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虚伪吗?我以为你很喜欢。”路西法邪佞一笑。
“是吗?”杨婉欣不置可否一笑,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俗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与一个看穿自己但自己无法看穿的人争辩,无疑自己吃亏。
“那我们进船舱吧,我可是很期待你独自为我弹奏过一曲啊!”路西法今日也变得格外的有风度,也没有紧咬着杨婉欣不放。
“客随主便,一切听从路公子安排。”杨婉欣淡然一笑,淡漠而疏离。
“请。”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湖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精致的画舫,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走进里面,才知画舫的精致与华丽。
呵,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吧!杨婉欣带着讽刺的眼底闪过丝迷离,有钱人可以恣意挥霍,但有些穷人却连吃上一顿饱饭都要买儿卖女。
“路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她走至窗口边的筝琴旁,随意的轻抚着上好的筝弦,淡淡的问。
真是把好琴啊!可惜她真正喜欢的乐器却是琵琶。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路西法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精芒,指尖轻弹,一只精致的琵琶出现在自己身旁不远的画墙上。
路西法不动声色的随意坐在一旁,勾唇邪笑,“我对曲子并不精通。”
淡淡抬眼,视线落在稍墙上的琵琶上,杨婉欣脸上露出抹淡淡的笑容。
“琵琶曲可以吗?”杨婉欣上前轻轻的取下琵琶,淡问。
路西法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婉欣为路公子弹一曲《琵琶语》吧!”杨婉欣凝神思量片刻,幽雅落坐,素手纤纤,轻抚琵琶,一曲琵琶音律倾泻而出。
音落,掌声也随之响起,“呵呵,难怪会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说,大宋文化果然精妙。”路西法的唇角勾着抹邪谑的笑痕。
“路公子谬赞了,大宋文化何其博大,婉欣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杨婉欣淡道,脸上的笑容淡淡渺渺。
“只是略懂皮毛就能弹出如此精妙之曲,看来大宋真是人才济济啊!”路西法挑了挑眉,邪魅一笑。
杨婉欣不语,第一次冥思。
他究竟是谁?
他的一切都太过神秘,就好像从天而降的谜团,来的莫名也诡异。还记得最初见面的那一夜,他就如黑夜之神强硬的踏入她的屋子,也强势的走进她的生活。
不知为何,她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尚未来得及思考,纤细玉手已重新放在琴上,似抚着心爱之人一般轻轻的试弄了两下,然后开始弹奏。
轻轻抚拢慢慢捻滑,带着淡淡的忧伤,伴着低沉的音律,她轻启朱唇,带着淡淡感伤与无限爱恋的婉转歌声伴着无限飘渺的唯美曲音徐徐飘散开来。
你,从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
展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
一生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
看不见你的眼睛,是否会藏着泪光
我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终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梦一回那曾经心爱的姑娘
路西法听着那动人心魄的歌声,眼底第一次蒙上层教人看不懂的迷雾,也第一次蹙起眉心。
另一只画舫上,冷傲情静静的听着这带着点点情意的曲子,双手紧握成拳,低垂的黑眸里不知闪烁着什么。
杨婉欣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口外的湖面,思绪飘远迷离,停息了一会儿,轻轻渺渺的声音才再次徐徐飘扬开来,“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
“这是什么曲子?”当最后的曲音落下,路西法问道,脸上已失了平日的邪魅,表情高深莫测。
“你。”杨婉欣轻轻放下手,淡漠的回道,心底千思百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心起就弹奏了这首曲子,这是一首情曲啊!眉心不由得拧起。
“你?”路西法挑眉,紧盯着杨婉欣的每一丝表情,呢喃出声,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杨婉欣一阵莫名悸动,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暧昧的气息瞬间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云层中,两道透明的幻影漂浮在云上,看不出容貌,但从衣着隐约辨出是两名女子。
“小姐,糟了,那个女人在勾引王上。”其中一个女音焦急的道,是较矮的那道幻影。
“我看到了。”极为动听却也阴森的嗓音接着响起,是那道修长高挑的幻影,她恶狠狠的瞪了眼较矮的幻影。
被瞪的幻影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开口。
“哼,这个卑微的人间女人竟敢与冥界第一美女的我来抢王上,等着瞧吧,看我怎么整你!”那道修长的幻影这才再度望向画舫里的两人,咬牙切齿的阴冷嗓音让原本悦耳的娇媚之音竟听起来毛骨悚然。
“小姐,奴婢去解决她吧!”怯弱的嗓音响起。
“你去动手不是让王上察觉我们的存在吗?届时王上还不生气?”那道修长的幻影立即斥道。
“那……”
“哼,我不亲自动手,自然也有人对付那个女人。”笃定的话语令人不安,话落,幻影也消失在空气里,“好了,我们走,不要被王上发觉我们也跟随过来了。”只留下淡淡的余音。
“是。”较矮的幻影也慌乱跟上,消失,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陡然,一道砰然巨响起,杨婉欣与路西法皆是一惊,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路西法收回视线,眉宇微拧,表情未有一丝异样,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
“出去看看吧!”杨婉欣也已掩去多余的情绪,淡声提议,说话间已经起身朝外走去。
淡漠的脸色似乎无异,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已经乱了节拍。
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就管不住自己?她真的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两人走上船头,船家立即迎了上来,“对不起啊,公子,是两只画舫撞在了一起。”
“哦?”路西法唇角勾起抹鬼魅的笑容。
然后,就看对方的船舱走出一名男子,竟是侍星。
杨婉欣心头升起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冷傲情已自船舱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冰冷的嗓音依旧冷漠无情。
“回庄主,是两只船不小心撞在了一起。”侍星恭敬而淡漠的回禀。
“冷庄主。”杨婉欣淡淡的行了个礼。
路西法也似笑非笑的望着冷傲情,“冷庄主。”
“原来是路公子与婉欣姑娘啊,真是巧呢!”冷傲情回首看见两人,微显诧异,冷峻的容颜上露出抹冷淡的笑容。
“是啊,真是巧啊!”路西法扫视了一眼宽阔的湖面,似笑非笑的接道。
呵?巧?巧到湖面这么宽,只有两只画舫,却正巧撞上?这还真是巧啊!
“两位真是好雅兴啊,一起游湖?”冷傲情皮笑肉不笑的道。
“冷庄主不也一样?”路西法邪魅的勾了勾唇,状似悠然。
反倒是杨婉欣的脸色不太好,但幸好有面纱遮住脸,也没有表露出来。
“主子,船好像进水了。”前去查看的侍星回来禀报。
冷傲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拧了拧眉看着侍星,但眼底却泛起丝冷意,显示他的不悦。
“如果冷庄主不介意的话,不如上我们的画舫吧?也不会扫了兴致。”冷眼旁观的路西法突然开口邀请,脸上依旧带着邪魅。
恐怕即使他不邀请,他冷傲情也会想方设法与他们“巧”遇吧!
“这……”冷傲情微微迟疑,“恐有会打扰到路公子与婉欣姑娘吧?”
“怎么会呢?我们本来就在公平竞争,这样不是更为公平?”路西法邪笑。
“不知婉欣姑娘意下如何?”冷傲情望向杨婉欣,客气的问道。
“这是路公子的画舫,一切由路公子做主。”杨婉欣两句话便将自己置身是非圈外。
本来此事就与她无关,说穿了,这个赌注就是他们男人为维护男人尊严的斗争,而她不过恰好倒霉撞上了,被卷入了这个其中罢了。
“冷庄主,方才婉欣姑娘还说私下相处于冷庄主不公平,既然冷庄主来了,甚好了。”路西法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婉欣,出声道。
杨婉欣一愣,看着路西法邪魅的俊容。
她以为他会拒绝,可是……为什么?而且,他是在用她刚才的话来赌她吗?
方才他不动声色,现在却利用她的话来赌她,难道这一切是他早已预料到,所以方才他才会随着她的话来做?想至此,杨婉欣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看来这个男人不止危险,还是一个报复心极为强烈的男人!
“婉欣姑娘,你怎么了?太冷了吗?你在发抖哦!”路西法邪魅的勾了勾唇,眼底闪着恶意的逗弄。
“可能是路公子身上散发出的邪魅之气太重,婉欣身子弱,还请公子见谅。”杨婉欣瞥了眼路西法,语带嘲意的冷漠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