线触碰到李傲笙的眼神里面。
那浓墨重彩的眼神里面，有太多太多让她害怕和不明白的情绪。
她，承受不起。
不是不知道康小小在想什么，但是李傲笙还是被康小小那不安的表情和到处乱转的乌漆抹黑的眼珠给逗乐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说谢谢。”刚刚的逗乐，转念一想，又只剩下失落，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么陌生地说着谢谢的。
真的不应该。
康小小愣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舔舔自己的唇，其实是非常口渴的。
李傲笙苦笑一下，站起来给康小小接上一杯温水。
康小小接过温度适中的水，刚刚要张口说感谢，想到刚刚这个人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说谢谢，想到他刚刚失落的表情，还有他要遮掩，却还是在转身的瞬间被她看见了的苦笑。
谢谢二字在嘴巴里面转了一圈，被康小小给生生咽了下去，还差点儿被噎住了。
喝了一口水掩饰自己的失态，康小小有些尴尬地笑着：“我们，是什么关系？”康小小非常茫然。
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知道，总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一些常识问题和数字文字却是清楚地记着的。
依稀知道自己是受了外伤变成这样的，还是应该庆幸了吧？至少自己没有变成傻子啊。
要是自己变成傻子了的话，那玩笑才是真的开大了。
不过自己如果变成了傻子的话，又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啊呀，这都是些什么啊。康小小有些无语了，自己这莫名其妙都在想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的感觉，期待？紧张？好奇？疑惑？抱歉？
李傲笙当然也是看懂了康小小这样的表情，他抿抿唇，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康小小真相呢？如果告诉她，他们是恋人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有压力呢？
而且，自己其实算是一直在骗她，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一切重新开始。
自己成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总不至于还会出现别的男人来将康小小抢走吧？
这一次，他要重新让康小小爱上自己，爱上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声声。
垂下的眼帘里面有些挣扎，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一开始的那些阴谋已经抛掷脑后，想要做到的那些计划也统统全部放弃。
那个人……是不是会觉得很难过，可是也没有办法啊。
这两次的伤害他都觉得痛彻心扉，再来一次的话，是他承受不了的，更不要说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了。
所以，就让她不知道吧。
说不定这就是那个人安排的呢，冥冥之中，让一切重新开始。
康小小握着温水，微微有些紧张。
会是自己的什么人呢？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年轻，总不可能是自己的爸爸吧？应该是哥哥吧……
哥哥的话，咦？？？心里怎么会突然闪过失落的感觉呢？自己有什么期待么？
可是这个好看的男人都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眼睛沉默。她又开始不敢和他对视啦。
“我们小时候就认识。”李傲笙想了想，避开了青梅竹马这个词，虽然说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但是下意识的，他并不想用这个词来刺激康小小。
就算说自己是自私的也好，自己是过分的也罢了，他就是打心底里面，不希望康小小还能想起来那个人。
如果康小小恢复记忆的时候，能够单单把那个人的记忆遗忘就好了。
小时候就认识？青梅竹马么？康小小的脸色红了红，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说，那么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女孩子的脸皮总是要薄一些的。
“大概多小的时候啊？”不知道要怎么样继续李傲笙的话题，康小小还是左言右他，不过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麻烦啊？问出口之后，康小小才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不可能收回来啦。
倒是李傲笙看着康小小的表情和期待的神情，心里的难受微微退却了一点。
“五岁多的时候。”那个人是五岁的时候认识的康小小，自己要晚一些，所以五岁多。
五岁多？那么小啊？康小小的脸红了，更加红了，这可算是真的青梅竹马啦。
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什么这个男人不用青梅竹马来形容呢？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么？
“但是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傲笙温柔地笑了笑，将康小小垂落在耳边的那一缕头发梳理整齐，然后齐齐别到耳后。
这样的温柔没有让康小小继续脸红，而是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好紧张啊，特别是刚刚男人突然靠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男人只是帮自己梳理头发的康小小还以为他是要……
是要那个什么自己……
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