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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活民俗旅游(6)

在我国众菜系中粤菜是比较独特的一种,其食物原料、烹调技法、调料运用都有迥异于他地之处。广东地处岭南,古为百越民族所居,秦汉间又移居了很大一批中原居民,因此广东饮食文化中保留了不少古越人和秦汉间的食俗。如吃蛇,就是越人的习俗。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下走的、水里游的,无一例外地都成了粤菜中的美味。而一些奇异食品以其特有的魅力,在粤菜中占有着重要的位置,并成为高规格筵席的主菜,如着名的。龙虎斗”(由三蛇和狸猫制成)、“菊花龙虎凤”(由王蛇、竹丝鸡、狸猫烹成)、“五蛇羹片”“五彩炒蛇丝”等。烹饪技艺最有特色的是“盐焗”“酒焗”“锅烤”“软炒”。调料多用复合味料,如汁,用姜、葱、蒜、糖、盐、香料等制成;卤水是用花生油、姜、葱、绍兴酒、冰糖、八角、桂皮、甘草、草果、丁香、沙姜粉、陈皮、罗汉果等制成;五香盐以精盐、白糖、五香粉、八角末调成;还喜用蚝油、鱼露、咖喱、蛏油等调料品,这些调料也是粤菜形成的重要原因。

二、茶俗

中国是茶的故乡,茶是中国传统的、也是最流行的饮料。种茶、制茶、饮茶都起源于中国,并通过多种渠道,对许多国家发生影响。今天,当现代科技成就创造了众多新奇的现代饮料之时,中国的茶仍以它那特有的东方神韵和芬芳,吸引着世界许多国家的人民,并饮誉于世界饮料之林。这不仅因为茶有解渴的功用,而且早已和华夏悠久而丰富的文化融为一体,直接或间接地渗透到人的精神之中。在数千年的饮茶历史中,随着历史、文化的不断发展和积淀,以及各民族自身的特点与习俗,饮茶已演变为一种有差异性的社会文化内涵的民俗习惯,并形成了特有的茶文化。

(一)饮茶的历史与传统

我国茶文化源远流长。从发现茶这种植物,到利用它使之成为遍及千家万户的“比屋之饮”,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巴蜀地区是我国茶业的摇篮,先秦已有“茗饮”。成书于晋代的《华阳国志》中有多处记载茶,如涪陵郡,“出茶、丹漆、蜜蜡”;什邡县,“山出好茶”;平夷县,“山出茶蜜”。西汉成帝时王褒写的《僮约》文中“烹茶尽具”和“武阳买茶,杨氏担荷”两句,反映了西汉成都及武阳地区烹茶已成为重要的日常生活,并形成了初级茶叶市场。

秦汉的统一,使茶的饮用和生产,由巴蜀转向湘、粤、赣等毗邻地区,向华东和华南发展。《三国志·吴志·韦曜传》载:“皓每飨宴,无不竟日,坐席无能否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皆浇灌取尽。曜素饮酒不过二升,初见礼异时,常为裁减,或密赐茶荈以当酒,至于宠衰,更见逼强,辄以为罪。”从中可看出,当时善饮者大有人在,而吴地饮茶已较为流行。两晋时期,随着种茶、制茶业的逐步发展,南方饮茶更为普遍,形成一种社会风气。其时,宴会必备茶水已属司空见惯,不独社会上层如此,民间也不例外。史书称,桓温设宴每次都离不开茶与果。此时,随着南方饮茶风气的形成,茶叶也开始受到愈来愈多中原人士的青睐,北方大有追赶南方、悄然兴起饮茶风气的势头。南北朝时,僧人坐禅,为防止打瞌睡,便饮茶驱除睡魔,僧人的崇尚使饮茶风气愈加盛行。

随着隋唐南北大统一,茶叶生产空前发展,饮茶之风以不可阻挡之势蔓延全国各地。当时关西、山东一带的村落里,可以一天不吃饭,但“不得一日无茶”。边疆少数民族由于以肉食为主,也把茶叶作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饮料。“顾渚紫笋”是唐茶极品。茶叶已不再是贵族的享用品,而是普及大江南北和塞外的百姓日常饮料。唐人出游,必带茶叶。正是由于唐代饮茶的普及和茶叶生产的发展,我国第一部茶学的经典着作《茶经》诞生了。

宋代出现了许多以茶为业的农户和大规模的官营茶园,饮茶已成为当时全国老少咸宜、贫贱同尝的习俗。在宋辽互市中,茶成了宋辽贸易的大宗货物。汴京、临安等都市中,茶肆林立,生意兴隆。由于茶的需求量很大,1083年(元丰六年),宋用臣曾利用汴河水推动茶磨制茶。茶和柴、米、油、盐、酱、醋一样,成为开门七件事中不可缺少的一种生活必需品。

明清时代,民间饮茶空前普及,茶叶的生产与消费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明代茶叶产地日益增广,名茶品种日益繁多。据明代黄一正的《事物绀珠》记载,从江浙到云南,从江南至山东,出产有雷鸣茶、仙人掌茶、虎丘擦痕、天池茶、罗岕茶、阳羡茶、六安茶、日铸茶等97种名茶。除绿茶大宗生产外,黑茶、花茶等也得到发展。黑茶洪武初年产自四川,后随着明王朝和北方少数民族茶马贸易的发展和边疆民族对黑茶的需要增加,湖南的许多地方在万历年间也改制黑茶。明代花茶有较大发展,用以窨香的鲜花除茉莉花外,还扩展到木樨、玫瑰、蔷薇、兰蕙、橘花、栀子、木香、梅花、莲花等十几种花。红茶创制于明代徽州,清代以后,迅速传到江西、浙江、湖南、云南、四川等地,并形成许多名品。明清以后,由于市镇的发展,市民阶层的壮大,民间茶馆、茶楼普遍开设,对茶叶的质量、用水、茶具、火候、冲沏技术很讲究,使茶文化成为人民大众的俗文化,茶成了全民族的饮用品。

(二)茶叶的品类和饮茶方式

1.茶叶的品类

我国茶叶主要分为成形茶与散茶两大类型。

(1)成形茶。多为绿茶制成,又有数种之分:

团茶,又称饼茶,以形状似团饼而得名。制作方法是,先将茶叶放在甑釜中蒸,然后用杵臼捣碎,拍成团饼,焙干,封存,唐宋时非常流行。

砖茶,即把茶叶蒸热、压缩成砖状,起始于明代,主要是为了解决中原地区与西北少数民族茶马贸易中的运输、收藏问题而发明的。不仅绿茶有砖茶,红茶、乌龙茶、黑茶、沱茶也都有。

(2)散形茶。也有两种,一种叫“觕茶”——即粗茶,茶的芽及嫩叶采摘完后,把所余的大叶细梗捋下、切碎;一种叫“散茶”,茶叶采摘后加工成散粒(片)状。散形茶按其发酵与否,大体可分为三种:

不发酵者为绿茶。把采摘下的鲜茶,或蒸或炒以杀青,再揉捻成眉状或粒状、片状,然后炒干、烘干、晒干。绿茶中的珍品有江苏太湖洞庭山的碧螺春,浙江杭州西湖的龙井,安徽黄山的毛峰,湖南洞庭湖君山的银针,江西庐山的云雾茶,四川蒙山的蒙顶茶,安徽太平县猴坑的猴魁等。绿茶贵细嫩,谷雨、清明前一旗一枪(即一芽一叶)时采摘为佳。

发酵的是红茶。先将采摘下的茶叶用一天的时间晒干,然后经过揉捻和发酵两道工序,以破坏酶的活性,并放进20℃的温室里发酵。当发酵到一定程度时,马上高温处理,刹住发酵,制成红茶。红茶汤色艳红,香气袭人,有一股甜香之气。红茶名品有安徽祁门红茶、云南凤庆红茶等。

半发酵的是乌龙茶。乌龙茶茶味介于绿茶、红茶间。福建的武夷岩茶、铁观音、大红袍、武夷水仙、佛手都是乌龙茶的珍品。

另外,独具风味的花茶也属绿茶类,只是加工时加了花窨。采用不同的花窨可制成不同香型的花茶,如茉莉花茶、珠兰花茶、玉兰花茶、玫瑰花茶等。

2.饮茶方式

远古时代,人们从野生茶树上采取嫩叶生嚼,后来加水煮成汤饮。秦汉以后,用米膏状的茶饼打碎并研成细末倒入壶中煎煮,加上葱、姜、橘等调料饮用。中唐以后,经陆羽和卢个提倡,饮茶日趋讲究。需饮茶时,将茶饼捣碎,用风炉、木炭或硬柴和釜煮茶,茶汤趁热饮用。元代以散茶为主。自明太祖朱元璋下令禁制饼团茶后,散茶便盛行于世,而饮法也以冲泡为主,并逐渐形成了泡茶的技艺及饮茶的游艺,流传至今。

(三)饮茶游艺

随着饮茶的普及,人们对泡茶用水、茶与水的用量比例、泡茶开水的温度、茶具的选择、饮茶的时间等都有讲究,大大丰富了饮茶民俗文化。

茶具是使饮茶富于艺术性的重要条件。人类最初煮饮茶叶,都用当时的饮食器具,没有专用的茶具。只有当饮茶成为专门嗜好时,人们才会考虑设计和制造与饮茶有关的贮茶、煮茶和饮茶的专门器皿,形成为茶具。唐代朝野上下嗜好饮茶,饮茶成为一种“雅道”,茶具也成为一种雅器。《茶经四之器》第一次集中而准确地记载了各种茶具的名称、规格、造型和用途,并对唐代各地所产的茶具做了细致的比较和评论,“碗,越州上,鼎州次……邢不如越”。唐朝饮茶一般用碗,宋朝以后改用盏。宋代的茶盏有黑釉、酱釉、青釉、青白釉等五种釉色,而以黑釉茶盏为贵。明清至现代以冲泡茶为主,因之普遍使用茶壶、茶杯、茶盘等茶具。特别是茶壶,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其中最有名的是宜兴紫砂壶。茶具是代表着各个时代特色的工艺美术品,也是饮茶艺术整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中国的茶艺,是茶与水的艺术配对和组合。好茶需好水,只有好水,才能显出好茶的香醇甘美。绿茶得以见其碧,红茶得以显其艳。“佳茗配佳泉”在饮茶民俗上是不可或缺的。除了茶好、水好,还必须“火候”到家,没有这几个因素和谐有机的结合,就谈不上泡好一壶好茶。陆羽在《茶经五之煮》中说,一沸水,气泡如鱼眼,微微有声;二沸水,涌泉连珠;三沸水,腾波鼓浪。第三沸时就要烹茶。再沸,“水老,不可食也”。

泡茶强调水要烧得恰到好处。水不开,茶叶中的水溶性物质不能浸出,香气就会不足;水烧过头,溶于水中的气体不断逸出,泡出的茶汤就缺乏鲜爽味。唐宋以后,流行分茶和斗茶的饮茶游戏。分茶从点茶引申而来,是一种比试点茶技艺的游戏。点茶与今日之沏茶类似,就是先把茶盏预热,然后在茶盏中把茶与少量水调成膏状,用汤注之。

所谓“分茶”,指在点茶时用茶筅搅动茶盏中已融成膏状的茶末,边注汤边搅动,令水茶彼此交融,并使泛在汤面上的汤花形成各种图案。分茶虽为小艺,却能体现出分茶者的心灵手巧。

斗茶又称“茗战”,即品茗比赛。斗茶始于唐而盛于宋,最初仅是评比茶叶的质量,因之只流行于茶叶产地。后因煎茶、点茶、分茶都带有技艺性质,斗茶也逐渐演变成烹茶技术的全面较量,不仅看茶叶的色香味,而且还“斗”水、茶具。

(四)茶的礼俗

茶作为“国饮”,随着历史、文化的不断发展和积淀而变为礼俗的一部分,体现了人们美善的心灵和高尚的道德品格。

1.客来敬茶

茶俗中最普遍、最悠久也最具生命力的内容,是“客来敬茶”的风习。自古以来,上起将相贵胄,下至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不论是家居或公共场所,无不以茶为应酬品。客人到来,即泡茶献客。饮茶时,“举茶齐眉”以示敬意,然后慢慢品啜。一杯清茶,一份至诚。我国“以茶敬客”的礼俗多种多样。江南人沏茶,水斟至七分上下,主人须不断地为客人斟茶,忌杯中茶“见底”。每当新春佳节,苏、杭一带,主人还在茶碗内放两颗青橄榄待客,以示新春祝贺。蒙古人以奶茶待客,藏族人以酥油茶待客,侦族以苦茶待客,傈僳族以酽茶待客,德昂族以煨茶待客。东乡族在客人坐定后,即端上盖碗茶,茶水中加糖,主人提沸水为客人殷勤添水,开水冲入,沸腾如花,因称“牡丹花”。哈尼族家中来客,主人先敬一碗“闷锅酒”,酒尽,再从火塘中取出茶罐,向客人敬浓茶。闽西客家人多备有嫩、粗两种茶,粗茶置于暖壶内冲泡,自饮解渴,嫩茶为待客之用;客来以小茗壶冲泡嫩茶,用小杯敬茶品茗。

2.喜庆茶礼

茶的礼俗还表现于冠礼、婚礼、寿礼等重大喜庆典礼中。例如,茶礼贯穿于婚礼的全过程,成为我国民间普遍的习俗。江南之江苏、江西、安徽,北方之山东、河北一带,婚嫁行聘礼曰“下茶”;浙江一带,正聘时,纳白金若干,不拘数,谓“送茶”或曰“受茶”。结婚时有“交杯酒”“闹茶”及“新娘奉茶”等俗。土家族迎亲时,带一只羊、两块茶砖,表示吉祥富贵。为什么婚礼中喜用茶?除饮茶为国俗外,还在于“茶不移本”“植必生子”,象征坚贞、子孙繁盛。

(五)饮茶的文化意蕴

饮茶是中国人生活的一部分,它除满足人们的物质享受外,还凝聚着丰富的人文意蕴,给人们带来精神上的愉悦,满足人们的文化需求。茶成为中华文化和文明的一个缩影。中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称,人们的行为无不以礼仪为规范。

饮茶作为一种民俗习惯,体现着这种礼仪文化的渗透。人们把茶品与人品、茶德与人德联系起来,就是很好的例证。早在唐代,刘贞德就概括出茶的“十德”: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后来在历史岁月的反复“洗礼”过程中,饮茶由一种物质民俗行为,升华为精神(意识)民俗文化心理。如,从茶汤清澈,升华为“清廉”、“清静”、“清心”;从茶香味的温和淡雅,引申出“和谐”“谦和”“中庸”“幽雅”;从茶性的天然纯真,类比人性“纯正朴实”“返璞归真”;以茶敬客,以茶会友,表示敬意、亲切、和气、淡雅的人情关系等等。这一切都体现了中国文化的深厚意蕴。

此外,在中国茶民俗的发展演变中,还逐渐形成了茶的品饮艺术,使饮茶向艺术化、审美化的方向演进,对茶树、茶叶、茶具及品饮过程都赋予美的意义和形式,借以陶冶人们的性情,增添生活的艺术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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