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不动声色,不管你封什么官、做什么套子,总是随来随受,得了一官,未尝加喜,添了一职,又未尝推辞。这样一来,倒弄得袁世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莫名其妙。
一日,袁世凯召蔡锷到总统府,议论恢复帝制一事。蔡锷道:“我原先是赞成共和的,但是二次革命以后,我才知道,这么大的中国没有一个皇帝是统治不住的,我也准备提倡变更国体,现在总统有这个意向,那是太好了,我第一个表示赞成。”
狡猾的袁世凯反问道:“你说的当真吗?为什么南京、江西变乱时,你却要做调解人,帮他们讲话呢!”
蔡锷立即回答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远驻云南,离北京太远,长江一带又多是国民党势力范围,恐投鼠忌器,不得不违心地做中间人,还请总统原谅。”
蔡锷神色坦然,解释得合情合理,袁世凯听了,拈须点头微笑,唠叨几句,方才送客。
从此以后,蔡锷便主动与那些为帝制摇旗呐喊的大小人物打成一片,成为“知己朋友”,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胡吹瞎扯,宣扬帝制。
一天,蔡锷与一帮乌合之众吃饱喝足之后,个个酒后耳热,又谈起帝制。蔡锷便附和道:“共和两字,并非不良,但我国国情人情,却不适合共和。”
宣扬帝制的筹安会的大头目杨度立刻应道:“蔡锷兄,你今日方知‘共和’二字的利害吗?”
蔡锷不敢怠慢,赶紧道:“俗话说得好:‘事非经过不知难’。杨大人还不肯谅解蔡某人吗?”
杨度不甘罢休道:“你是梁启超的高足,他最近做了一篇文章,驳斥帝制,你却来赞成帝制,岂不是背叛老师吗?”
蔡锷笑道:“师生也是人各有志。以前杨大人与梁启超同是保皇派的,为什么他驳斥帝制,你偏又办起筹安会?今天你诘责我,我倒要问问老兄,谁是谁非?”
众人大笑,都说蔡锷言之有理、理直气壮。杨度讨了个没趣。
杨度不甘心,红着脸拿出一张纸,递给蔡锷道:“你既然赞成帝制,就应该参加请愿,何不签个大名?”想以此将蔡锷一军。
蔡锷接过一看乃是一张请愿书,便爽快道:“我在总统面前已请过愿了,我签个名儿,有何不可?”遂提起毛笔,信手一挥,潇潇洒洒写了“蔡锷”两字,又签好了押,交给杨度。
大家见他这般爽直,都以为蔡锷真是整个脱了胎、换了骨,疑心荡然无存,个个拍手叫好。
此时,蔡锷正寻找着虎口脱身的机会。
为了能再让袁世凯消除对他的疑心,蔡锷脱掉他那身戎装,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去那妓院寻花问柳。
想不到蔡锷在妓院结识了有胆有识的闻名京城的小凤仙。
在知书识礼的小凤仙那儿既可排遣忧愁,又可以让袁世凯以为自己一心寻花问柳,心思只在风月场中,以便除去其戒心,所以蔡锷三天两头在小凤仙那儿过宿。
为了把戏演得更真,蔡锷特地让小凤仙备了一桌酒菜,邀请了为帝制蹿上跳下的杨度、梁士饴、孙毓等袁世凯的爪牙。吃唱戏闹一番。几杯酒过后,蔡锷扬言,要与妻子离婚,娶小凤仙为妻。杨度、梁士饴对蔡锷深信不疑,以为蔡锷已不再是云南都督时的蔡锷了,纷纷报告袁世凯。
再看蔡锷,把一切公务都搁置起来。不去过问,整天到小凤仙那儿转来转去,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
如果这尚不足以令袁世凯大放其心,那么下一计他就不得不彻底对蔡锷放松了警惕。
一日,蔡锷待夜阑人静,与夫人附耳密语,演出一场“真”离婚的戏来。
第二日清晨,蔡锷乘袁世凯还没有起身,就赶到总统府,要求见袁世凯,待侍官说总统未起,他又故作懊恼状道:“总统起来后,请立即传电话于我。”说完便回家去了。
袁世凯起来之后,听了侍官的禀报,以为有甚大事,立即命令传电话给蔡锷。就在这时,听到汇报:蔡将军在家中与夫人殴打,摔坏好多东西。
袁世凯立即派王揖唐、朱启钤前去调解。
王、朱二人进入蔡锷家中,只见蔡夫人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躺在地上,地上被摔坏的东西是乱七八糟。蔡锷在一旁白顾自地骂。待他们二人一番劝解,蔡锷更似火上浇油,骂得更凶,哪知蔡夫人更是毫不示弱道:“与其被你打死,倒不如回娘家去。”说罢,卷起行李,带了两个仆人,别人劝也劝不住,当即回娘家去了。
王揖唐见蔡锷妻离家破,也是暗暗高兴,遂道;“总统召你入府,你快与我们同去。”
蔡锷故作懊丧道:“我为了这泼妇,竟忘了此事。”
袁世凯闻之,终于彻底放心,与儿子袁克定道:“我道蔡锷有才有干,可办大事,谁知他尚不能治家呢?我可高枕无忧了。”
蔡锷见袁世凯放松了对他的监视,暗中与梁启超策划反袁,寻机脱身。
1915年11月初,蔡锷以去天津看病为由,在小凤仙的巧妙配合之下,设法躲过了北洋警探的跟踪,绕道日本、台湾、香港、越南,于12月21日偕同戴勘等人秘密到达昆明。
蔡锷终于虎口脱险,不久即和唐继尧组织护国军讨袁。
袁世凯生性狡猾,耳目甚多,而蔡锷却能使袁世凯真正相信自己,并从虎口脱身,由此可见蔡锷已把韬光养晦之计运用到了何等精妙之地!他先是与袁的狐朋狗友打成一片,加入宣扬帝制的筹安会当中,同流合污,让袁及其爪牙认为其棱角已磨去。再到妓院“鬼混”,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问政务,直至“休”了结发之妻。这番假戏真做,天衣无缝一般,袁世凯哪能不信呢?
蔡锷的假戏真做不仅蒙住了袁世凯的眼睛,保护了自己,而且以此求得了反击的机会和时间,一旦时机成熟,他便进行了反扑。
虚虚实实,狡兔三窟
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意思是说清澈的水潭里如果有鱼的话,早就被人用尽办法捞走了,其实人也一样,如果城府太浅被人一眼看透,那么这个人的前途就可想而知了。所以人应有城府,要像狡兔那样有三个窟,这样才能在“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商场如战场,没有心机的商人肯定会被商海无情的吞噬掉。因此,身在商海的商人应该学学兔子的做窝技巧,多做几个像模像样的窝,多放几处掩盖真实的烟幕弹,虚虚实实,让对手无从下手,这样才能在激烈的商战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一场“世纪工程”夺标大战中,韩国企业家郑周永就采用虚虚实实,巧用“烟幕弹”的办法在夺标过程中大获全胜,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精明的韩国企业家是怎么做的。
1975年,石油富国沙特阿拉伯对外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沙特将在东部杜拜兴建大型油港,预算总额为10亿至15亿美元,并向全世界各大承建公司公开招标。
这项工程投资十分庞大,在当时堪称“世纪工程”。这个惊人消息立即传遍世界各国,引起了世界顶级建筑商们的关注,其中跃跃欲试者有之,望而却步者也有之。
这时,号称“欧洲五大建筑公司”的联邦德国“莫力浦·霍斯曼”、“朱柏林”、“包斯卡力斯”,英国的“塔马”,荷兰的“史蒂芬”,已早早踏上了这个海湾国家,企图打败竞争对手,夺标取胜。另外,美国、法国、日本等国家的头号建筑公司也匆匆从远道赶来,决意参与这场大角逐。
最后一个到来的,是韩国郑周永率领的现代建设集团。尽管这是个姗姗来迟的插队者,但他却是竞争中的强者。
“世纪工程”的招标还未正式开始,各路英雄豪杰都在暗暗地使用技巧,施展法术。
一天,郑周永的好友、大韩航空公司社长赵重勋突然来找郑周永。
好友重逢,显得十分热情。赵重勋盛情邀请郑周永去喝酒叙旧,郑周永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应邀赴宴。
他们找到一间幽静的小单间,边喝边聊起来。酒过三杯,赵重勋突然对郑周永说:“郑兄,这桩工程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呵!”“就是再难啃,我也有把握把它啃下来!”郑周永胸有成竹地说。
“唉,你何苦非要冒这个险呢!”接着,赵重勋压低嗓门说,“只要你肯退出来,你还可以不劳而获,得到一笔可观的意外之财,何乐而不为呢?”
郑周永暗吃一惊,这才知道老友的意思,却不动声色地问:“有这样的好事?”
赵重勋以为对方动心,便干脆把话挑明:“不瞒老兄,是法国斯比塔诺尔公司委托我来劝你的。他们说,只要不参加竞标,他们立刻付给你1000万美金。”
郑周永暗暗冷笑:“法国人也太小瞧我了,这点小钱就想打发我退出!”他沉吟了一阵,想出了一条妙计。
“赵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这桩工程我还是争定了。”
“唉,两头都是朋友,我也是为你们着想。”赵重勋不免有点失望的说道。
这时,郑周永举杯一饮而尽,抱歉地说:“赵兄,失陪了。我还有件紧急的事要办。”
“什么紧急的事?我能帮你吗?”
“唉,还不是为那1000万保证金……”郑周永故意把话“闸”住,于是他满怀气愤地告别老友。
法国人得知这一来之不易的“情报”后,就开始在郑周永的投标报价上做文章,按照投标规定,中标者需要预交工程投标价格的2%的保证金。由此,他们便判定郑周永的现代建设集团的投际报价可能在20亿美元左右,最少也在16亿美元以上。
在此期间,郑周永频频利用“假情报”向其他竞争者施放烟幕弹,设置假象,来扰乱对手的阵式。
在郑周永的那间封闭保密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气氛紧张。郑周永正在为他的决战作最后准备。
在报价问题上,郑周永甚是煞费心机,他仗着自己旗下的现代重工业及造船厂等大企业能够提供前线大量廉价的装备和建材,仗着自己建立起来的“桥头堡”,决心使出杀手锏“倾销价格”,来力排群雄,在竞争中大获全胜。
起初,他经过分析和借鉴国外建设工程价目表,初步拟定了总体工程报价为12亿美元。尔后,经过再三考虑后,郑周永对初始报价12亿美元先后进行了25%和5%的两次削减,最后定价为8.7亿美元。
对此,他的高级助手田甲源持反对态度,认为削减到25%,即9.3114亿美元就可以了。但是郑周永却一意孤行,他认为在投标报价问题上,不同于比赛,它只有第一名,没有第二名,要想取胜,报价必须通过强烈的竞争,尤其是在大型项目上更要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现代建设集团的投标代表是田甲源,然而这位肩负重担的田甲源先生却在关键性的最后一刻钟里自行其事,在投标价格表上填上9.3114亿美元。填完报价数目后,田甲源怀着胜利的信心走进工程投标最高审决办公室。
那里的工作人员紧张地忙碌着,整个办公室里就像一张巨大的针毡,田甲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当他听到主持人说美国布朗埃德鲁特公司报价9.044亿美元时,刹那间他脸色惨白,踉跄地走到郑周永面前,含含糊糊地说:
“郑董事长的决定是对的,我……我没有照你的办,结果比美国人多……多了300万美元。我们失败啦!”
郑周永看到田甲源难受的样子,感到中标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真想给田甲源一记响亮的耳光,然而这里毕竟不是韩国,而是“世纪工程”的招标会议室。
正当他拔腿想要离开会议室的一瞬间,另一个助手郑文涛激动万分地从仲裁室跑到郑周永面前大声地喊道:
“董事长,我们胜利了!我们成功了!”
郑文涛的消息使现代建设集团的所有在场的人员都象木偶似的。他们不知所措,到底是田甲源错了,还是郑文涛对了?真让人大惑不解。
原来,美国布朗埃德鲁公司的报价是分两部分进行的,仅上部分就是9.044亿美元。相比之下,田甲源填的9.3114亿美元的报价是最低报价。
当沙特阿拉伯杜拜海湾油港招标仲裁委员会最后宣布现代建设集团以9.3114亿美元的报价摘取这项本世纪最大工程的招标桂冠时,在场者都像中了什么法术似的,个个呈现一副惊呆之状,郑周永对自己也不敢相信,更何况田甲源呢?
对于这个报价,西方的所有强劲对手都惊愕不已,他们觉得受了郑周永的骗。尤其是那些法国佬,他们老羞成怒地骂他是“骗子”、“土匪”、“强盗”。其实骂则骂亦、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得不佩服郑周永的胆略。
商场如战场,在这些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商人必须懂得巧放烟幕弹的道理;只有这样,你才能用你的“心机”在商战中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