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大宅里,柳桓峰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的摇椅上,看着安可集团的议案,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柳焕皓脸色黯淡,急冲冲的来到柳桓峰的面前,微怒道:“爸是不是去找过芊忧?”
这女人,柳桓峰微微抬起头,心里暗暗骂道,“焕皓这是怎么了,来兴师问罪?”
“爸,你是答应过我,只要意大利东奎集团的合并案到手了,就答应让芊忧和我在一起吗?”柳焕皓咬着牙责问道,当日在艾薇儿花园,他的父亲可是一口答应了他,就算明知他的信任是很有限的,但是他仍希望他的父亲能让他相信一次。
“我确实是这样答应你,但条件是,韩芊忧必须是个好女孩!”柳桓峰眉头皱了一皱,他的这个儿子也不是好唬的。
“芊忧就是个好女孩。”柳焕皓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吗?要是好女孩,怎么一见到支票就傻了眼呢?”柳桓峰阴阴笑道,“焕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更加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像韩芊忧那种女孩通街都是,要是你每个都这么认真,只会害了你自己!”
“芊忧不是那种人!”柳焕皓坚定地说道,要是为钱的话,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要求他给她买什么呢?
“她不是那种人?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昧呢?”柳桓峰冷笑道,“不相信你倒可以去问问她到底有没有拿过那张支票,当然,她也可能会骗你说没有,或者是我逼她的,不过这样的手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我想焕皓也应该懂得分辨吧!”
“我不信!”柳焕皓狠狠地甩下一句下便怒气冲冲地走出柳桓峰的办公室,他绝对不相信韩芊忧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从第一次见到她,他就能感觉到她不是那些为了钱而故意攀爬他的人,至少芊忧的眼神不会欺骗他的。
意大利别墅的半山腰,沉静了一阵后,朴世勋终于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一脸无知的韩芊忧,心痛而冷漠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朴少爷在问什么呢?怎么那么深奥啊?”韩芊忧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韩芊忧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明白我在问什么?”朴世勋揪着胸口,淡然地说道。
“朴少爷怎么这么抬举我!”韩芊忧仍旧是一脸无知地应着。
“韩芊忧,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朴世勋的眼中流露着一抹伤感的神情,“为什么突然和焕皓分手?”
“又是这个问题,”韩芊忧厌烦地说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关心起我和焕皓的事了!”
朴世勋愣了一愣,这么多人关心她和柳焕皓的事,除了他还有谁会问呢?傅彦羿,她的好友?朴世勋办起了面孔,冷漠地问道,“不管是什么人问过你,我只想听你亲口说!”
“分手就分手啊,男女之间交往不也是这样吗?不合就好聚好散,”韩芊忧理所当然地说道,突然换了个语气,笑了笑,“不过朴少爷好像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韩芊忧,我知道你是当编辑的,文字上的功夫我自然比不上你,但是焕皓是我好友,我不希望他因为你受到伤害!”朴世勋恶狠狠地说道。
“好友?也是,不过朴少爷会不会总是关系得太过分呢?况且焕皓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不成连交往娶老婆也要朴少爷为他操劳吗?还是你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呢?”韩芊忧瞟了瞟朴世勋,故作疑惑地问道。
“韩芊忧!”朴世勋吼道,这个家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这样管不住自己,不是因为这是柳焕皓的事情,而是每一次只要和韩芊忧扯上一点关系,他就会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去为她辩护。
“恼羞成怒?”韩芊忧笑了笑,假装害怕道。
“是不是焕皓的父亲为难你?”朴世勋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韩芊忧身体一僵,想不到他居然也会关心她,被柳桓峰为难吗?她自我嘲笑道,但是她不能告诉他,而这一关心只会因为真相而变得多余。
“他为难我?这不是早就应该预料到的吗?像你们这些大集团的儿子,本来婚姻就是政治联姻,我不过是想在被羞辱之前趁早收手,免得到时候人财两失,最遭殃的不是我吗?”韩芊忧撇了撇嘴角说道。
“你真的是为了钱吗?”朴世勋不可置信地问道,如果说是其他目的或许他还会相信,但是钱?有这个必要吗?她身边的傅彦羿不是可以满足她吗?堂堂圣安医院的唯一继承人,其父在医学界也是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况且,是瞎子的也看得出傅彦羿对她的那份心意。再者,若是为了钱,他朴世勋的家世,还有他本身在社会上的地位,怎么也比柳焕皓高出一倍,自己的父母在社会上也是出了名的和善,不计名利的人,怎么她就不会缠上他呢?一想到这里,朴世勋冷冷一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竟会希望她缠上自己?
“钱有什么不好吗?”韩芊忧冷笑道,随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黯然地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雪晴那里你跟她说一下,我改天再来看她!”
朴世勋没有说话,转过身背对着她,韩芊忧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而后便快速地离开。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走那么快,反正今天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越来越害怕和朴世勋相处,也害怕他的怀疑。
圣安孤儿院,傅彦羿正给快要枯死的卡萨布兰卡浇了浇水,一脸烦闷地说道:“花开了又谢了,然后又开了,一年一年地循环着,难道不闷吗?”
“对啊,人活了又死了,死了又活了,”韩芊忧笑嘻嘻地说道。
“要是人死了能又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那么怕死了!”傅彦羿撇了撇嘴说道,每天都在医院看着那些垂死的人是如何苦苦挣扎的,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这世上就不会有人怕死了。不过怕死时人之常情,毕竟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办法知道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也无法再与自己所爱的人联系,更可怕的是不知道那一刻之后自己会成了什么样子的,身体融化的时候会有知觉吗?人,还是有喜怒哀乐,我勇敢也要有害怕,有好有坏,有长处有短处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出生,长大,结婚,生子,老死?周而复始地一代又一代人过着一样只是为了生存的生活吗?”韩芊忧冷冷说道,因为遇见哥哥,她以为人生不是一直都是那么暗淡的,不是一出生就注定要过着某种生活的,可是,人生的阴晴不定却让她再一次地害怕,再一次地过着等待死亡的生活。
“世事万物都会有它固定的格局,人生就像是一本练习册一样,有它固定的模式,固定的框架,至于这本练习册的内容,或许会跟着某一本书的内容来编写,但是可能因为编者的兴趣爱好,而让它有别于同类的书籍,又或者因为里面的习题因为某个不同的空缺,某个特别的答案,某个有心人的某个特殊的标记而变得与众不同。”傅彦羿别有深意地看着韩芊忧说道。
“彦羿什么什么变成文学家了,说起话怎么这么难懂啊?”韩芊忧故作轻松地说道,不想去理会傅彦羿特殊的政治课。
“笨鸟不是编辑吗?怎么可能会觉得难懂呢?”傅彦羿哧哧一笑,两个人安静了好一阵子,傅彦羿眉头紧锁道,“笨鸟的练习册不知道填得怎么样呢?能不能拿满分呢?还是会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答案呢?”
“好了,傅医生,不要再说教了,你都快变成老太婆了!”哪有扁着嘴说道,他知道彦羿想干什么,只是她的那本练习册还未成书便被人擅自改动了。
“我变老太婆,那你变什么?该不会是老爷爷吧!”傅彦羿逗弄着韩芊忧说道,既然这丫头这么坚定,那么他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做她的侍卫了。
韩芊忧瞪了他两眼,望着枯死的卡萨布兰卡说道:“花都快被你溺死了!”
“是吗?我还没听说过这花这么容易就死的,况且我这水还不够它们一人一口呢!”傅彦羿辩解道。
“是吗?你看都变得奄奄一息了,不死,难道是冬眠啊!”韩芊忧嘟着嘴巴说道。
“能被笨鸟看上的花,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放弃生命呢?”傅彦羿继续浇着水说道,这花的习性他还不知道吗?
“就会狡辩!”韩芊忧歪着一张脸说道。正当她还沉浸在和傅彦羿的玩闹当中时,一个身影把她吓住了,“焕皓?”
只见柳焕皓头发凌乱,全身都湿漉漉地站在圣安孤儿院的门前,一脸忧伤地看着一脸错愕的韩芊忧,无助地责问道:“理由!给我真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