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韩芊忧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装,嘴角微微颤动地坐在一架传真机面前,若有所思地发了两份传真。傅彦羿端着一碗药悄悄地走进来,好奇地问道:“笨鸟在干什么呀?”
韩芊忧身体一颤,把传真机关掉,微微地转过身,一阵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厌恶地皱起眉头:“能不能不喝啊?”
“不行。”傅彦羿板起脸孔喝道。把药端到她的面前,旁边还放着几颗牛奶糖。
“能不能不喝中药啊?我觉得西药效力好一点。”韩芊忧吐了吐舌头,满含期待地说道,傅彦羿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故意板起面孔不去理会她。韩芊忧见傅彦羿不受动容只好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地把那碗黑乎乎地东西咽了下去。
“这就乖了。”傅彦羿接过碗,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宠溺地说道。
“哼。”韩芊忧把一颗糖含到口里,忿忿地瞪了傅彦羿一眼,不想理他,老是逼自己喝这些苦的要命的中药。傅彦羿偷偷地笑了笑,准备走出去。一开门,朴世勋便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抹忧伤。
“你来了。”傅彦羿有点不悦地说道,朴世勋一发不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望向里面的韩芊忧。
芊忧向傅彦羿使了个眼色,傅彦羿无奈,只好走了出去,而后朴世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把门轻轻关上。韩芊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吸了一口气,淡然地问道:“朴少爷有什么事吗?”
朴世勋眉头微拧,欠了欠身,目光深邃地看着韩芊忧,那单薄的身子似乎经不起这寒风的吹袭,微微的有点儿晃动,“我想知道当年的绑架案。为什么你会在场?柳桓峰为什么要绑架你?”
“朴少爷不是已经找人查了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韩芊忧轻轻一笑,眼中波澜不惊地问道,额前的那散乱的刘海在寒风的吹动下,不停地在空中飘动起来。
朴世勋身体一阵紧绷,眸光中的那抹幽暗陷得更加深:“这么说,你真的就是韩依幸?”
“韩依幸?不错,以前我确实叫韩依幸。”韩芊忧似笑非笑地答道,慢悠悠地从朴世勋的身边走过,站在那扇微微开启的窗台边,目光淡然地望向远方。
“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你要跟柳焕皓在一起,他可是你哥哥啊!”朴世勋不解地问道,韩绿音当年和柳桓峰的事情可是传得满城风雨,而且分开后她根本就没有再再嫁,而韩芊忧和当年死去的韩永曦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么他们就是双胞胎了,而柳焕皓和柳桓峰可是父子,这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吗?
“朴少爷看来像是误会了什么吧。”韩芊忧背对着他,轻笑道。他会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嘣出来的,当年的出生证明也不过是韩绿音帮她弄的。
“误会?”朴世勋不解地问道,“你和焕皓不是两兄妹吗?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在报复柳桓峰吗?”朴世勋微怒道,难道这个女人为了报复竟然连这些伦理道德都不顾吗?
“兄妹?”韩芊忧冷冷笑道,看来朴世勋和柳焕皓也不是好到什么秘密都可以分享的。就算她真的是韩绿音的女儿,也并不代表柳焕皓就是柳桓峰的儿子啊。
“难道不是?”朴世勋木讷地问道,难道他找的资料出了差错,还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档案可查。
“我还不会像柳桓峰那么残忍,连道德伦理也不顾。”韩芊忧莞尔一笑,笑容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道德伦理,要是朴世勋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许会恨不得杀了她,还会在这里跟她谈论这些道德问题吗?
“可是。”朴世勋眉头皱的更深,疑惑地望向她,那冰冷的背影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很多的辛酸,只是此时的他又该如何帮她呢?
韩芊忧转过身,面对着他,轻启双唇:“我不过是韩绿音收养的一个孤儿。”朴世勋身体微微颤动,孤儿?既然不过是孤儿,为什么还要报复柳桓峰呢?“遇见哥哥和妈妈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像个游魂一样,四处颠簸了,可是柳桓峰却硬生生地要抢走哥哥,还把害死哥哥的罪名压到我的头上。”韩芊忧咬着牙根,目光中有呈现出那种深深的怨恨。
“芊忧。”朴世勋轻轻地叫道,当年的那件案件本来也是疑点多多,可是因为有人证,而被告人却势单力薄,根本就没有可以帮助她的人,上头又施加压力,所以没有办法法官就只能那样了解案件。
“如果你只是要来确定我的身份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韩芊忧冷漠地说道,而后又转过身望向窗外,不想朴世勋看到自己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触动。
“我已经像警方那边提供了当年绑架你和雪晴的主谋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着手查这件事。”朴世勋看着韩芊忧的背影,忍着胸口那微微的抽痛,忧伤地说道。
“哦!”韩芊忧应了一声,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那片草地,南方果然是没有四季之分。许久,韩芊忧才微微地转过身,朴世勋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剩下这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冰冷的寒风。芊忧微微抬头望向墙上的那个小钟,想起了今天刚好是到傅翔忠那里复诊的日子,嘴角微微蠕动:“时间也差不多了。”
艾薇儿花园里面,柳桓峰脸色苍白,神色惊慌地踱来踱去不停地望向入口处,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衬衫像是几天没有洗过一样发出一阵恶臭。
韩芊忧仍旧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脸色略显苍白,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进艾薇儿花园,别有深意地望向石头旁边那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成了被人不断讨债的柳桓峰。可那一身的落魄样根本不足以消除她对他的怨恨。
“韩芊忧,你这个贱人。”柳桓峰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啪”一声重重的打在韩芊忧的脸上。韩芊忧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身体的虚弱让她的头一阵眩晕。
“韩依幸,是你,是你偷走的资料。”柳桓峰暴怒地掐着韩芊忧的脖子,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猩红。韩芊忧无力地皱着眉头,胸口一阵烦闷窒息。“你不要以为这样,我柳桓峰就会怕了你。”
“难道……不是……吗?”韩芊忧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因柳桓峰的掐住而透出丝丝血色,“柳……桓……峰……想……不……到……你……自己……也……有……今天……”
“给我住嘴。”柳桓峰一个用力把韩芊忧摔到在地上,发狂似的抓着自己那头蓬乱的头发。口中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不及你的一半吧?”韩芊忧整了整衣服,吃力地站了起来,要是这样也算狠毒的话,那么当年他干的那些事情岂不是猪狗都不如,“要不是当初你对我赶尽杀绝,就不会有今天的韩芊忧。”
“赶尽杀绝?像你这种低下的人根本就是贱命一条,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柳桓峰鄙视地说道,像这种没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过是在为他们这些高贵的人服务,一条命值什么。
“对,就是因为这贱命我才活到今日。”韩芊忧吃力地回应道,要不是她命大或许今天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魂魄,“可是你不也栽在我这条贱命的手里吗?”
“韩依幸,当日杀不死你,今天你可没有那么好运。我输了你也要一起陪葬。”柳桓峰从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发狂地向韩芊忧靠近,韩芊忧嘴角微微一笑,直直地盯着他手上的那把刀。
“柳桓峰,你已经什么都没了,你的儿子和老婆都已经不要你了。哈哈。”韩芊忧狂笑着,故意激怒发狂中的柳桓峰。
柳桓峰像是疯了一样,在她周围四处打转,“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当然敢,要不然我怎么会死了那么多次呢?”韩芊忧冷笑道,一把抓住柳桓峰那颤抖的双手,猛地往自己的右胸口刺上去。
“你?”柳桓峰一个呆愣,连忙松手,而刺在韩芊忧胸口上的那把尖刀不断地冒出血液。
“柳桓峰,怎么样?”韩芊忧捂着那把刀,冷笑着,不断地走向柳桓峰,嘴里也不断地冒出一丝丝的血液。柳桓峰像是吓呆了一样,拼命地往外逃,刚好撞上带着一帮警察过来的高秘书和柳焕皓,吓得脸色发白。
“芊忧。”柳焕皓看到满是血液的韩芊忧,惊慌地看叫道,而后冲到韩芊忧的身边,“别怕,我来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刀有毒。”韩芊忧吃力地挤出三个字后便晕了过去,柳焕皓脸色刷白地抱起韩芊忧往外面跑去。被警察扣在手里的柳桓峰像是得了疯癫一样,一会儿狂笑,一会儿有哭泣起来。高秘书紧紧地跟在柳焕皓的身后,脸色慌张地暗暗为韩芊忧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