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一抖,剑收了回来,入鞘。
倩儿如破布娃娃般向前倒去,但是她不甘心,勉强撑起身子,死死的等着杨婉欣,倩儿绝望的眼底透着不甘与恶毒的怨恨,但莫名的,她却突然露出抹鬼魅般的诡谲笑容,“杨……婉欣,你等……等着,你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要……要至你于死地吗?”话落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双目却仍大睁着。
那如诅咒般的话语让杨婉欣入至冰窖,浑身凉透,她不由自主的往冷傲情的怀里缩了缩。
那一细小的举动竟让冷傲情的心底涌起股莫名的情绪,他开口安抚,“没事了。”声音是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的温柔。
“为什么……救我?”杨婉欣吃力的抬起头看着冷傲情,眼底露着不解。
他的举动已经超过了那个赌约的范围,因为与其花费人力物力来找她这个可能已经被毁容或者贞洁不保了的女人,不如买一个更美丽又贴心的女人不是吗?
“因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权力都没有。”熄灭的怒火再次席卷而来,冷傲情冷冷的道。
杨婉欣的唇角隐隐浮现一丝自嘲似的苦涩笑意,疲惫在瞬间蔓延开来,她任自己在他怀里陷入了黑暗里。
冷傲情心莫名的沉了一下,“杨婉欣?”他有些惊慌的呼喊着。
“主子,还是快请大夫给小姐看看吧!”侍星在一旁提醒,他何时见过主子如此慌张的神色?可是主子自己发觉了吗?
侍星的提醒让冷傲情终于反应过来,急急的抱着杨婉欣飞身离去。
侍星微微黯淡了眸光,也随即跟上。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路西法才走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伊雅弥,还不出来?”他对着空气冷道。
“王,您怎么知道是伊雅弥来了?”一道身影缓缓现身,她有些畏缩的看着路西法。
“你以为你穿着本王的紫砂隐袍,本王就认不出你了?”路西法嗤笑,声音如鬼魅般阴郁。
“王,对不起,伊雅弥只是……”伊雅弥恐惧的看着路西法,急急的解释。
在王身边几百年了,她怎会不知这是王发怒的前兆?
“算了,你也算是达到了本王的目的。”路西法却骤然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的不耐,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王……”王不怪罪她吗?伊雅弥惊喜的抬起脸,就要上前去挽住路西法的手臂,却被路西法阴戾的眸光钉在了原地。
“不过,没有下次。”路西法凝神,一字一句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幕降临,但床上已经上包扎了伤处并上好了药的杨婉欣却没有醒过来。
伤势不算最严重,至少不会立即死去,但也不轻,胸骨断裂了两处,头受到了多次撞击,左手的手腕被刺穿,即使好了也几乎等于废掉了,而且,还因为着凉而发着高烧。
扬州城里的大夫全部聚集在屋子里,苦不堪言的面面相觑着,只因为床上躺着的那个主儿伤势都包扎好了,却一直不醒,所以,他们身后的那个黑着脸的。
“为什么还没有醒来?不是没有别的大碍吗?”冷傲情挑眉,语气淡淡的,却室内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那幽暗的眸底聚集的深沉火光更是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什么意思?”冷傲情的声音更加平淡无波,却让一旁的大夫与下人听得心惊胆战,面无血色。
“冷……冷庄主,病人曾经中过剧毒,虽然毒已经清除了,但因为调戏不善已经落下了病根,所以身子很虚弱,现在又经受这么多的折腾……”一名大夫抖索着身子,勉强答话。
“说重点。”冷沉的黑瞳危险的眯起,冷傲情一字一句道,声音里已经开始出现不耐。
“得要天命了。”闭着眼,那名大夫似是豁出去了一般说出了口。
“没用的废物。”下一秒,冷傲情的咆哮响彻了整个山庄。
屋子里的下人“咚”地一声跪了一地,低垂着脑袋簌簌发抖。
而屋子外的下人与不小心经过院子听到这熟悉的暴怒声,皆不由得打了个机灵,胆战心惊的看着屋子,或是僵立,或者疾奔逃走。
而另一边……
“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浑身****的伊雅弥双手如蛇般缠上路西法****的胸膛,爱抚着,妖媚的问道,娇柔的声音似要将人酥到骨子里。
“该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了。”路西法看着窗外的天际被黑云笼罩的月,深沉的黑眸底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光芒。
伊雅弥漂亮的碧眸一亮,眼底闪过丝狂喜,“王,您说真的?”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敢流露出一丝的情绪。
因为王上最厌恶的便是女人妄想左右他的决定,那只会加速冻结王上对那个女人的热度。
路西法邪魅的轻捏着她的****,邪恶一笑,“这不是你期望的?”
“王上真讨厌,人家才没有呢!”伊雅弥娇嗔,双手却环住路西法的头往下一拉,两人双双倒向大床里。
第二日,路西法一派悠然的出现在了冷傲情的扬州的别院,大方的模样彷佛是在自己的寝屋走动。
“你来做什么?”冷傲情接到下人的禀报,面无表情的踏进了前厅,冷冷的看着正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他的主位悠闲的喝着茶的路西法。
跟随冷傲情而来的侍星脚步在跨进大堂门槛前停下,静默的站在门外等候。
大堂的下人们纷纷低垂这头,身子有些抖索,似怕受到责难。
他们是有阻止过的,不过那位自称庄主朋友的路公子却只需要似笑非笑的一瞥,就让他们无法再开口,那种不知是敬是惧的感觉就如同他们面对庄主时。
“冷庄主,你气色看来很不好啊,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路西法不答反问,似笑非笑的神情透着调侃的恶趣味。
冷傲情危险的眯眼,冷冷的重复,“你究竟来做什么的?”他现在没有闲情逸致来和他耍嘴皮子,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让他几乎精疲力尽。
杨婉欣现在的情形很严重,不止伤势重,她的高烧不退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她就好像是在水牢里浸泡了三天,所以昨夜倾尽了扬州城所有大夫之力,都无法让她的烧退下来,甚至大夫说有可能感染到了心肺。
看着杨婉欣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彷佛会就此一睡不醒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异样的烦躁与心窒,那些废物的束手无策更是让他的理智濒临瓦解的边缘。
她不能死,杨婉欣还不能死,他感觉到,只要她死了,就会有什么从他的生命里流失掉,他定义为他高傲的自尊,因为他在她身上已经花了这么多心血,若是在她还没有属于他之前她就死掉,他就不算真正赢了这场赌约,以前的心血也白费了。
似是看透了冷傲情的自欺欺人,路西法眼底闪过丝极为浅淡的冷讽与异样的光芒。
“我以为你需要这个。”他挑眉,邪魅一笑,施恩般的从怀里拿出一颗奶白色的晶莹药丸。
“这是什么?”冷傲情微微眯眼,大概已猜测到了。
“给她服下吧,晚上就可以醒了,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杨婉欣。”路西法不答,径自将药丸丢给冷傲情。
但是路西法没有说的是,这种药确实可以让杨婉欣瞬间恢复健康,可是,代价却是她的寿命,这是一种将她的一生寿命凝聚在短暂的两年里发光的药。两年的时间里,杨婉欣会健康得连风寒都不染,但两年的时间一过,她身体的所有功能将快速的老化死去,所以,她的寿命绝对不会超过四年。
冷傲情一手抓住那颗隔空丢来的药丸,脸上表情高深莫测,半响才道,“昨日清晨的那支箭也是你射来的吧?”
在他发动了所有扬州的密探出去搜寻却一无所获时,他却能够找到杨婉欣,甚至在时间上精准到就在她被施暴的前一刻。
路西法邪魅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似乎有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能做人所不能。”冷傲情的眼底闪过一道锐犀利的光芒,话里有话的看着路西法。
路西法慢条斯理的起身,迎向冷傲情,邪魅的俊容上透着浓烈的黑暗气息,“这只能说明冷庄主也非无所无能。”轻慢的话语却透着凌厉的寒冷。
冷傲情的身子倏地一僵,危险的望向路西法,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他自然听出他的话外音……不是我路西法无所不能,而是你冷傲情太无能。
不过他却隐忍着没有当机发难。
路西法似乎也料准了他的隐忍,勾起抹恶质的邪笑,径自穿过冷傲情的身边,离去。
冷傲情静默的一会儿,便直接回到了杨婉欣住的院子里,站在她的床边,冷冷的俯视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容颜。
“主子,真的要给小姐服下这颗药吗?”侍星来到冷傲情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变幻莫测的俊容,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