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到?”安若雨坐立难安,她一看到川雨与小灵回来了,立马起身问道。
“没有,在宫中应当很难打听到这样的消息,而且万一被人说漏了就麻烦了。”川雨提醒道。
安若雨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她已经派川雨与小灵打听了好几天宫中有没有医术最好的太医,最好是已经告老还乡了的,她被人强暴了以后,还没修复好,万一哪天要是被人知道了,或者南宫彦翻了她的牌子,她再去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川雨与小灵对视一眼,都不清楚安若雨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这样的事情,当然,安若雨也不会告诉这两个人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之所以叫小灵和川雨去找太医都已经是相当信得过她们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被皇上发现了,我就完蛋了!”安若雨像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日子越长她越着急,她已经是火烧屁股,完全坐不住了!
“我跟你们说,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也会受到牵连,别想好过!”安若雨好像担心川雨与小灵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便故意警告了一句,可是她的警告只换来了川雨与小灵更加讨厌她的感觉。
安若雨失神地发起了呆,她该怎么办?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安若雨突然眼睛一亮,问川雨与小灵,川雨与小灵纷纷摇头,连安若雨去找皇上说都行不通,何况她们两个小宫女?
“不行,我要出宫才行,我去找娘亲,娘亲一定知道!”安若雨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二姨娘的身上,二姨娘以前经常会在药铺那些地方打交道,应该会认识这方面的人吧,而且上一次二姨娘那么清醒,应该可以问到的!
想到这里,安若雨的心松了一口气,她满怀希望,却并不知道她的希望不但会破灭,还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上一次跟南宫彦请求过出宫陪安正邦一段时间,南宫彦都没有答应,更别提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要出宫,安若雨知道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有想办法偷偷混出宫,然后去找二姨娘。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安若雨便开始行动了,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也是二姨娘教她的。
安若雨派川雨去找了一个小公公过来,她上下打量着那个小公公,然后问道:“你就是负责每天出宫送香的小公公?”
原来这些日子太后日夜抄送经书,每日傍晚都需要派人将抄好的经书以及香火送出宫,送到普宁寺。
小公公不知道安若雨无缘无故找到他干什么,他小心地应道:“回雨良人,是的!”
……
暮色四合,一辆马车里坐着一个神色紧张的小太监,她身材更加瘦小,眼睛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这个小公公正是安若雨,她花了不少钱才买通这个小太监带着她一同出宫,好在几个侍卫并没有认出来。
到了宫外以后,安若雨让小太监先到普宁寺,小太监进寺庙里去将经书和香火给主持,而安若雨则在马车上迅速地换好了衣裳,待小太监出来了以后,她嘱咐小太监明日这个时候再来这里接她回去。
这一次出宫异常的顺利,安若雨一跟小太监分开,便立马朝着西郊那边赶去,她需要尽快地询问二姨娘的意见。
天色已晚,安若雨租了一辆马车赶到了郊外,她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家农院,可是异常的寂静,没有任何声响,在远处红如血的霞光照耀下,诡异而静谧地矗立在那里,安若雨心中划过一丝不安,车夫还没到门口,安若雨就叫住了:“停车,在这里等我吧!”
“是!”车夫应道。
安若雪从马车上下来,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朝着那农院走去,心中如同打鼓一般无法安定,她的眼皮开始剧烈地跳了起来,她使劲的用手揉了揉,想止住那眼皮跳,却没用,而此时,她人也已经站在了门外面。
院子里发出一股古怪的臭味,安若雨不禁捂住了鼻子,可是同时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慌,她犹豫了片刻,伸手去推那院门,推不开,她又叫了几句二姨娘和张敬宗,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安若雨慌乱了起来,她回到马车旁边,对那车夫说道:“你帮我去踹开那扇门,我给你双倍的银子!”
“好!”车夫一听到双倍的银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一介粗夫,踹开一扇门算什么,还可以挣银子,只见车夫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院子门口,可是当他也闻到了那股臭味以后,他的神情惊恐起来。
“这位姑娘……”车夫的嘴唇发抖,声音有些打颤。
“怎么了?”看到车夫的反应,安若雪心里也开始发毛,周围已经蒙蒙黑了,这里却连一盏灯都没有,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车夫却没有退,他为了那两倍的银子也不能退,他深吸一口气:“里面可能有不好的东西,姑娘,做好准备!”
“你踹开就是了。”安若雪急躁地催促。
随着车夫用力地抬脚一踹,那扇门松动了,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车夫紧接着又是一脚,这一下,门是彻底地开了,倒了下去,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它压在了一具具尸体上面。
安若雨与车夫都惊恐地看着那满院子的尸体,更加浓的尸臭味冲了出来,车夫忍不住跑开呕吐了起来,而安若雨却站在那里,借着天色的最后一丝光,瞪大双眼看着门口最近的一具尸体。
那是张敬宗!!
“舅舅!”安若雨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她顾不得什么尸臭,张敬宗是她唯一的一个舅舅,她跑到了尸体旁边,哭了起来:“舅舅,你怎么会……到底是谁害了你?!”
想到这里,安若雨的背脊一凉,连忙往二姨娘的屋子里走去,只见二姨娘倒在床上,看不真切,安若雨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点亮,然后走到了床边,二姨娘面目狰狞,满脸都是可怕的伤口,被烧伤了似的,安若雨看到了都吓得尖叫了起来!
外面的车夫实在是不想进来,可是又觉得银子都还没拿到,加上安若雨就一个小姑娘,听刚才她的叫声,这里的人应当是她的亲戚,也挺悲惨的,这时候走有些不太道德,只好忍着胃中难受,走进了院子里。
“小姑娘,我们还是赶紧去报官吧!”车夫捂着鼻子,对安若雪说道,他看着床上那具恐怖的尸体,声音有些打颤,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院子,居然有这么多的尸体!
“娘亲……”安若雨却抱着二姨娘的尸体嚎啕大哭,安少轩死了以后,她就二姨娘和舅舅两个亲人了,那个父亲对来她来说已经算不得是父亲,要不是安正邦将二姨娘给休了,二姨娘也不会住在这里,也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车夫站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陪着安若雨,安若雨哭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二姨娘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她身上也染了不少的尸臭,车夫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不必报官,他们这是病重不治,早些日子我就知道了,大夫也治不好,说是会传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安若雨编了一个理由敷衍车夫,她虽然也很想立马找出杀害二姨娘她们的凶手,可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这一次出宫是为了什么,既然二姨娘不在了,她的时间就更加紧迫,需要自己去找大夫,当然不能将时间耗在这里,而且一旦被人知道她偷偷出宫了,又是一条罪名!
车夫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安若雨塞了两锭银子给车夫,嘱咐道:“万万不能告诉比人,这病说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行!”车夫是个豪爽人,见到了钱还有什么话是不好商量的?他接过银子:“那小姑娘,现在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说明日再找人来处理?”
“离开这里。”安若雨看了一眼二姨娘,心中暗暗发誓一定找出凶手。
安若雨离开了农院,在马车上又哭了许久,她此时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再没有亲人,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哭声,车夫感叹良久,这个小姑娘真可怜,却不知道坐在他马车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其实是满肚子坏水,正在想着怎么杀了他!
“小姑娘,到了!”马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这是安若雨当初被人侮辱的地方,她知道这里是最偏僻的,那一****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救她,听到了车夫的喊声,安若雨握紧了手中的发簪。
安若雨掀开了帘子,弯身准备下车,而车夫则是憨厚地笑着在那里等她,安若雨眼里没有一丝不忍,她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说出秘密的,就是死人!
就像冬菱,安若雨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找替身进宫检查的事情会被发现,安若雨装作离开,当走到了车夫注意不到的位置时,突然扬手将簪子狠狠地扎进了车夫的脖子里,车夫反射性地狠狠推了安若雨一把,然后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