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箭有一个好处,便是能够蓄力发出,集全力于一击,预判得好,还能杀人于无形。可是箭矢飞出后,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就像我这一箭,竟被无端生出的大风吹偏了!
箭有破空声,这已经引对方注意,一击不杀,更是令他们发觉我在何处。他们分出几人往我这边来。我在心里咒骂了声,从腰上扯了块布系好,蒙住了脸。解决了这几个人,剩下的我也不一定扛得过。唯今之计,便是解决这几个,再刺杀一次!等他们一时慌乱顾着救那人时立即逃走!
那几人来了,手里拿着那看起来很厉害的兵器,嗯,人也很高壮。可我有个优势,就是个小灵活。还有,会吓人。“你们可知我是何人?”那几人将我团团围住时,我冷冷地问,“要是不知,还请好好看看我的剑。”他们还真的去看,看后,有一人道:“左撇?左杀?”
额,这“左杀”名号,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自当刺客以来,我成功刺杀了几人,每次都险险地遁逃,不露行迹。别人只知我是“左撇”,因此绉了个名号“左杀”。然后就越传越玄乎,什么一箭射杀两人,转眼间屠尽数十人,更过分的,我居然还能在北方的冀国刺杀了一个人后,同日又在南方的应国国都临南出现。这么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些刺杀,甚至都是别人做的,却推到我身上!
猗师父却不在意:“刺客没名声,谁会送钱给你?而且你还能用这名号吓吓人。”于是她更不让他人知晓我的底细。
再说回这次刺杀,那几人怔愣了一下,我便借这机会抽了剑,跃起扎入一人心口,那人不防,让我得手,还夺了那钩子。
可那钩子我不会用,还因此被被其他人如铁桶般围住。“左杀?以为将剑系在右腰就是了。”我在话中听出了轻蔑,这对我而言是好事。我凭着身形瘦小,在他们中间穿行,又解决几个。他们不再轻敌,纷纷抓着钩子一端的铁链,将钩子掷向我。
三个钩子同时袭来,我躲不过,肩上中了一着。嘶……可真痛啊!现在想起还有些怕。
肩上缺了块自不必说,看那血淋淋的钩子就知道了。我忍不住大喊出声,却只是做个样子给那边的人听听。耳间听得清楚了,还往后尽全力掷出剑去。真当我掷了半年的石子是无用功吗?
又倒下一人,剩余两人也慌张,看样子要喊人。顾不得了!我拔出我的剑,见那人没死透,又再加一剑。而剩余两人,一个被我近身,一吓,掷出钩子来。我生生用手受了,又踢开他,再将钩子袭向另一人,也顺利将剑搠入这人心口。就剩一人了,可我也觉的自己要死了,我身上被钩子挖了好几块肉,痛得我发晕,浑身冷汗,汗一渍,更是……
谁知道事情竟还有转机,最后一人抖着声道:“左杀,你当真是左杀……”看来这名号果然好用,以后要多用来吓吓人。这人也笨,被一个没用的名号唬住,却不想我几乎快死了。我趁他胆怯灭了他,一转头,从枝叶间隙间看见有人过来。不能拖了……
我取下弓箭,却拿不稳了,手心里的血染红了弓臂。“我可不想死。”我咬牙暗暗道,猛地拉弓,手上传来的痛让我恨不得剁了那只手。“啊……”真的是很痛啊。那些人听见这声嘶喊,以为他们的人得了手,停了下来,却没想到在此时有枝箭从林间飞出。还好这次没有出现无端的大风。
不过我大概也不能逃了,那些人围了过来,我真的很讨厌他们手里的钩子。“我乃左杀冬阳。”他们听了,让其中一人去集结人,我听见他们说全部人都要来,不就是为了那布告上的赏金吗?各国布告以擒捉的左杀,赏金确实不低。来吧,全都来。我死了,也要拖上几个。
人越来越多,我攥紧了手中的短剑……
猗师父后来告诉我,她是从死人堆里将我挖出来的。当她抱着我哭得天昏地暗时,我说了两个字让她觉得白哭了。
我闭着眼睛说:“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