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将身体内多余的水分排出体外后,陈风正对着马桶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没有喝多,只是手有点抖,一不小心洒出来几滴。陈风提上裤子,抬手将一天的愁绪与污秽尽数冲入曲折的下水管道。
好在意识清醒,他从蓝色牛仔上衣口袋里抽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
深深吸上一口,他走到盥洗池旁,对着镜子尽数吐了出来。待云雾散尽,陈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由近及远越来越难以捉摸,越来越不像自己。
难怪有人说,人终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曾经厌恶的样子。
谁他妈把马飞飞的海报贴到厕所的镜子上的?
陈风吓了一大跳,害得他以为自己变成了“娘炮”。
气愤的陈风把马飞飞的海报撕下来揉成纸团,粗鲁地扔进垃圾桶。
纸团从垃圾桶里弹起来掉到地板上。
陈风定睛一看,原来垃圾桶已经满了。
里边全是马飞飞海报揉成的纸团。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陈风轻抚胸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风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不对,这也许比灵异事件更可怕!
习惯放钱包的胸口口袋空空如也,他翻遍周身也未寻到钱包的踪迹,心说,完了。
中午时候叫外卖上门的有用到过,自己整理杂乱的办公桌时顺手锁在了办公室抽屉里。
宋明要是醒着就好办了,可难就难在,他这会儿醉的不省人事,如若不然,借他熟识老板娘这层关系,商量商量,打个白条也许行得通。
陈风跑去前台,漂亮的服务员正在修她七彩的指甲。问能不能先记在账上,下次来一并还上。
前台仍在修指甲,纤长的眼睫毛抬也不抬一下,她说,就是赊账呗,这个她做不了主,但是她可以帮忙叫老板娘,前来定夺。
不一会儿,老板娘出现了。
身穿黑色紧身皮衣,把********的身材露骨地勾勒出来。衣服上挂着的金属链条,褶褶生辉。
“可以赊账吗?”陈风问。
“当然可以,把地址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后半夜我找人去砍你们。”老板娘说。
果然是女中豪杰,开门见山。
赊账行不通,那就另寻他路。
陈风打开联系人,仔细地搜寻冤大头。
林默,对,怎么忘了还有他。
林默这小子闲人一个,仗着家里有俩钱,动不动心血来潮,撂了手头的工作,回去打游戏去了。现在直接自由职业,想干啥干点啥,反正吃穿不愁。
陈风掏出被压扁的烟盒,里边一支烟也没有了。
“老板娘,有烟吗?。”
老板娘嫌弃地把自己一整盒女士香烟拍在柜台上推向陈风。
“别急嘛,财神爷马上到,生气可对皮肤不好。”
女士香烟,烟身细长,不易把握。
陈风打开联系人,拨通了林默的电话。
半天没人接。
“喂,默啊。”陈风吸一口烟,这烟不错,柔和,“哥这边遇到点事……”
“一会说,一会说,我这边正团战呢?”
“见死不救是吗?”老板娘犀利的目光宛若一把长刀架在陈风的脖子上,“信不信我下次去你家砸了你的手办,拔了你的网线?”
“哥,别啊!现在游戏刚进行到十八分钟,敌方虽然掉线两个,但我们已经被破了两路高地,再坚持两分钟就可以投降了,您受累多等我两分钟。”
“一会儿你到钟楼南路与万寿街路交叉口,这有一家‘啤酒烤鸟’,你进来就行。记得带着钱啊!我挂了。”
陈风撂了电话,陪上笑脸,说钱马上到位,请各位女中豪杰稍安勿躁。
不一会儿,一个俊秀的短发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进鸭店。扶着柜台低头喘了半天粗气,抬头看见陈风弱弱地摆了摆手。
“哥,你可想起我来了,上次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你都没接,不知道你忙啥呢?”
“小子,钱带够了吗?”老板娘不依不饶,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这里的老大。
“你这娘们儿也太小看我人了,他会少了你这两个子儿?”林默愤愤道。“以我风哥这体格,他要是想跑,你们放狗都不一定能追上他。”
前台的小姐终于放下手中的指甲刀,把账单送到林默手里。
林默摸遍几个口袋东拼西凑勉强把账单给结了。
“默默,过来帮个忙,一会儿跟我一起把宋医生送回家。”
“哥,我还没吃饭呢,饿了。”
“早说啊,兄弟!这鸭头鸭脖鸭屁股都是你喜欢吃的。对了,还有半扎啤酒,吃完我们办正事儿。”
“够意思!还记得我最爱吃鸭头鸭脖鸭屁股。”林默嘟囔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