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皇上突然兴奋起来,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期待着从他们接下来的对话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所以,冷公子不用担心会输给路公子。”杨婉欣直接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治好你的毒呢?”冷傲情的声音似从齿缝间溢出。
啧啧,看来某人气得不轻啊!皇上凉凉的在心底想着,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郁。
“即使如此,婉欣也不会感激冷庄主,如果冷庄主仍是坚持的话,婉欣可以直接告诉冷庄主,婉欣心仪的是路公子,若婉欣的脸好了,那么婉欣甘愿托付身心的,也只有路西法!”杨婉欣俏脸一变,更冷,一字一句道。
不是只有他有伤人的权利与能力,既然他那么看重他的自尊,那么,她就让他的所有自尊都被践踏到她的脚底下。
反正她现在剩下的,不过是这条可有可无的贱命罢了。
在杨婉欣话落的瞬间,空气似被冻结了一般,立即凝沉起来。
另一边
“娘娘,打听清楚了,奴婢打听清楚了。”老麽麽形色匆匆跑进了仁明殿里,老脸上是遮不住的高兴之情。
原来那名女子是个毁了容的无颜女,还是冷庄主的女人,根本不是进宫伺候皇上的,皇后娘娘这下可以放心了。
“怎么样?”正在用着茶点的皇后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急问道。
“回娘娘,您放……”老麽麽站稳,还未喘息,已经笑开了老脸,可是欢喜的话还未说完,身子却陡然一震,眼神也是一窒,瞬间空洞。
“李麽麽,你怎么了?”皇后微微凝眉,狐疑的轻唤。
“娘娘,奴婢没事。”李麽麽瞬间恢复过来,笑道,只是眼神总透着那么股怪异。
皇后半信半疑的点头,没有多加追问关心,毕竟她心里,李麽麽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婢罢了,哪里能得到她的真心关怀?于是便径自问着自己关心的事,“你刚刚说放什么?”
“娘娘,奴婢刚刚说错了,奴婢打听清楚了,那名姑娘名叫杨婉欣,是冷庄主送进宫来伺候皇上的绝色美女,而且冷庄主还私下开始准备了,让她取代您的皇后之位。”李麽麽一脸诡谲的说道。
“什么?这个狐媚子,果然是来夺走本宫的后位的,她妄想!”皇后大怒,脸色愈加狰狞,眼底也浮现抹疯狂。
皇后之位是她的,只有她才可以坐在这个象征着女人最高地位的权位上,只有她!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绝不!她在心底怒吼。
“是的,娘娘,而且奴婢听说皇上还将裕德池赐给她沐浴,今夜就要宣她侍寝了呢!”李麽麽唇角勾起抹诡异的弧度,然后立即装作一脸凝重的继续在旁煽风点火,眼底闪烁着只有她自己明白的诡谲光芒。
“什么?皇上竟然连裕德池都让那个女人进去?”那可是历代只有帝王才能御用的啊,连她都不被允许踏进。想至此,皇后的脸色已经彻底扭曲变形,不是惊悚可以形容的了。
皇上竟然连裕德池都让那个女人进去,何况她的后位?不,她不要,她才是最高贵的女人,没有人能得到她的后位,没有!
“是啊,娘娘,您可得想想办法,不让奴婢担心明日这后宫就要易主了。”李麽麽假意担忧的拭泪说道。
“该死的冷傲情,本宫与他素来河水不犯井水,他竟然想要找个女人取代本宫的位置,本宫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皇后紧握双拳,尖锐的指甲陷入了肉里,血珠顺着她的掌心流下,她却浑然不觉。
冷傲情,别人怕你,本宫可不怕你,你也不过是个仗着皇上的恩宠的低贱商人罢了,但是本宫可是皇上的正宫娘娘,有先太后的遗诏做主。
“走,本宫倒要看看这个狐媚子究竟有什么本事。”皇后一挥袖,怒火朝天的直冲了出去,殿里的宫女们忙跟上,李麽麽露出抹诡异的阴森冷笑,然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冷傲情的声音很轻很轻,轻柔到让人以为是耳边的亲密悄悄话,可是,那几乎将要整个天地都吞噬掉的黑暗却让人无法不颤栗抖簌。
那双阴沉得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包沉其中的双眸让杨婉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像被蛇遏制住了心一般,窒息的闷痛自心头升起,让她几乎站不住脚。
可是她不能妥协,不能示弱,若是她在这时妥协了,她有预感,这一生,她都会被这双阴森的眼神锁住,永远逃离不开。
她不要这样,不要!
勉强撑起破碎不堪的坚强,她冷着声,一字一句重复,“即使你治好了我的毒,治好了我的脸,我也绝不会感激你,我只会嘲笑你愚蠢,因为你不过是给了我机会让我重新去选择路公子罢了。”她仰起脸,挑衅的看着他,话语充斥着嘲讽。
本来在一旁看戏的皇上都看得心惊胆战,不是他有多讲义气没有脚下抹油溜之大吉,问题是他想逃却腿软得走不动了,也为固执的杨婉欣捏一把冷汗了。
他可是清楚的看见了情额角几乎要爆出的青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情这么生气。难道她真的看不见吗?还直往刀口上去撞,还是她真的不怕死?
“不管你要我重复几次都是一样的,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选择你,因为我爱的人是路西法,我爱他!”杨婉欣定定的看着冷傲情,一字一句道。
而杨婉欣不知道这句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真心还是虚假的话,竟然是日后将她推入绝境,让她生生世世忍受着嗜心之痛的祸源。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了这件事时,她是否曾后悔今日的一时逞能呢?
冷傲情幽暗深沉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冷残,怒极反笑,但笑容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
“那么真的是要让你失望了,除非我放手,否则,你只能成为我的人。”他倏地擒住杨婉欣的手将她拉向自己,“而我,绝不放手!”他阴郁着俊容,一字一句道。
从她踏上他马车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只能由他主宰!
杨婉欣被迫望着她的双眸倏地收紧,而冷傲情的这句话就像诅咒一般不断在她空白的脑海中回荡,将她本就残缺不全的坚强彻底击溃。
然后,她腿一软,失尽了所有的力气,软跪在地上,美丽的星眸逐渐变得空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些掌控着权势的男人总是要这么习惯的让别人服从呢?难道,真的要毁了别人,否则就绝不放手吗?
他们即使是输了,但输掉的不过是小小的面子和虚荣,可是她们呢?付出的却是她们的一生啊!何其不公?
冷傲情也没有拉住她,冷眼看着她滑落在地,近乎绝望的空洞模样让他的心似乎抽搐了一下,但是他选择了忽视,冷炙交加的怒火已经让他失去了他骄傲的冷静与自制,他抬手钳制住她的下颚,强迫的将她的脸抬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那眸光比寒流还要冷得刺骨,“记住,除非我放手,否则,这一生,你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打从你踏上我的马车随我进京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只能由我主宰。”冰冷的寒语里也将他的霸道本性显露无遗。
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缓缓的拧起了浓密的剑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情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不知是因为素来对任何事都掌控着主导权的他难以接受来自杨婉欣的拒绝,还是因为拒绝的人是杨婉欣呢?
他希望是前者,否则即使他才认识杨婉欣,但仅有两次见面,他就看出她固执孤傲的本性。
以这两个人的性情,恐怕……只能是玉石俱焚的结局吧?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瞬间,空气似凝固了般,陷入一片死寂,而这静谧得让人恐惧的空气又被突来的声音打断。
“皇上,你竟然将裕德池给这个女人沐浴?”皇后人还未踏进院子,骄纵的怒问声已经传来。
然后,她率领着一干宫女怒火冲天的走了过来,脸色铁青而娇蛮。
“皇后,你来做什么?回去。”皇上立即拧紧了眉头,回首冷斥。
皇后在这时候来发什么疯?难道不会看场景呢?情现在已经气得没有了理智,连他都劝不住的。
他虽然是想要废了她,但并不想要她死,她好歹是他的妻。
皇后脸色一阵青白,被他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动弹不得,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狠厉的模样,张口,但颤动的红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可怕!
看到皇后退缩的苍白模样,平日见了皇上就像老鼠见了猫的李麽麽竟一反常态的站了出来,状似怜悯的护着皇后,嘴里却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模凌两可的话,就怕皇后不误会。
“皇上,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娘娘呢?一夜夫妻百夜恩啊,何况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啊,您为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将历代只有皇上能进的裕德池让她沐浴,您至娘娘于何地呢?”她状似为皇后抱不平,但眼底闪烁着的诡谲光芒只有她自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