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经典《太平经》阐述了顺应天道,遵从阴阳五行以及济困救难,消灾却祸等内容;同时还有关于修身治政、疗疾养生、长寿成仙、占验灾异等思想。在道教发生发展的过程中,尽管其教义和修炼方法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的教派之间,有着这样那样的差别,但健身长生,治病消灾,劝善修德是共同的内容。道教医学的理论基础包括天人合一、天人相通、天人相应的思想,认为人体系统与自然宇宙系统是一个统一整体,在构成系统上是相似的;对人体性命的修炼养护应根据宇宙运行的规律来进行。并认为元气是万物之本始,性命之根源,治病在于扶持正气,排除病气,使人生理机能趋于协调与平衡;在形神统一观指导下,形神双修,性命双修。
隋唐时代的着名大医药学家孙思邈,同时又是杰出的道教学者,善谈老庄,兼好释典,精于道术,为中国少有的寿星,后尊称“药王”,宋徽宗时追封为“妙应真人”。他的着述颇丰,主要有《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摄生论》、《存神炼气铭》、《保生铭》、《摄养枕中方》、《福寿论》等多种。他在研究医家养生学术的同时,吸取了道教、佛教修炼心性的一些思想和方法,主张养生以养性为主。养性即培养高尚的道德情操。道教医学是一种宗教医学,是宗教与科学互动的产物。它是道教徒围绕其宗教信仰、教义和目的,为了解决生与死这类宗教基本问题,在与传统医学相互交融过程中逐步发展起来的一种特殊医学体系,也是一门带有鲜明道教色彩的中华传统医学流派。中医有许多脍炙人口的典故如“杏林春暖”、“悬壶济世”等,都与道教医家有关。
二、当代生命科学与宗教
宗教作为最古老的人类文化体系,和人类的思想进程一起,经历了悠久、曲折的漫长历史。虽然其间有过神人相隔、宗教和科学的对峙历史划痕,但爱的大纛使宗教成为最有活力的文化圣殿。
(一)关注生命伦理问题
当代生命科学的发展所带来的生命伦理问题,引起了基督教神学家和其他宗教界学者的关注,包括生与死、疾病、肉身的状态、生命技术、精神生命和人的理性生命的当代危机。作为20世纪的文化原子弹的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破例专门讨论了生物学命运和生态保护问题,会后在神学界开展了一系列重要的学术活动,神学家们参与、主持、组织各种生命伦理学和医学文化机构的研究工作,他们对生态、基因工程、生殖技术、性与同性恋、安乐死、精神控制等的激烈争论,引发了世界范围的生命伦理文化运动。许多神学家认为,类似基因还原论、基因决定论、新达尔文主义进化论、新优生学、克隆人和干细胞技术等问题几乎就是神学问题。此间,很多基督教神学家的工作是卓有成果的,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卓尔不群和超凡脱俗的研究应始发于他们深厚的哲学和神学功力与对医学文化的深刻理解,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对道德的追求使他们有别于眼下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伦理学研究者;他们以尖锐的洞察力和无情的穿透力以行动涤荡了西方乃至世界生命伦理文化界与人文医学政界的虚荣、宦化、聒噪、肤浅、腐败与无聊,为建设健康、精致、质朴、透悟真理的学风做了真诚的努力。
(二)当代生命科学家可以成为上帝之手
面对全球关于克隆人、安乐死等生命伦理问题的激烈争论,从宗教界中升腾出一种清新的声音。有些基督教学者的观点是,世界与人被选之后,还每时每刻都要更新;人类并不是理想的模式,只是半成品,尚需改造与完善,人应该更加完美,这个任务在“创世”之后就由“上帝”交付给人类自己控制,自己做决定。生命科学家可以成为“上帝之手”。
怀特海说:“人由于参与创造过程,就有份于上帝的事业,这一有份就是他的不灭。在宇宙中作为与神同工的创造者,这是人的尊严和华美。”因此,一些生命神学家认为,人的尊严是不断创造、变化与运动,不是静态消极的等待,而是人类自我革新和自省的行动,人为什么不能行使改造自我命运的使命?他们指出:生命伦理学的任务不是为生命科学技术设置障碍,而是为高新科学技术呐喊助威、鸣锣开道,并在理论上为其寻找合理的辩护;我们的任务是为科学家修路架桥,制定交通规则,为畅通无阻的目的,为造福人类,为科学的自由,设置红绿灯信号。他们疾声高呼:在反对克隆技术商业化的前提下,应该宽容科学家,宽容克隆技术,宽容克隆人。
(三)注意一个倾向
科学与宗教都肇始于人类探索宇宙及自身的冲动。但随着医学取得越来越大的进展,随着人们对生命的日益关注,在一部分公众、甚至是医务人员的心中,医学也成为了一种以技术主义、远离人文为特征的新的宗教。科学精神的实质是怀疑精神,它本身反对任何形式的崇拜。医学技术主义是一个值得警惕的危险倾向。
三、反对伪科学与伪宗教
(一)伪科学的特征
伪科学在科学史上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是常常与科学现象混杂出现的撒旦,有时需要经过相当长的历史阶段才被揭露和唾弃。
伪科学现象有三大特征:(1)打着科学的招牌;(2)欺骗和作伪并生;(3)存有功利的目的或险恶的居心。
因为科学也会出错,科学家也会有各种失误,划分科学和伪科学就一直比较困难。这种划分也一直是科学哲学家的神圣任务。
科学界具有代表性的伪科学划分标准,公推阿根廷籍的美国物理学家、科学哲学家马里奥·邦格标准,邦格主张伪科学具有6条特征:(1)其认识论是主观主义的;(2)其形式、背景是粗鄙且很少包含数学和逻辑;(3)其知识经不起检验,甚至完全是虚假的假设;(4)它与临近的研究领域没有什么相关和重叠;(5)其不具备与已证实理论的增量知识;(6)总有一个不变的信仰和难以捉摸的无形实体。
马惠娣教授在总结拉特纳《科学与谬误》时,认为伪科学的基本标准是:
拾科学牙慧;故弄玄虚;求助于神话;收罗不真实的证据;不能驳倒的假设;从虚假的相似中得出结论;用情景描述来说明;靠寻章摘句进行研究;拒绝批评;从事伪科学的人缺乏或没有系统地接受专业教育和学习。拉特纳指出:“伪科学具有巨大的娱乐价值,它可以满足一些人的猎奇心理,给绝望者和空虚者以慰藉。它还具有极大的商业利润价值,这是任何一个出版商都可以证明的。”
邱仁宗教授指出,通过中国的“超心理学”支持者作出特设性解释和拒绝检验两大伎俩,都可辨别伪科学的庐山真面目。
伪医学是伪科学的一种,“有三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它们的研究对象是主观臆造不是客观存在;二是其研究手段和方法是反科学的,是别人无法重复和验证的;三是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打着科学的旗号进行的”。
柯云路的“生命科学”就是这样的伪科学。他的伪科学作品中,满纸荒唐言:“潜意识制造疾病;妇科病是社会学原因所致,是女人在掩盖自己的罪恶和过失;不生育者得子宫病,不养育者得乳房病;消化疾病系思想上的消化不良引起;所有的肩背疼痛都源于不堪重负;腰痛,更典型的是性生活不堪重负的象征;癌症大多都有较强烈的自杀欲望和倾向;鼻炎、鼻窦炎与争先抢先、好出风头有关;老花眼是由于心理上不愿太精确地正视眼前的事物;咬舌头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切手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的“宇宙有正负”、“多维复数空间”、“时间是多维的”谎话早已被批判得体无完肤。更可笑的是他坚持:“气功能治病,能救火,能算命,能见鬼,能告你发财,能解决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能决定生男生女;能攻克疑难杂症;能使聋子复聪、瞎子复明;能使傻子变得聪明;能救大兴安岭大火;能预测火箭升空是否爆炸;能超越时空;能超越爱因斯坦;能在负时间中运动;能说宇宙语……”。
(二)伪宗教的特征
宗教有教会、仪式、信仰、特殊的情感体验和系统的道德规范与观念,宗教是根据现实生活中人的需要而历史地、必然地产生出来。人在现实中失去的尊严、价值和爱可以在宗教那里获得补偿;宗教不是以赢利为目的而对大众的欺骗,它是使人在精神超越中进入自由的领域。宗教不是欺骗的产物,宗教崇拜与迷信永远有重要差别。宗教不是封建迷信,封建迷信是粗陋的编造,它始终是腐朽落后或反动的东西,而宗教对历史文化有过一定积极的作用。
伪宗教的特征是:(1)恶意曲解和践踏宗教教义,用被肢解的宗教语言作为进行欺骗活动的幌子;(2)彻底背离宗教爱的黄金律,对人们实行精神控制,使人失去尊严和价值;(3)以封建迷信为手段,以赢利为目的,谋财害命。
(三)见不得真理的狼与狈
伪宗教假借宗教之名是由于宗教具有不可替代的文化渗透力和历史影响力;伪科学假借科学之名是由于科学具有不可战胜的逻辑力量和现实力量。伪宗教和伪科学本质的血缘关联,注定了它们之间的狼狈为奸不可避免。伪科学由于自身内在的先天愚障,不得不与伪宗教联姻。
以气功、人体科学名义出现的伪医学,虽然几乎无一例外地宣称能够使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并且可以治愈从近视眼到恶性肿瘤等一切疾病。但是,伪医学实际上并不自信,因此不得不经常利用伪宗教为自己壮胆。搞伪医学的人总是自称某某大师或是人体科学家或气功科学家,往往为自己编织传奇的经历及非凡的功力以增加神秘性;通常搬弄宗教语言愚弄听众;偶尔也运用语言暗示的手段;更多的是玩弄障眼法之类骗术;他们不放过任何自吹自擂的机会,也会通过出版书籍、音像制品、开报告会自我炒作。伪科学的说教如卫星预测、呼风唤雨、外气改变物质结构等,虽然荒诞不经,但却被很多人轻信,甚至受骗上当为伪宗教组织所收服,造成严重的身心创伤。
伪科学和伪宗教联姻的产物只能是反科学、反人类、反文明的渣滓,是人类文化和文明的天敌。首先要识别真伪科学和真伪宗教。其次对伪科学和伪宗教向真正的生命科学示威的现象要引起人们重视和警惕。对伪科学和伪宗教的研究和回击却是“一个真正属于科学研究的课题”(于光远语),任何有良知的生命科学工作者都不可袖手旁观,这是我们神圣的责任。伪科学和伪宗教在真理面前就像一个颤抖的灵魂支撑着一个瘫痪的躯体,终究会被历史所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