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嘈杂让声音充斥着宁望晓的耳膜,而脑袋里思考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宁望晓只感觉脑袋忽然糊成了一团。
密尔欠身,贴近门缝向外看了看,黑色的头发被门缝里的风吹了起来。整个人被光线细细的照着,皮肤白到透明。
宁望晓只感觉整个气氛变得很诡异,身体告诉他要往后退,在意识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已经开始移动了。而后面的椅子拌在脚下,宁望晓一个趔趄就跌坐进椅子里。宁远刚才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宁望晓有些失态,赶紧几步走了过来。
这时,门边的密尔忽然转身过来俩人身边,轻轻的说:不用害怕,你们看不到纪年的。
宁望晓结结巴巴的说:是因为我们的能力?
密尔:当然不是。
纪年是没有形态的,他现在是属于另外一个次元,你看不到他,摸不着他,他也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那为什么,以前会发生纪年吃人的事件?
密尔的眉头在一瞬间皱了皱:纪年吃人?你听谁说的?
宁望晓看了看宁远,宁远耸耸肩:嗯,我也是听以前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说的,就这么传了下来..。。
密尔楞了一下,嘴角一勾就笑了起来: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宁望晓和宁远一下面面相觑。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这个古老的传说为基础来设定的不是么?现在密尔一句话将所有的既有认知的根基抽掉了。那么,现在自己在这里倒腾这么半天又是为了什么?
密尔见两人都没说话才开口:不过,现在的情况能告诉你们的是,不能让蔚蓝的部队拿到纪年。这关乎你们的性命,就算是按照你们那个“传说”的逻辑来说,你们的行动也是有效的。只不过现在事情比我想象的还复杂,我也很难现在就给你们解释清楚。
这时,又有一群银色小鸟从主殿外飞进密林里。
密尔听到声响走出偏殿看了刚才小鸟飞过来的方向,嘴里轻轻的念叨:你们快没有时间了。
东南方向峡谷里,已经有一波军队开始使用炸药武力开山进来。
宁望晓一下紧张起来,但却手足无措。这种感觉宁望晓在生命中仅仅感受过两次,一次是妈妈当年去世的时候,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越来越瘦越来越干瘪,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病,也没有人能够治。只能眼睁睁的做着一些徒劳无功自我安慰的事情。那年仅仅八岁的宁望晓却在那时就深深的体会了这种绝望的无力感。最可怕的不是努力了而没有回报,而是根本就没有给你努力的机会。
而在现在,这种无力感又开始弥漫住整个身体。对于这些,宁望晓知道的太少,也太单纯。而他身上的血脉和基因却强行的推着他向前走。现在已经走到了断崖处,宁望晓无力挣扎,也不知道如何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密尔抓住宁望晓的肩:你们只需要知道,蔚蓝要是拿走了纪年会对整个亚兰区非常非常不利。这关乎你们大区所有人的性命。
宁望晓这时却完全不敢直视密尔的眼睛。
密尔接着说:你们俩是这几百年来第一个到达逸格山神殿的人。如果有人能够做到这些事,那些人必然就是你们。
宁望晓不知道说什么,心想:密尔真的是高估我们了,我们的能力仅仅也停留在能够看穿“虚幻”而已,这些能力也只是基因里带的,跟自己的能力没有关系。而蔚蓝的部队,要我们俩手无缚鸡之力一老头一未成年的过去,简直就是送上来的两把金钥匙,捡起来就把门开了。别说让别人相信了我们能阻挡蔚蓝了,就来我自己都不信。
密尔说:你刚才那个计划,除了最后一步是行不通的,其他都有可行性。
宁望晓怯生生的看了密尔一眼
密尔点点头,道:我不能出逸格山,但是我能感知到外面的事物,你们的能力,你们的家族,整个亚兰大区的变迁。
等等!
宁望晓大喊一声,脑子里的各个模块忽然开始启动起来,宁望晓知道自己忽然又开始清朗了起来,之前所看到的那些东西,那些大大小小的碎片开始有线索的规则的组合起来,之前停滞的思路开始慢慢的流通了。
宁望晓道:刚才我们从是岩石里忽然掉到下面来的,那些是什么东西?
密尔:哦?那是最简单的小把戏,流沙。只不过下面存在一层封顶的“虚幻”。
宁望晓:那我知道了,我知道最后该怎么办了,我知道了!
只需要在虚幻上放置足够的流沙,控制好流沙的流速,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可以帮虚幻做到伪装。我们也可是在适当的时机逃走。另外,纪年这种东西,我们需要两手准备。如果他们不知道纪年是看不见的那还好,随便忽悠给他们一个虚幻就行了。但是如果他们也已经知道纪年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就需要在他们捕捉纪年的仪器上下功夫了。我之前在叶杨柳的小分队里看过一眼他们的装备,大多是金属仪器,而且很古老了。这些东西必然会收到磁场和矿床的影响,我们需要等他们真正进入逸格山体之后再看情况行事。
密尔听完,拍拍宁望晓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偏殿。
等密尔再回来的时候,宁望晓和宁远已经离开了。偏殿玉桌的表面被画上密密麻麻的逸格山山体里的架构图,虽说距离标尺和很多主要的进出口都没画出来,但是山体中心的结构也画的八九不离十了。领密尔感到稍稍吃惊的是在山体架构图两边的更为复杂的新区域图,两边的图看上去被修改了很多遍,玉桌都被擦成了淡灰色,两张图一张承八卦的对称阵型,另一张就是极为复杂的进山路线图。
密尔放下手上一把白色的丝线,看着面前留下的图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