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拜师会,没有耗去多久的时间便散了。除了离墨脸上还有笑容,一干人等,包括我自己都未感觉有多么开心,尤其是师父,瞧我便像瞧一个仇人似的。
“师父……”
“师什么父。”她扫开我的手,冷笑道:“你如今拜了掌门为师,我哪里还承得住你这一句师父,真是愧不敢当。”
我本想问她青青的情况如何,不自觉地对她的感情还是未拜师之前的,却不想她已经这样讨厌我了。现下的情形并不是我有意为之,若是刚才没那么多事……罢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四……四师叔。”我低头嗫喏着,将手背在身后。
“哼!”她瞥过头去,又道:“这另投师的徒弟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我杵在原地,自知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此时三师伯早已行处几步之遥。他听到我们谈话,又折了回来,按住我的肩膀,将我带到一旁。
“玲珑,你想见青青,是不是?”
我差点没哭出来:“三师伯……”
他撇嘴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表情。手指在我鼻梁上刷了一下:“傻姑娘,要改口啦。”
我点点头:“三师叔。”
他嗯了一声,笑道:“不过是个称呼,不打紧的,你别把季子缨的话放在心上。她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的么?”
我低头抹了泪,又问他:“对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说青青受伤了。她现在怎么样?”
“她在我那里养着,你放心吧。”他顿了一顿,仔细盯着我:“玲珑,三师叔问你个事,若是让你难过,你别放在心上。”
我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开口道:“青青不是我伤的。”
他怔了怔,旋即低头笑来:“玲珑越来越聪明了。”
“三师叔你也不信玲珑么?”
“不,三师叔没有不信任你。”他拍了拍我的右肩,似是在安慰我,可目光却深邃了起来:“三师叔是不信某些人。青青出现在山门前时已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谁都不清楚。”
“难不成是四——”
“嘘——”他左右环顾了一周。虽就刚才的功夫这会子蓬莱大殿上早已人去楼空,但他依旧是有些警惕的。
“这事等青青清醒之后就会水落石出了。”他皱眉道:“只可惜这半个月来,我倾力为她治疗,却不见半点起色。我也有些起疑,这下你正好回来了,便多来这边走走。我想蓬莱之上,也只有你和王离对她是毫无恶意的,只可惜王离他晚你后几天同扶苏下了山,不然由他照顾青青也是好的。”
“扶苏下山了?”三师叔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今日在大殿上拜师时难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原来是少了扶苏和王离。
“嗯,他们家里有事,所以秉承掌门后便下山了。”
想不到就半个多月的时间,蓬莱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就在我静思之时,三师叔那边收到二师叔的通知,要赶去无情峰。我一个人先去了紫荆峰上探望青青。
门檐下,蓝丝舞动,随风而来的是一股清幽的草药香味还有那漫山遍野的紫荆花。艳色花瓣,随风飞舞,满眼望去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触。
蓝色的纱巾拂在脸上,轻轻软软,如那紫色衣袂拂在脸上的触感。
我怔了一瞬,慌乱间右手在腰中随意一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眼前一闪而过。
那金色柔软如丝,便是这样随手一带,已经从腰中滑落出来,随风飘开。
我没作多想,念动口诀,飞身上前抓住了金带的尾端。
“是他的。”
金色发带躺在手心中,质地柔软,衬得指尖也洁白如玉。
也不知是他什么时候塞给我的,我竟这般无知无觉。怅然间,我将发带叠好,夹在腰间,推门进了屋子。
三师叔的居所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径直来到当初我养伤的榻边便寻到了青青,此刻的她面无血色,整张脸发青,似是中毒般,可依三师叔的医术,要是中毒也早当医好了,怎会显出这般不正常的面色来。
我婆娑着她的手。她手骨纤细,手臂冰凉,就连手背上也隐隐泛着一层绿光。这绿色是极少见的,有些像竹叶的青色。在方丈之时,跟我交手的那人并未受伤,可青青右臂之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而且那伤口四周绿气更深,似是剑刃上抹了剧毒造成。
剧毒?!
三师叔……季子辛?!