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致敬《仙逆》,记忆中最深的是,耳大说,他能改变王lin的命运,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我想说,此生机运,时也命也,不管以后如何,我们记得王lin,记得孟浪,记得血雨腥风中的情义无双。
第三个月零十天,玉床上的脓血彻底干涸,有关孟浪的一切,似乎已经结束了。
雪国,不论存在与否,他无力再去;云霓凰,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洞府外的天空,点点星光闪烁。整个南峰陷入了夜的寂静,没有谁能够打扰这天道运行,昼夜更替。
但今夜,有一束光,注定不凡;今夜,有一个微笑,见过的人也将永生难忘。
子时的钟声缓缓敲响,一炷香的余灰被风吹落在地。修士们在洞府内潜心修行,没有人注意到孟浪所在的洞府玉床上,正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
那变化来自一个银色的储物袋,它仿佛通灵一般,在颤动中自行打开。一个粘黏的竹简和钥匙从储物袋里飘浮而出,落在了床上的血印上。
竹简和钥匙的粘黏处渐渐发出咔咔之声,几滴晶莹的水珠从里面流了出来。这几滴水珠看起来极为清亮,却又极为平常。但当它们接触到血印的刹那,那血红的印记竟肉眼可见地开始生长。
血印,血迹,脓血,血肉,血人……
三个月过去,血人的五官渐渐明朗,那是……熟睡的孟浪。
当孟浪的身体完全恢复如常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竹简和钥匙分离,一缕雪色的气体散出,在半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虚影。那是……
猪凤仙!
虚影中的猪凤仙看上去有些苍老,眼神竟显得十分浑浊,它慈祥地看了仍在昏睡中的孟浪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整个虚影也渐渐消散。
十天后,孟浪醒来。他睁开眼,看着空无一物的玉桌,看着手中分离了的竹简和钥匙,目露迷惑之色,脑海中有一段模糊的记忆翻腾不清。
“这竹简和钥匙怎么又分开了?而且我刚刚好像梦到鸟猪了?不对,好像梦到的是它爹?还对我微笑?”孟浪感觉头脑十分清醒,却唯独在这一点上很是模糊。
此时,赵国南域某个小城里,坐在云霓凰背篓里的猪凤仙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它抬头望天,流下一滴泪水,喃喃道:“不对啊,居然还有人思念胖爷我?这鬼地方我除了认识霓凰小娘子,就是……”
猪凤仙蓦地想到了一个它此生都不愿再见的人,和一根它此生都不愿再看一眼的铁棒。那是它记忆以来最痛的回忆,是埋藏在它幼小的心灵深处永远的伤疤。
“孟浪……我最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
“居然已经半年多了。”孟浪走出洞府,看着门口的六个储物袋,感慨道。
“没想到一口气吞下所有蕴灵丹,竟然只用了半年就到了结丹初期!记得传说中有个叫作王lin的大神通修士,结丹时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如今的丹道水平,比过去实在是进步太多了。”孟浪目露奇异之芒,内心踌躇满志。
“贤弟,你这里聚了不少月供啊。”
一个温和而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王长卿微笑着走到孟浪面前,正欲说话,突然面色一变,讶异道:“你……你结丹了?”
孟浪点了点头,抱拳道:“多亏了大师兄那八颗蕴灵丹,我的修为才能提升这么快。”
“八颗蕴灵丹最多可以突破筑基中期,贤弟定是经历了一场大造化,才有此成就。”王长卿看着孟浪,目露精芒道。
孟浪听完这话一愣,继而面露凝重之色道:“不瞒师兄,半年前我一次性吞下了六颗蕴灵丹,之后昏迷不醒,睡到现在……”
孟浪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编造的谎言,但是王长卿信任孟浪,早把他当作亲弟弟看待,所以丝毫没有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贤弟定是体质特殊,或者是有什么连你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宝物在身。这也正常,霓凰常年游历在外,寻得极品法宝赠予贤弟不足为怪。只是贤弟切莫和他人提及此事,以免别人起害人之心。”
王长卿的话句句在理,句句说到孟浪心坎上。那种真诚无私,让孟浪内心有股暖流涌动。尔虞我诈斗智斗狠的修真界,有幸遇到王长卿这样的引路人,孟浪在数十年后回想起这天的场景依旧万分珍重,虽然那时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贤弟,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宗门近日准备举行内门大比,你虽是外门弟子,但已然结丹,我可破格为你争取一个比试名额。你素来不露锋芒,此次比武,是你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而且若你表现优异,家师也会破格收你为亲传弟子。
本来我打算带你去西峰捉妖历练一番,又有些担心你修为不够。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枚玉简,记载了地宗结丹期修士可用的术法神通。你拿回去好好参悟练习几天,七日后辰时,我在西峰山门处等你。”
王长卿说完,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枚淡黄色玉简。
孟浪接过玉简,对着王长卿恭敬抱拳一拜。等他走后,立刻回到洞府,迫不及待地用神识扫过那枚散发淡黄晶芒的玉简。
“地宗为赵国大宗,不传结丹以下术法。此玉简中攻防各一术,本门结丹以上弟子勤习之,大有裨益。”孟浪念完玉简中的起始语,脑海中突然形成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有一长发男子,双手掐诀,打出一式神通。只见一座巍峨青山从天而降,猛地砸向地面,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四分五裂,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
“攻第五式,崩山诀!”
孟浪脑海中反复响起这个声音,随着声音渐渐淡去,又一副画面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画面中有一青衣女子,双手掐诀,向前虚空一指,一道玄色光幕骤然出现,看上去如同漆黑的冰面,极为厚实,有着不俗的防护能力。
“守第七式,玄冰门!”
孟浪的脑海中幻象不断回放,他不自觉地双手掐诀,模拟着幻象中最先出现的长发男子。
“攻第七式,崩山诀!”孟浪右手向前虚空一点,一座黄土堆轰地一声砸向地面,顷刻间化为烟尘,弥漫整个洞府。
“咳咳……”孟浪捂着鼻子从洞府内跑出,蹲在洞府门前,想到刚才那一堆黄土,有些汗颜,喃喃道:“现在我只能幻化出一个土堆,威力也是近似于无。不知何时,我才能打出一记真正的崩山诀……”
想到这,孟浪双手掐诀,再次虚空一点,一堆黄土直接砸在了路面上,惊起阵阵灰尘。
孟浪摇了摇头,他又用神识扫了一遍玉简,仔细观察长发男子的手势,看看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正在这时,孟浪隔壁洞府内,走出了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他被洞府外的轰轰之声吵醒,所以起床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大清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本王真是-日-了……咦?你……你想干什么!”
小胖子一边伸懒腰一边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孟浪双目微闭,双手掐诀,对着他虚空一点。就这一点,把他吓得直冒冷汗。
“五花肉盾!”小胖子紧张之下,双手掐诀大吼一声,只见一块白花花的肚皮凭空横在了他和孟浪之间,那堆黄土也直接震在了肚皮之上。土堆仅仅是让肚皮收缩了一下,而后就被它一挤之下吸了进去。
孟浪刚从幻象中走出,眼睛才睁开,就看到面前一张肥硕的肚皮,如一张大嘴般把他打出的土堆吸了进去之后,又猛地吐了出来,直逼孟浪而来。
一股危机感霎时涌上孟浪心头,他顾不得多想,循着记忆中的画面,一指点出玄冰门。只见一层可怜兮兮的薄冰幕横空出现,和土堆相撞之下发出咔咔之声,紧接着冰幕破碎,土堆也四分五裂,一息间,全都烟消云散。
“你敢行刺本王!”小胖子从紧张中缓过神来,指着孟浪鼻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